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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和46重覆..所以我刪掉了..會看不到47....

攻:李昊豫
受:李廡葉(華淩)


文案:
他是一名殺手,卻被最心愛的人背叛。
即使心痛卻還不忍傷害他,那罷了,罷了。
就這樣吧。最後他帶著受傷的胸口,永遠的沉睡了。

再一次醒來,他變成隻有15歲的少年,
他一心隻想要好好生活,可為何老有人來為難他,
那就別怪他無情了,還有那個陰險的老爹啊,別吃他的豆腐啊~~


☆、第1章

  一個睡眼惺忪的青年男子,看著廚房的方向幸福的笑了笑,眉眼裏全是幸福的味道。
栗色男孩端著盤子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淩,在笑什麼?”
  華淩笑了笑“當然是覺得我們家曉風好賢惠啊,我好幸福呀。”說著抱了抱少年,也因此沒看見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
  王曉風神色複雜的看著青年男子,他一身睡衣還未退去,渾身上位者的氣息卻十足,俊俏的外表,美妙的外形,無不是所有女人眼中的王子,如果不是他的身份的話……
  華淩看著曉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有些不快,“怎麼了?快吃飯了曉風。”說罷便拉著少年坐下吃飯。
  華淩看著王曉風靜靜地吃飯的樣子,有點說不出的味道,王曉風是他第一個戀人,所以他也不清楚戀人間的氣氛,只是隱隱感覺到戀人間不該像他們那般冷清…
  王曉風此時完全沒感覺到華淩在打量他,他只是想待會的會見……
  吃好了飯,華淩拿著衣服站在門口笑著對王曉風說“哈尼,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呦。”
  而王曉風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雖然和平時一樣,但華淩還是感覺到了王曉風比平時更冷漠了,他搖了搖頭,心說肯定是自己誤會了。便抬腿走去。
  等到華淩一走,王曉風便無力的坐在地上,嘴裏喃喃“呵,終於要結束了,我應該開心的啊,為什麼心好痛…”
  華淩走向停車場,心裏還是感覺到異樣,弄得他心裏好煩躁不安,剛想打開車門,發現鑰匙還沒拿,不禁失笑於自己的大意。隨手拿起手機的手又放下了,心想“別讓曉風在跑一趟了,大不了自己在回去一趟。”他如此對自己說,但真正的原因還要來自於心底的那份不安。
  華淩剛想敲門,裏面斷斷續續傳來說話聲,好像是在打電話,華淩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就沒敲門,反而耳朵緊靠門上,他想知道他在說什麼,跟誰說話。
  “哦……好……是……我已經掌握到了‘暗夜’的基本資料了……對……”
  後面的華淩都聽不見了,因為他的大腦都封閉了起來,只剩下暗夜…暗夜…這兩個字在飄蕩…
  華淩是暗夜龍頭的左右手,暗夜的當家人是華淩的兄弟,兩人一同打拼的天下,雖然是黑道,但絕不做特別過火的事情,那麼他…查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做過殺手的事情了吧。自己和暗夜的老大--暗夜以前是‘神舞血’的門下弟子,殺過無數人,最後自己很累很累了,就和暗夜等其餘13個人殺了自己的師傅,不能說他狠,因為他那師傅從不把他們當人看,仿佛他們是工具一般,他們沒從他師傅身上得到一點的溫情。最後他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花光了精力才殺了自己的師傅,而活下來的人卻只有自己和暗夜兩個,想起當時的慘烈狀況,自己的胃就好疼好疼…
  當王曉風打開門就看著華淩呆呆的看著門陷入自己的回憶,他強裝鎮定的打了聲招呼。
  華淩才抬頭看他,當初他以為曉風是純真的就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不過……現在看來純真的是自己吧。看著曉風穿著鞋的腳,挑了挑眉“你要出去。”眼神冰冷,仿佛是盯著獵物的蛇一樣。
  王曉風沒見過如此冷漠的華淩,一時亂了神,胡亂的點了點頭“恩……”
  “不用去了。”說著拿槍指著王曉風“對不起,暗夜是我哥們,只能對不起你了。”雖然嘴上抱歉,但神情沒一點抱歉的樣子,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王曉風慌亂的看著他,隨著他的腳步,一點點的往後退,等退回了屋子裏,華淩就把門關上了。
  華淩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王曉風看逃跑無望後,便把手裏緊握的槍拿了出來,動作伶俐,若是換一個人也許華淩會感覺的到,但是王曉風的話……等到華淩回神,一把冷酷的槍口就對上了他的腦袋。
  倆人就這樣對峙著,但沒一個人主動開槍,也許他們都在希翼著什麼。
  “我再一次問你,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華淩咬牙切齒的再問了一次。
  “呵,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吧。”王曉風聲音冷漠的讓華淩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該問我知道你什麼身份嗎?”
  華淩眯了眯眼,他努力忍住那錐心的痛“那……你知道我什麼身份?”
  “呵,神舞血的大弟子,暗夜的左右手我都知道哦。”
  華淩的臉色已歸為平靜。
  “呵,你不是想問什麼時候嗎?那我告訴你,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華淩驚訝的抬頭看了看他。
  王曉風享受著此刻華淩的表情“喲,怎麼了?傳說中冷漠殘暴的你也會有這種表情啊。我告訴你,從你第一次見我,把自以為在雨中被人拋棄的我抱起,我就知道你什麼身份了!”王曉風努力忽視來自心中的那點點傷痛。
  “呵,三年了,呆在我身邊你一定很惡心吧,現在你要自由了……”華淩喃喃自語道。
  “什麼?”因為華淩的聲音很小,所以王曉風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我最後問你個問題,你的真實身份。”邊說還邊在背後拿著手機打著什麼字。
  不過王曉風已經完全被他的問題吸引了“我啊~呵呵,我的名字叫王翔!我是一名警察,我想要當一名刑警,但苦於沒機會,有次上級告訴我只要完成你的任務,我便能升級當上大隊長!”
  華淩憐憫的看著他,仿佛他是多大的可憐者“呵,他們都是騙你的,暗夜雖然是黑道,但政治上也有涉足,那些老家夥不願範險便把你拉來,到時你也不過是一顆廢棋,說不定連當警察的資格都沒了。”
  王曉風,哦不,王翔慌亂的看著他,近乎瘋狂的大吼“你才是騙我的!”
  “不信?”華淩邊拖時間邊發短信,等短信發出去,心裏才松了口氣“那些人的花花腸子可比我們混黑道的要黑的多,你在我身邊那麼些年了,那些人還會在任用你嗎?隨便造個借口,你就只能服從了,難道不是嗎?”
  “才不是,你給我閉嘴。”王翔握住槍的手完全在發抖。
  “那,現在你去死吧。”華淩面無表情的說完,拿起槍按下把手。
  “碰”“碰”倆個人都開了槍,倒下的是華淩。
  王翔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為什麼不殺我。”他當然不會以為華淩的手藝那麼爛,那麼近都打不准。
  “呵呵,我到底是不舍得,畢竟以前真的愛你,咳咳……”說著咳出一絲血。剛剛他是故意射偏的,他還是不忍殺害他啊。
  王翔看著華淩中槍的胸部有些慌亂。
  “咳咳……我剛剛發了短信告訴了暗夜,所以你的計劃是失效了,不過我也告訴他要好好照顧你了,咳咳咳……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為什麼……”王翔喃喃。
  “我為自己編制了一個美好的夢,沉醉在你的危險中,是我自願的,現在想想有時你的表演很蹩腳呢~但我還是選擇相信……”華淩視線開始模糊“好好活下去吧,暗夜會好好照顧你的,那小子也喜歡你呢~”說完沉入了黑暗……
  
  那些曾經的夢裏出現的天使始終不會真的為他出現,他曾以為王曉風就是他的天使,沒想到也不過是如此。
  內心的空虛使他都快要瘋了,他不想再停留於這個充滿了肮髒背叛的世界,他……想要……解救!


☆、第2章


  帳內一個少年躺在其中,大紅牡丹的綢被下,映的少年無比的柔弱。臉色慘白卻仍然美的不可方物,少年的臉上有著一絲妖媚,卻又顯得無比純潔又惹人垂憐。
  慢慢的少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淺棕色的雙眼迷迷糊糊的睜開,然後驚訝的睜開雙眼定在了那裏。
  華淩睜開眼就看到如此古色古香的房子,抬頭想撫撫額,卻發現這手有著他所沒有的圓潤與蒼白,他的手明明是健康的小麥色,為什麼變成白玉色呢,他呆呆的看著,突然有了一個猜想,隨即他就想仰天長歎了,老天是不是閑的沒事幹在耍他啊,可是看著小身子明明就是個孩子嘛,xx的,不會給他個好點的身子啊!
  心裏剛想完,身子又開始疼痛起來,他碰的一聲又倒在了床上。外面的丫頭聽到聲音跑進來看了看,看到人還好好的躺在上面,便為他整了整被子,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華淩卻是無比的難受,身子有種被扯來扯去的感覺,無數的記憶碎片在向他襲來,一幕幕仿佛是電影般一閃而過。
  華淩再睜開眼的時候已是黃昏了,他眼中清明了很多,對著身子有了大致的了解。
  說起來這身子的主人就是一倒黴蛋兒。
  他這身子是皇帝的第五皇子--李廡葉,15歲,是皇帝和華妃的孩子,華妃是宰相之女,嫁給皇帝自然無可厚非,但是宰相因為自家的女兒嫁給了皇上,身份自然又提了一級,對皇帝的的威脅自然不言而喻,不,說不定是打從一開始那位皇帝就沒想過讓宰相一家活下去。於是悲劇就發生了,宰相一家入獄擇日處斬,皇帝美其名曰華妃乃是他的愛妃,就把她打入了冷宮而不殺她。最狠毒的招數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被傷害,心裏的折磨是最大的折磨。
  呵,那位皇帝好手段,殺了人還做了好人了。外邊說他是明君的又多了。
  而這位五皇子偏一偏是個傻子,皇上就沒理他,也就不會想到要殺了他。而華妃已失寵,宮中記恨的她們娘倆的人自然不會少,於是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他華麗的被人推入宮裏的蓮花河,在那位五皇子沒記憶前,他好像看到了一雙鞋,白玉底,大紅牡丹的一雙鞋。
  他默默對身體說“我一定會殺掉害你的人的。”
  突然身體一陣劇痛,然後連之前的痛也沒了。
  他估計是這位五皇子走了。
  “蓮兒。”他喚著五皇子的丫鬟。
  “彭”門被大力推開。接著一位看起來還比較清瘦可愛的少女,驚訝的說道“五皇子,五皇子,你醒了,我這就去請禦醫來看看。”
  說罷抬腿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那丫頭就領了個四五十歲的老頭來了,那人微微一輯,便自顧自得打開了背箱。想必是知道‘自己’是傻子而省的問候了吧。
  不過自己是不可以不裝儍的,否則說不定馬上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睡著了。
  那人搭上自己的脈搏,然後抬頭看了廡葉。淡淡的說了句“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較虛,多和點補藥就行了。”
  待太醫寫好補藥方子被蓮兒送走,華淩,哦不,從現在開始就是李廡葉了,睜開了雙眼。
  門再次被打開,蓮兒看著自家的皇子“皇子啊,都跟你說別和那群別的宮中的太監玩了,你還不聽,那群沒力的家夥,居然把你推入河,真是太過分了。還有皇後娘娘也好過分居然只是打幾個大板就放過他們了……”
  聽蓮兒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心下冷哼‘太監,太監穿牡丹鞋嗎?’
  “行了,本宮要起來了,扶我更衣。”淡淡打斷蓮兒的話。
  “皇子,您恢複神智了?真是太好了。”蓮兒吃驚的看著自家的皇子,隨即又哭了“太好了……太好了……”
  李廡葉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咳,扶我更衣。”
  “哦哦。”慌忙的為皇子更衣,又為皇子梳好了頭發。
  李廡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雖然銅鏡有些微微使他的臉型扭曲,但還是能看出他的妖媚與純。摸摸自己的臉蛋,心想說‘這臉蛋怎麼那讓人無語“(因為太娘了~)
  蓮兒看自家皇子發呆,便拱了拱“皇子。皇子。”
  李廡葉歎了口氣“扶我起來。”
  “是。”
  “我想要看看……母妃。”
  “這……”
  李廡葉看著蓮兒欲言又止的表情,挑了挑眉“怎麼?不行。”
  “當然可以,可是自從您出事後,華妃便一病不起了。”
  “哦,我要去看看她。”
  蓮兒扶著李廡葉,走進冷宮的大門。門內什麼東西都沒有,果然不愧是冷宮。
  一走進華妃房間,一股淡淡的藥香便沖入鼻孔。
  “兒臣給母妃請安。”
  床上的華妃雖然已經被病魔折騰的不成樣子,不過那份專屬於他的淡然與高貴卻不可磨滅。
  “坐。”華妃指了指床“蓮兒你下去吧。”
  “是。”說完蓮兒便退下了。
  李廡葉看華妃一點也不驚訝於自己的身份,便想到她肯定有話對自己說。
  “葉兒,你恢複了神智啊。”用的是肯定句。
  “是。”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外公本是暗月宮的龍頭宮主,因我堅持要嫁進皇宮才斷掉了對暗月那邊的消息,若你以後能出去這皇宮大院,那麼一定要接手暗月。”說著拿出了個本子“這是你外公一生的功力,你一定好好學,現在接受我的功力吧。”
  說著就把全身的功力都傳送給了正處於吃驚狀態的李廡葉。
  李廡葉拽緊了華妃給的小冊子,腦袋裏滿滿都是興奮。‘這是傳說中的功夫嗎?’
  給李廡葉送完功力的華妃就這樣煙消玉隕了,他淡漠的看著這個女人,看著他由生到死一直都是抬著她高傲的頭顱,裝好冊子。
  對外邊的蓮兒說“華妃去世了。”
  蓮兒慌忙的打開門,痛哭失聲“華妃是您救下了年幼的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皇子的,你放心……”
  沒興趣看苦情戲碼的李廡葉,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就這樣走了出去。
  不過李廡葉不知道的是,蓮兒在李廡葉出去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若不是宮主愛女心切,又怎會誤入那個皇帝的圈套,如今什麼都沒了……”
  正是因為李廡葉沒聽到這句話,導致後面的是是非非。


☆、第3章


  臨出門前李廡葉回頭看了看已走了的華妃,無聲的歎了口氣,在蓮兒的痛苦聲中走了出去。
  低頭慢慢的往回走去,他需要靜下心來思考
  這是一條幽靜的小路,小路上旁的花朵有很多,也各色各異,有的甚是名貴,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看到,更沒有在意,仿佛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看到了個亭子,偏頭想一想,喃喃道“好像來的時候沒看到啊。”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歎了口氣,肩膀都下垂了幾厘米,以前作為殺手自己可從來沒迷過路,那麼現在是自己大意了嗎?
  李廡葉靠在欄杆的邊緣,拿起一朵花細聞。他並未把花朵摘下只是這樣依附在花上,一縷青絲垂下,微眯的眼睛如此的慵懶,令人不禁聯想到貓這一種慵懶而又迷人的動物。
  他如此的專心的讓人以為他如此的在乎眼前的風景,只是……嘴角那牽起的弧度又如此的輕蔑,仿佛是不屑於眼前的景象。
  如此的複雜可是卻被眼前的少年揉和的那麼完美為他增添一份屬於他自己的妖嬈。
  看起來如此複雜的他,事實上心裏想的十分的簡單,他只是想有一份平淡的生活,但也非常的清楚的知道想有平凡的生活,是需要極大的權利或者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此刻他並不想付出他不知道的代價。
  如此美好的景象,偏偏有人不知好歹的破壞。
  “喲,我說這是誰呢,這不就是那傻子嗎?”遙妃攜著煙妃從老遠就看到李廡葉坐在亭子上,那副出塵的氣質讓她心裏泛起了嫉妒,因為他太像華妃‘華妃,那個可惡的女人。’遙妃恨恨的想。臉上也擺滿了嫉妒的神情。
  “是啊,我說是誰呢?不就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華妃的兒子嗎?母親作孽,孩子當然要受罪了。”煙妃輕聲喝道,卻又有些許的保留,並未把話說得過於刺耳。
  李廡葉並沒有因為她們的話感到什麼不適,因為他並不在意她們的話。
  便起身打了打莫須有的灰塵,斜眼看了對方一眼,沒理會便要走了。
  遙妃鼻子都要氣歪了,眼眸一轉便輕聲冷哼“呵,不愧是華妃那個賤女人的孩子,那麼不知禮貌!”
  李廡葉頓住了身子,此刻,他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回頭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這一眼仿佛不是在看活人,而是在看屍體。
  遙妃她們被看的頭腦發毛,後面的幾個丫鬟已經直不起來腰了,那就更別說對上他那撒旦似的眼睛了。
  “呵,禮貌要也給對的人,像是蒼蠅一樣的東西看就覺得惡心了,又何必給予禮貌呢,您說是不是?”作為殺手他知道克制,但從她們說起華妃時,心裏多了絲異樣,可能是殘存的真正李廡葉的靈魂吧。
  難聽的話語就這樣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最後一個反問的輕蔑與鄙夷清晰可聽。
  氣的遙妃當場就指著李廡葉的鼻子大罵“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辱罵本宮!”
  李廡葉輕輕搖了搖頭,這女人太沒心機,在這宮中只有死的份,這是遲早的事。比起遙妃,她旁邊一直不大出聲而此刻正在思考什麼的的煙妃倒是個值得注意的角色,畢竟連遙妃這樣的火辣性格都能夠和平相處,就證明她……不簡單。
  “第一,我是皇帝的兒子,你認為我是什麼東西?”輕輕地問道,滿意的看到遙妃的臉色瞬間發青,微微笑了笑。“我的姓氏就代表了我的身份,您不會不明白吧?”
  “第二,我有指名道姓說是您嗎?對號入座那樣我會瞧不起您的。”然後在未看遙妃等人,就這樣施施然走了。
  煙妃看著走掉的李廡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心裏激起千層浪,他……什麼時候恢複的神智!
  “你……!!!”遙妃氣的指著李廡葉的背影大罵,但人已走遠了,她這樣的行為很可笑。
  煙妃鄙夷的看了遙妃一眼,然後恢複了神色,然後緩步向前,柔柔一拜。“姐姐,您氣糊塗了,這李廡葉哪有這樣的神智啊,會不會是您弄錯了呀。”
  “我不會弄錯的……哎,你說的有道理哎。難道這李廡葉恢複了神智……這……”
  煙妃冷笑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遙妃……剛剛李廡葉去的方向是太子的宮殿,那麼……太子會如何處理這位醜小鴨呢?她很期待。
  李廡葉走了幾步就後悔了,那地明明是他先來的,憑什麼他要走啊!不過他走就走了,又不能再回去吧。
  李廡葉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他以前好像沒來過,一切都是陌生的。連花草好像都很剛才的不一樣了。
  有兩個太監走過,對他微微撫了撫身“五殿下吉祥。”說完便想躲什麼的似的,走的飛快。
  這下李廡葉鬱悶了,他本來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的,還想拜托人家送他回他的宮殿的……“哎,我長得那麼醜嗎?躲得那麼快!”
  李廡葉看著陌生的壞境,就只有默默哀歎的份了。
  “你是誰?”
  就在李廡葉走頭無路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聲音,這聲音對他來說太美好了,雖然冷漠無比。
  “我……”李廡葉轉過頭正想介紹自己的時候,有些愣住。飄逸的長發被冠子挽了起來,狹長的桃花眼裏的微紫的眼眸,流轉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身白衣讓他看起來更添了一份氣質美。不過讓他驚訝的不是他的美,而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太像暗夜了……
  那個人在李廡葉轉過身時眼光閃了閃。“是五弟啊,有什麼事嗎?”
  冷冷的話語使李廡葉從自己的幻想之中走出,他在心裏懊惱自己‘這裏不是現代了,那人不是暗夜!’
  李撰看著久久不回應自己的李廡葉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快要失聲輕笑了,他對一個傻子說什麼‘有什麼事嗎?’這句話使他更像傻子。不過……他的氣質不像是一個傻子有的……
  “那個,我迷路了。”就在他以為李廡葉不會回答他時,李廡葉開口了,雖然很……令他無語。
  他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李廡葉“你……恢複了神智。”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對,醒來後就發現自己恢複了神智,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李廡葉聳聳肩說。
  李撰皺了皺眉頭,他覺得沒那麼簡單,可現在除了這一個解釋還能有什麼解釋?
  “所以拜托你把我送回去吧,拜托了。”李撰眼中的少年雙手合十請求的樣子在他的眼裏很是不倫不類,但等回神時他已經答應了。
  “oh,year。”看著眼前少年的開心樣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這句什麼意思?”李撰突然說。
  “沒什麼……”李廡葉暗暗警告自己太過了,隨即整整衣衫,面帶微笑。


☆、第4章
(2165字)

  李廡葉跟著李撰慢悠悠的走著,偶爾李廡葉會抬頭看著這個和暗夜一樣的人。心裏不由得感歎‘以前自己和暗夜是哥們,現在和暗夜的前世成了親兄弟,不得不說是緣分啊。’
  不過不知道曉風他……好不好,暗夜應該會對他好吧,他……會不會恨自己啊……
  李撰當然知道這小家夥在看自己,不過他被人注視慣了自然覺得沒什麼。不過他覺得這個小家夥很好玩,剛剛明明還是古靈精怪的樣子轉眼就變成了老氣橫秋的人,仿佛是已入暮年的老年人般的深沉,又帶著一絲看破紅塵的感覺。
  “想太多容易老。”不知為何李撰就吐出了這麼一番話,驚到了李廡葉也驚到了自己。
  李廡葉看著李撰有些驚訝的臉--雖然他極力的掩飾。不覺有些好笑。只能說一句“哦,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李撰側頭看著少年因忍笑而有些扭曲的臉在陽光下猶如精靈般,不禁搖了搖頭,心想‘他這麼頑劣的性子還能叫精靈嗎?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這樣想著,李撰不禁加快了腳步。
  李廡葉無奈的看著越走越快的某人,無奈的歎息道“其實你就是想甩掉我吧,是不是啊。”看著李撰木然停下的身體,往前邁了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錯就改,我喜歡你這性子。”話說著,還用了幾下大力氣。
  李撰回頭危險地盯著李廡葉放在他肩上的爪子。眼裏的警告意味十足,大有你不放下來,我就給你砍了的意味。
  李廡葉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只能悻悻的拿下爪子,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他不是暗夜,他不是暗夜……’猶如念經般,念完3百遍後。心裏稍稍平息了。
  什麼?你以為他這樣的念經是為了告訴自己不要和李撰太親密嗎?錯!他是怕自己打李撰!要是他對暗夜做出這樣的動作而那丫的不理他的話,早就被他pai飛了!
  “好了就到這吧,謝了。”李廡葉看到自己的麟聖殿後就和李撰拜拜。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可憐的李撰還不明所以的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然後用手撓撓頭轉身離去。
  李廡葉回到房間裏就發現蓮兒跪在屋子裏。
  “蓮兒。”眉頭皺了皺“你這是幹什麼?”沒伸手扶她,就站在一旁垂頭看她。
  “殿下,奴婢……奴婢剛剛去了皇上的養心殿想問問皇上如何處理華妃,畢竟……畢竟以前皇上最寵愛的就是華妃了,沒想到……沒想到……”蓮兒哭成淚人兒,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他說什麼了?”這下眉頭皺的更緊了。
  “陛下說……說……”
  “快點!”李廡葉有些不耐煩了。
  小丫鬟像是下定了決心,便飛快的說“皇上說要把華妃葬到南宮!”
  南宮是曆來受寵的丫鬟的墳墓,可是丫鬟就是丫鬟,再受寵都比不過一個妃子的地位。不過對於這些李廡葉是不在意的。
  蓮兒看李廡葉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說“皇上說,剩下的交予您處置。”
  聽到這李廡葉有些想笑了,任他處置?呵,現在算是沒實力的他算什麼,處置什麼的,也要司儀社的人聽他的才行。
  司儀社是掌管後宮中事物的最高行政,而它的統治者當然是皇後了。
  不過……“我想把母後的屍體焚燒。”這是家鄉的習俗了吧。
  “什麼?”小丫鬟明顯被驚呆了。
  李廡葉這才意識到,古人都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自己這樣是大不敬的吧。“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殿下那種話是萬不可胡亂說的,要是被有心人聽去那可不得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沒我的允許你和其他人不得入內。”
  雖然不解殿下的命令,但作為丫鬟她當然明白有些事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於是她恭敬地答道“是,那……奴婢告退。”
  “去吧。”
  等到蓮兒走後,李廡葉才深深的歎了口氣。他怎麼會不知道皇上的用意,關於宰相一家的死亡很多人都是戰戰兢兢的,對於華妃的處置也更讓一些人作為前車之鑒,更多的是警告後宮中一些不老實的妃子。可謂說這是最好的,可是心裏還是悶悶地。
  坐在床上看外邊要垂落的夕陽,被染紅的天空,他突然感到了興奮。這種感覺很是讓他迷惑,不過可能是天生嗜血的本性吧。
  他一個翻身又繼續思考著。不過興奮後居然是難受。滔天的難受感席卷了他身體的每個細胞,其實從華妃給他真氣開始那種難受感就沒停過,不過之前他還能忍,而現在……“啊……”壓抑的呻吟聲從他的嘴邊溜出。
  他抱著自己企圖給自己一絲溫暖和慰藉,但,不行……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重組般。那種似乎是很多人在拉扯般的感覺讓他快痛死了,不過他依然咬牙堅持,作為殺手那麼些年基本的忍耐他相信自己做的到。
  過了一會,雖然時間很短,但對於李廡葉來說無疑是過了一世紀般的漫長。那些夾雜血的灰色東西從他身上流出,然後他感覺到好多了。
  至此他再不會小看暗月宮傳下來的武功了。
  不過……他看了看自己,在學武功之前,先把自己搞幹淨吧。
  ……
  於是他拽住了毛巾去洗白白了。
  至此他穿越的第一天結束。
……


☆、第5章
(1764字)

  李廡葉坐在水裏就這樣看著他因為真氣洗禮而更顯嬌嫩的皮膚,抓狂的搖了搖頭,雙手抱著頭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啊,我怎麼越來越像曉風了,明明我大爺的就是攻。’忽然他抬起頭歪了歪腦袋‘恩……貌似我沒遇到王曉風之前不是gay吧~~~是吧~~之所以喜歡王曉風是因為日久生情了,可是!現在!我已經重生了!~’
洗幹淨後,李廡葉看著鏡子裏的他,越看越有小受的氣質,尤其是在火焰的照耀下的他更顯一分嫵媚,氣的他一把把鏡子蓋上。
  你知道的,是男人都會要面子。
  李廡葉坐在床上想著‘老天你砸不給我個強壯的身子呢?就這身子恐怕連個女人都不好找了吧。’
  正氣憤著眼角突然瞥過一個本子,李廡葉終於想起華妃給他的所謂的武功秘籍,眯了眯眼,李廡葉發現這武功秘籍的名字居然是--暗月。
  李廡葉仰天長歎,看來那個暗月宮的宮主真沒什麼智慧,或者說是太懶了,名字和秘籍居然是一樣的。他這時恐怕沒想起來,他吐槽的那人是‘他’的外公。
  吐槽歸吐槽,他還是要看的不是?
  翻開的第一頁他就愣住了,“這……”他又翻了後面的看,發現其中的武功和他以前學的殺人技巧好像,都本著快。准。狠。的原則,裏面提到的武功並不像是電視裏演的那麼華麗,而且比他之前學過的更為精煉,將人體的穴道也更為仔細。可謂是殺手必備。內功,他是沒有,不過可以學,上面還提到怎樣將自然之氣轉化為可以吸收的武功套路。
  李廡葉馬上意識到自己撿了塊寶。
  李廡葉其實上一世就想學內功了。世人都認為世上沒有內功。其實內功什麼的在現代社會也有,不過大多數都在世家那裏,而那些世家人自以為不平凡,根本不會把武功套路外傳。李廡葉曾經和那些所謂世家的人交談過,只不過人家根本不理會他,最後弄了點勢力才逼得那些老家夥給了一些,不過那裏的東西和這比起來根本什麼都不算。
  李廡葉抱著那個武功秘籍,笑的像只狐狸,透著幾分嬌俏可愛還有……狡猾。不過這時沒人看到。不然肯定會為此著迷。
  他要看看學內功能不能把他變得強壯一些。
  坐正了身子,盯著那本秘籍他開始緩緩地學了起來。
  一邊學著還一邊拿手比劃這什麼。
  然後如老僧坐定般打起了做。因為他的身體已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機,所以他萬萬不可冒險。雖然有華妃的真氣保護,但若是駕馭不了它,到那時自己很可能就會爆體而亡。
  緩緩地吸氣吐氣,盡量使自己身體內部渾濁的氣體吐完。
  其實還是要感謝剛剛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因為這股疼痛走後也帶走了他身體裏大多數的渾濁,使他的身體更加強壯了。脈絡也更為清晰。
  靜坐半個小時後,他的身心已歸為平靜,連眸子裏的水光也似平靜了般。
  他又拿起那書慢慢的參看,由於他擁有前世的記憶,所以他學習起來要比其他的人容易不知多少倍了,再加上他本來就有的實戰經驗還有……他不得不感歎句,李廡葉的身子真的很適合練武功,只是被以前的李廡葉糟蹋了。
  他慢慢的將氣運在手上,一會瑩綠的光閃現,不過一會變消失了。
  李廡葉懊惱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明白自己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樣已是不錯了。不過,他不甘心,那麼多年的經驗還在,只不過那種力量已經不在了。這叫他如何甘心。
  他以前也看過那些後宮之爭【咳,有時無聊時陪王曉風看的】,那些女人的技巧那不用問了,單純的人都會被洗禮成最黑暗的人,能徹底把你內心的最黑暗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他所信奉的只有強者才不會畏懼,只有強者才能把世人踩在腳下。只有強者才能保留著那份童真,因為他不畏懼,不畏懼一切,自然也就看輕了一切。
  只有變強!
  李廡葉看著自己略顯嬌小的身子,暗暗對自己說‘我要變強!’
  事實上,他會變強。
  
  這是一個不眠夜,李廡葉幾乎一晚上都在研究。
  可是事實上他什麼也沒研究出來。
  武功也只突破了第一層。
  他很無奈,終於在下半夜沉沉睡去。


☆、第6章


  “那個……殿……殿下。”李廡葉正閉著眼睛,耳邊就出現一個諾諾的女人的聲音。身為殺手的廡夜早在那個女人進來之前就發現了她的存在,不過他依然按兵不動好發現那人有什麼目的。不過隨即他感覺的到這個人對他沒什麼惡意。
然後睜開了眼睛,看向發出聲音的蓮兒“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嗎?”
  蓮兒一聽,整個人都趴在地上了“殿下饒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邊說還磕了幾個頭。
  頭磕在了地上,發出悶悶地聲音,令李廡葉莫名煩躁起來。
  “行了!說吧,什麼事?”李廡葉明白蓮兒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打攪自己的睡眠。
  “是……是您要去上課了。”蓮兒哆哆嗦嗦的終於說完了。
  “上課?”李廡葉覺得他的腦袋又不夠用的了。
  “是啊,以前您是因為……那個……現在可以去上課了。”
  李廡葉這才意識到,是皇宮裏的大臣為皇子公主們的教育課程,不過以前的自己是‘傻子’自然不用去上學了。
  “啊~~~~~”李廡葉抱著頭,天知道,以前老師給他上課時,自己都是要損半條命的。
  (可憐的李廡葉還不知道正常的教育是怎樣的,他那以前的老師是魔鬼吧,根本不能說是老師好不好?)
  無奈的歎氣“那……好吧。”
  李廡葉認命的張開雙臂讓蓮兒為他穿上衣服,卻發現蓮兒還趴在地上抬頭看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終於是李廡葉認輸了。
  “你這是怎麼了。不用那麼看我。”李廡葉說道,心裏在歎氣。
  “額……殿下您要去了嗎?那……奴婢……奴婢馬上准備。”說著就為李廡葉穿好了衣服,仔細的為李廡葉抹平衣服上的褶皺,拉著李廡葉在鏡子前坐下。
  李廡葉看著蓮兒拉著自己的那雙手,他感覺自己不像是主子,倒像是犯人。你見過奴才拉著自己的主子走的嗎?你見過主子被奴才拉痛了還不敢講的嗎?他承認他是不想開口,但那也還是怕蓮兒那水汪汪的大眼看他,因為以前每次小風出錯都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著他……曉風……自己居然還在想他……
  蓮兒拉著李廡葉坐在鏡子旁,默默地為李廡葉梳頭。
  蓮兒根本不敢從銅鏡中看他的臉色,李廡葉看著蓮兒的樣子就有些頭痛,畢竟蓮兒是他來異世對他第一個好的人,李廡葉不想蓮兒出事。
  “殿下,您今天要去上書房了,一定要好好表現啊。”蓮兒突然湊近湊近李廡葉,神秘兮兮的說“殿下您知道嗎?平安公主從入上書房開始就喜歡三皇子哎。就是太子啊。她也不看看自己長啥樣子,三皇子比她都好看。”蓮兒不屑的說。
  “等等,你說公主喜歡皇子?你怎麼知道的?”李廡葉又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這是宮中人人都知道的啊,也是皇後默許的。”
  “默許?你們這可以親系結婚?”
  “當然可以啊,這是祖輩的人默許的規矩了啊,也是個大家族中公認的最好的方法,畢竟誰想多個外人來分財產啊。”
  李廡葉覺得不可思議。
  “啊!時候不早了,趕快趕快。”蓮兒看了看門口的陽光,立馬手忙腳亂的收拾。
  等兩人吃完早飯時,時候確實不早了。
  等到兩人來到上書房時,隱隱從裏面傳來的朗朗讀書聲無不告訴他們裏面的人已經上課了。
  “蓮兒你先走吧。”李廡葉看著門說道。
  “那殿下小心。”蓮兒看自己留在這也沒有用,就離開了。
  李廡葉深吸一口氣。
  舉步走進上書房,他一到門口,裏面的聲音就停了下來。靜的連一個針掉下來都能聽到。
  “太傅。”李廡葉記得古代教皇子的先生好像叫太傅吧。“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其實以李廡葉的身份該自稱是本宮,不過現在那太傅是他的老師,那麼該自稱為學生,不過他為了省事,就用了現代的自稱。
  他這一出口,皇子與公主們就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只除了坐在最前面的李撰。
  “他不是傻子嗎?”
  “什麼時候恢複的啊?”
  “會不會以前是假裝的,現在沒了華妃怕遭遇歧視才不裝了。”
  “不會吧,那他的心機也太重了。”
  “裝?誰能裝那麼像啊。”
  “那你說他怎麼恢複的。”
  “巴拉巴拉巴拉…………………………”
  
  李廡葉無視這些說他的閑言碎語,對著正在看他的太傅輕聲說“請問我可以進來了嗎?”雖說是問句,但李廡葉已經走了進來。
  太傅見李廡葉這樣,眼中的精芒一閃,他覺得這五皇子很有意思,便笑著說“那大家就繼續讀書。”然後走到了李廡葉面前“皇子該自稱為本宮。”
  李廡葉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眉“太傅教訓的是,學生一定謹記。”
  這時太傅才笑了笑,心裏也不免訝異,李廡葉居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其實他不是要告訴李廡葉高他一等,自稱為‘本宮’,意思恰恰相反,他是想告訴他在這裏他是老師,李廡葉是學生,那麼該自稱為‘學生’,而不是顯得高他一等的‘我’字。
  李廡葉翻開課本,發現這字大多都是簡體字,偶爾有幾個繁體字他也認識。他不禁感謝老天沒把他送到滿是繁體字的時代去。
  便隨著其他人讀起這陌上桑: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善蠶桑,采桑城南隅。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巾肖】頭。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年幾何?”“二十尚不足,
  十五頗有餘”。使君謝羅敷:“寧可共載不?”
  羅敷前致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
  白馬從驪駒;青絲系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
  為人潔白晰,鬢鬢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太傅見李廡葉居然認識字很不解。待李廡葉讀完便上前問他。
  “五皇子您知道這篇文的意思嗎?”
  “額……大概是……一位美貌女子名叫羅敷,一日在采桑路上恰巧被一個太守遇上,太守為羅敷美色所動,問她願不願意跟隨自己回家。太守原以為憑借自己的權勢,這位民間女子一定會爽然允諾。想不到羅敷非但不領情,還把他著實奚落了一番,使這位堂堂太守碰了一鼻子灰,無趣之極。太傅認為本宮講的正確嗎?”
  “五皇子天資聰穎,非常對。”
  李廡葉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心裏卻在冷哼‘天資聰穎,這是拐著彎的告訴我,自己原本是傻子嗎?’
  太傅見他什麼都沒說,眉毛卻是皺了皺,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便說“今天學到這裏,五皇子的認為很正確,希望大家向他看齊。”
  太傅的一番話,無疑是把李廡葉推上風尖浪頭,皇子公主們紛紛側目看他。
  李廡葉也知道今天自己露出了鋒芒,以後會不好過,不過他既然重生了,就不想活的那麼累了。以後會怎樣,他不想管了。
  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走了,以至於李撰收拾好東西就不見了李廡葉。
  李撰笑了笑,他覺得這小東西挺好玩的。
  有了他,估計以後的生活不會太無趣了。李撰聳聳肩就收拾東西回自己的宮殿了。


☆、第7章


  那個看起來和所有老先生一樣的太傅大人,看著所有的人都走幹淨了,立馬笑的那叫一個詭異啊,嘴裏還嘀咕著“呵呵,我發現了好玩的,去告訴皇帝大人,呵呵……終於能看見我家的城兒~\(≧▽≦)/~”
  馬上又嚴肅的整整衣衫,一副正人君子般的走了出去。
  來到皇帝的雲霆殿門口,拉著一個看起來過分娘的少年“微臣有事覲見,望蘇公公稟報一聲。”
  “祁大人說笑了,皇上說了‘只要是祁大人來,可以不必通報。’”尖細的聲音簡直要劃破人的耳膜。
  “那,請問皇帝今天心情怎麼樣?”他才不要當炮灰。
  “這……和平常一樣,今天並無多少事情。”言下之意就是還行。
  “那,蘇公公慢走。”這位祁太傅就像所有奸人一樣喜好巴結太監,但事實上他是不是奸人呢?
  祁太傅推開門看了看,確定只有那個半合著眼,悠悠的睡著的男子,才放心的歎了口氣。
  正視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悠閑地一下一下煽著扇子,說不出的韻味,倨傲的眉斜長入鬢,狹長而蠱惑人心的眼睛半眯著,如此一雙桃花眼卻絲毫不顯得男子柔美,一種天生的王者氣魄在他的身邊遊走。
  那祁太傅看了他一眼,然後有些生氣的嘟起嘴,模樣煞是詭異。
  “醜。”半眯著眼的男子,冷冷的說出這一個字。
  祁太傅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拿到下巴處,居然撕下一張皮!且在看眼前之人,哪有一點原本祁太傅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嘟起的嘴唇有著桃花般的顏色,不張狂,卻奇異的好看,整個一翩翩濁世佳公子。“李昊豫,祁城呢?我怎麼沒感覺到他的氣息,你該不會又叫他幹什麼危險工作了吧。”祁葉有些許的不滿。
  李昊豫終於把眼睛全部睜開了,微微看了下底下不滿的少年,微微挑眉一笑。
  整個人又添了份邪魅的感覺,如此美的一個笑容卻讓祁葉額頭冒汗。
  “那個,我是帶了一個很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聽聽看啊。”祁葉討好的說,心裏卻在大罵那個蘇公公‘不是說他心情還不錯嗎?你哪個眼睛看見不錯了!’
  正走的好好的蘇公公身後突然冒起了涼氣,嚇得他快步走去。
  其實祁葉誤會了蘇公公,在他還沒來之前,李昊豫的心情還不錯,但不知道怎麼的,祁葉一來,他的心情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急躁感,好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影響他一生。
  “說。”李昊豫用手枕在了頭下面。
  “就是您的五皇子啊……”
  “五皇子?哪個?”李昊豫打斷了祁葉的話,有些頭痛的撚眉。
  “額……就是您和華妃的孩子啊。”看看真是個好父親,連孩子是誰都不知道。
  “華妃?最近入冷宮的那個嗎?”李昊豫童鞋好像終於有了點眉目。
  “是啊,是啊。”
  “他有什麼問題嗎?”李昊豫不明白為什麼要提一個他不感興趣的人。
  “他以前不是傻子嗎。現在……”
  “傻子?”李昊豫好像永遠抓不住重點。
  “額……”無語了的祁葉決定無視他“他現在可聰明了,他的智商絕對不會是一個孩子擁有的,尤其是這個孩子以前是傻子。”
  李昊豫有些困乏的躺在躺椅上“哎,那又如何?”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沒有想要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嗎?”祁葉有些不解,他以為他會和他一樣有興趣呢?
  “只要他不搗亂,我管他是誰啊。”李昊豫翻了個身“祁城晚上才會回來,你現在看不到他。”
  “啊?什麼?那我來那麼早幹什麼?”祁葉有些哭喪著臉“那……我親愛的皇帝大人,我……能不能再這待會。”
  “祁太傅。”
  祁葉一聽這個就挎下小臉。嘴裏還在念叨“你說說,為什麼要我當老師?當就當了,還不准我常來,不准就不准了,還不容許我用我的本來面貌。不容許就不容許吧,還不讓祁城來看我!”最後一句最大聲。
  李昊豫聽見祁葉的嘮叨,他說一句他的笑就大一分,說道最後他轉過了身子,滿臉陰險的看著祁葉,眼裏的殘虐不言而喻“祁太傅。”
  “我錯了錯了,我馬上走馬上。”說著轉身就要走。
  “臉。”李昊豫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個字,就繼續睡。
  祁葉又手忙腳亂的把假面皮帶上,整了整衣袖,才瀟灑而去。
  李昊豫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的煩悶更大。
  “祁城。”
  然後立馬有一個人影閃現出來,雖然面無表情,不過眸子裏閃現的光卻有些不滿。剛剛祁葉來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只是保持著讓祁葉查不到的距離。天知道他有多久沒見到他的情人了。可是……有些無奈的看著上位的人。
  可是李昊豫無視了他的無奈。“幫我查下五皇子……五皇子叫什麼嘞?”
  “李廡葉。”祁城繼續面無表情。
  “哦,幫我查下。”這個名字,他輕輕的念到“李廡葉。”念得那麼深,有種要印到心裏的感覺。
  李昊豫揮了揮手,祁城便走了。只剩下李昊豫繼續糾結。
  

☆、第8章


  回到屋子裏,李廡葉倒在床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顯眼了呢?他不想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因為注意過多,自己就越麻煩。
而且……李廡葉翻了個身繼續想著,自己是想出宮去的,且不論這皇宮的女人個個如蛇蠍一般,而且……華妃臨去前他還記得有個叫‘暗月’的組織,那麼他要出宮也有庇護。
  就這樣想著慢慢的睡著了,只不過以前的他都是淺睡,現在卻睡的特別的沉。
  夢中他看到了自己!自己捂著受傷的胸口,慢慢滑到了地上,看著前方的那個人在講著什麼。
  對面那個人是誰呢?視線轉角,心痛蔓延。
  王曉風震驚的看著‘睡’去的自己,顫抖著手臂,眼睛震驚的根本合不上,一遍遍深呼吸著,似乎馬上要背過氣去,看著這一幕,李廡葉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感覺。
  自己對王曉風是愛的【這裏為什麼沒說是王翔嘞?因為他愛的是王曉風,不知道王曉風是誰的童鞋看第一章】可是他畢竟背叛了自己,那心痛的感覺要怎麼樣才能消除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看到這一幕自己的心裏是開心的,起碼他愛過自己。
  王曉風一邊顫抖著,一邊走向自己。“你起來,別開玩笑了,你不是很耐打的嗎?”王曉風連聲線都是顫抖著的。
  過了一會似乎是接受了這個事實。猛的把自己抱在懷裏“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你回來好嗎?”一遍遍喊著“華淩,華淩……”歇斯底裏的,似乎是要把所有都叫出來。
  “你怎麼不醒啊?是不是你不原諒我啊,那我去陪你吧。”王曉風顫抖著說道,臉上也浮現出一種紅光。“呵呵……”輕輕的笑著,那感覺要多淒美有多淒美。
  李廡葉認為他瘋了。
  王曉風拿起手槍,對著自己的腦袋。
  “不要!”李廡葉大叫。
  王曉風似乎是聽到了,轉向他的方向微微一笑,“彭”
  王曉風在他的眼前死去了。
  手槍打中太陽穴,死的無力乏天。
  李廡葉猛的坐起來,看清眼前的情景,才知道自己做夢了。
  揉了揉太陽穴,又想起那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
  出不清是什麼感覺,他雖然死那一刻覺得是解脫,可是無論怎麼告訴自己不該恨他,自己真的不恨嗎?怎麼可能!他背叛了自己,還是殺死自己的人。不恨?他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可是……夢裏的一切好真實……
  “唔,別想了,那只是一個夢!”李廡葉拿起劍,看了看已經有些黑的天空,漫步走了出去。
  
  “煩啊。”李昊豫看著完全沒點頭緒李廡葉的資料。“你確定他是李廡葉?”
  祁城看著李昊豫嘴上回著“是的。”心裏卻在心想‘您不是對他不感興趣的嗎’不過他敢說出來嗎?答案就是不敢啊。
  “那我們去看看吧。”李昊豫說完就急忙走了出去。
  祁城看著自家又是主子又是兄弟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並不打算追出去,也不需要。他那皇帝的武功,十個他也不一定是對手。而且他看過李廡葉,那人只是入門小子,應該練了有兩三年了吧,絲毫不是他們親愛的皇帝陛下的對手。
  (如果讓他知道李廡葉只是練了兩三天的武功,他會不會吐血呢。)
  李昊豫看著們殿的牌子上的字輕聲讀出“‘麟聖殿’嗎?還挺不錯的名字。”他完全忘了這是他以前無聊時起的名字。
  李昊豫並不是正大光明的去的,使用著輕功一躍跳起,跳到離內殿最近也是最大的一棵樹。
  他一進來就看到李廡葉正在練劍。
  樹下的李廡葉熟練的武步,如遊龍般一氣呵成,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並不好,本來看那招式應是宴會上的舞步,可是卻被李廡葉舞得招招狠厲。
  李昊豫猜的沒錯,這是以前宴會上最著名的舞步,以前是為了刺殺那些高官之人才創建的,前面都是花裏胡哨的,只有最後那一步,暗藏殺機。
  作為殺手,以前要學的東西太多。
  李昊豫看著李廡葉舞劍的身影,有些癡了,以前他怎麼沒想到他那麼的……
  月光下舞動的他被月光披上了一層銀色,那麼美,也那麼……哀傷。
  他覺得自己長期不曾跳亂的心,在那一瞬間亂了。
  最先愛上的那個人是輸家,只是……在愛情的世界裏從沒有人是贏家。
  李昊豫再看了看李廡葉,轉身走了。
  李廡葉看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收劍回屋子。
  其實以李昊豫的身手是怎麼也不能被李廡葉發現的,錯就錯在他太大意了,那麼光明正大的看他,他不想注意都很難。
  雖然李廡葉注意到了他,卻沒看見他,只似乎看到了一個黑影。認為他是哪個誤入皇宮的無名小賊或是刺客就沒理他。反正不是殺他的就好。


☆、第9章


  早晨李廡葉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望著屋外的天空發呆,昨天他一夜未睡,因為害怕……那個在黑暗的夜裏他和……曉風倒下的身體。
  “殿下?”蓮兒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皇子殿下在歎息。
  “蓮兒,你有沒有想過要出宮。”
  蓮兒手一抖,低下頭,眼光卻閃爍著“殿下去哪,我就去哪。”
  李廡葉轉過身看著她。“今天我自己去上書房,你不必跟我來了。”
  “是。”蓮兒恭敬地說。
  蓮兒看著李廡葉遠去的背影,無聲的歎息,盈盈水目中有著化不去的哀傷,以前的她也渴望自由,要不是華妃當時的出現恐怕她也活不到至今,她的命是華妃給的,那麼她也會效忠於李廡葉……哪怕……死!
  李廡葉進到了學院,只是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可偏偏有人不想讓他這樣舒逸。
  “喂,你就是那個五皇子--李廡葉吧。”一道軟軟的女聲響起。
  李廡葉只是抬頭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就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居然敢無視本宮,本宮可是平安公主!”那女聲聲音又再度的響起,結果是--李廡葉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了。
  “你!你!……”忽然平安公主看到了李撰“李撰哥哥,五皇子不理我,欺負我啊。”說著還眨了眨眼睛,居然真的有幾點眼淚出來。
  至此李廡葉才想起來他原來叫李撰。
  李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還誇張的打了個哈欠。
  平安公主見李撰走了,便一甩袖子跟著李撰跑了過去,邊跑還邊說“李撰哥哥等等我嚒~~~~”
  李廡葉打了個寒戰,娘類,真嗲。
  剛走了一個平安公主,又來一個皇子。
  “五皇弟,可謂是苦盡甘來啊,如此一個墮河事件居然讓五弟做了那麼大的改變,而且性格什麼的,完全不一樣了。”一個面容邪肆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眼光深處的寒光閃現。
  李廡葉在腦中搜索他的信息,啊!有了。
  “四哥何必如此說呢?我之前那個樣子算是看什麼都是朦朧一片嘞,現在還多虧了那幾個‘太監’讓我清醒過來了。”論牙尖嘴利,李廡葉不相信他會輸給一個小毛頭。
  “真是如此便好。”四皇子冷冷的看著李廡葉,似乎想要看穿她。
  李廡葉就這樣任他打量,就是把他給剖屍了,他也是李廡葉。
  四皇子看他如此的大方,便收起自己的目光。
  李廡葉就安靜的坐在最角落裏的書桌上讀書。
  “皇上駕到……皇上駕到……”一聲聲尖細的聲音響起。
  李廡葉心裏囧了,今天怎麼那麼多事啊。
  心裏剛想完,一個男人就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來。
  李廡葉看著他愣了,怎麼能有人長得那麼好看。
  “吾皇(父皇)萬福金安……”一群人的聲音響起。
  他……他是父皇!這個男人看起來還沒過30吧,怎麼可能。
  因為震驚,李廡葉就沒和他們一起下跪,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他。
  “皇兒,怎麼了?”
  李廡葉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都過分的好聽。
  李昊豫看著李廡葉呆呆傻傻的樣子,輕笑出聲。
  李廡葉聽到那男子的聲音猛然回神。
  “啊……吾皇萬福金安。”李廡葉照著剛才人的樣子說道。
  他一說完,底下人就有些細碎的語言響起,李廡葉這才想起自己做錯了!
  “皇兒不應該叫朕父皇嗎?”李昊豫饒有興趣的問。
  李廡葉不知為何在這男子的面前總是很容易緊張。“是,父皇。”他抬眸看眼前的男子,終究有一份特殊的感覺揮之不去,暗自壓下體內的翻湧,他故作冷靜。
  “行了。”李昊豫終於不再為難他了。“葉兒失去了母親想必是非常的難過,朕准你在雲霆殿和朕以起,朕一會就下命令把你的東西搬到我的寢宮,你可願意?”
  事情來得如此突然,李廡葉愣了愣,等反應過來時,卻心裏不是滋味‘我可以說不願意嗎?’心裏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又是另一回事了。“兒臣遵旨。”
  李廡葉也不說他願不願意。
  李昊豫就當他是答應了。“那好,朕一會就吩咐下去。……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父皇)。”
  那邊皇上一走,對他厭惡的人就越加增多了,連李撰都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李廡葉無可奈何的坐在自己的書桌上。心裏卻在哀嚎‘這是坑爹有木有啊。’
  

☆、第10章


  李廡葉歎了口氣,頹廢的走在回麟聖殿的路上,不管怎麼說,還是告訴蓮兒那小丫頭一聲吧。
  他怎麼想都不明白,皇帝怎麼對他如此上心了。他在李廡葉的記憶中都沒有搜索到這位皇帝的影像,而且……按理說宰相一家已經被他整得沒落了,那麼有什麼理由使他在意自己呢?說什麼父子情,騙小孩子呢?
  還未打開房門就聽見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麻利著,這可是五皇子的東西,碰壞了你們賠不起……這個……手拿輕放!慢點慢點……對~就這樣。”
  李廡葉厭惡的皺了皺眉,抬步向前打開了房門。“你們在幹什麼?”
  “見過五皇子。”眾宮女和太監都跪下向他行禮。
  “五殿下……他們說您要和皇上一起住在雲霆殿了,他們是收拾東西的。”蓮兒小心翼翼的說。心裏卻在為早晨心裏想的話靈驗而懊惱‘怎麼說不會掙脫束縛,找不到自由,下午就真的……’
  “唔,好吧,那你們忙,我去別處轉轉。”李廡葉沒想到那皇帝那麼利落。
  一個太監上前,福了福身子,對李廡葉說“五皇子,皇上說了,讓雜家帶五皇子去雲霆殿的,五皇子這邊請吧。”說完就頭前帶路。
  李廡葉只能追隨他去。
  七拐八的繞的人心煩,李廡葉只能默默記下這些路,他可不想在經曆一次迷路了,那太囧了。
  “五殿下請吧,皇上在裏邊等您,雜家就先告退了。”說完那太監就離開了。
  李廡葉抬頭看了看雲霆殿的大牌子,深呼了一口氣,他從沒和父母相處,也不知道父子間要怎麼做才好。
  李廡葉一踏進雲霆殿就看見那個男人真正躺椅上笑盈盈的看著他。而李廡葉選擇了無視之。
  “五兒來這,父皇和你講些話。”李昊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這來。
  李廡葉聽到他講五兒時,惡心的想吐。看到他招手的動作,殺氣湧現。
  李昊豫當然感覺到了,但一點點都沒在意。
  “唔,你不來這,那父皇到你那去好了。”說罷便起身,沒打理好的衣衫就這樣露出他的半邊胸膛,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仿佛會發亮一般的迷人。
  可惜的是李廡葉根本不為所動。
  李昊豫一步步的接近著李廡葉,慢悠悠的步伐,慵懶的氣質在身邊縈繞著湧動著,仿佛要勾引到誰似的。走到李廡葉的面前,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上,看起來很柔和,實際上是強迫李廡葉轉向看他的方向。
  “五兒覺得父皇這樣做好不好?”李昊豫輕輕在他耳邊說。
  “什麼?”李廡葉沒明白他的話。更沒注意到他的曖昧。
  “就是把你接到雲霆殿啊。”
  “那個,無所謂。”反正終有一天會離開的。
  “是這樣啊。”李昊豫的嘴邊笑容加大,“那父皇就不擔心葉兒會討厭父皇了。”
  李廡葉隱隱覺的這不應該是父子之間的談話,而且……看了看身邊縈繞的粉色氛圍,黑了黑臉。錯步走出李昊豫的範圍之內。
  “蓮兒怎麼辦?”李廡葉雖然並不關心蓮兒,但好歹是第一個照顧他的人,他並不想那麼冷漠。
  “蓮兒?什麼蓮兒?”李昊豫顯然不明白蓮兒是什麼人“是五兒的情人嗎?”語氣裏都帶了一份危險。
  “哈?蓮兒是我的丫鬟。”李廡葉腦袋上垂下了三根黑線。
  “咳,原來如此,那就升職到司文部當女官吧,等年齡到了就送出宮找戶好人家嫁了。”雖然是丫鬟但李昊豫就是不想那個什麼蓮兒的呆在李廡葉身邊。
  “哦,好。”既然他能幫蓮兒安頓好,那麼以後出宮就不必為蓮兒而擔憂了。其實是怕蓮兒跟著他,妨礙他。
  李廡葉打量了下房間,很多的古董花飾,最主要的是一個很大的床。皺了皺眉,還沒等李廡葉說話,李昊豫就說“不要老是皺眉,容易老。”
  李廡葉看了他一眼“喂,怎麼就一張床了?你睡哪?”李廡葉可不會問‘我睡哪?’萬一他說要他誰躺椅怎麼辦,他對睡覺可是情有獨鐘,畢竟以前的任務太多,還多半都是晚上,根本不夠睡。
  李昊豫聽到他的話,失笑的搖搖頭“我當然睡這啊。”
  “可是這只有一個床,難不成你睡躺椅?”
  “咳,五兒,你那麼忍心讓父皇睡在那嗎?”眼中含淚,手盈盈一指躺椅。無聲的控訴。
  “那你說怎麼辦?”
  “那當然是和五兒睡在一起了。”
  李廡葉皺了皺眉。
  “父子之間睡在一起又沒什麼,五兒為什麼那麼小氣?”李昊豫看了看他,滿是委屈。
  ‘父子間睡在一起正常嗎?應該吧……’“那好吧。”李廡葉在深思熟慮中點了點頭。
  因為在深思,所以沒看見李昊豫眼中一閃而過的成功的喜悅!


☆、第11章
(2013字)

  李昊豫對於李廡葉也只限於喜歡,說什麼愛呀,也根本不靠譜,對於李廡葉他也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而已。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李廡葉面前一反常態的--厚臉皮和做作…
  李廡葉對於李昊豫的認識那就僅限於‘這個男人長得還行,是李廡葉原本的父親。’僅僅如此而已。說喜歡對於他來說也很不靠譜。
  所以說,還是李昊豫完敗了!注定他只能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人,也注定李廡葉會把他吃的死死地。
  
  李廡葉已經無力在去和他說些什麼了,他不明白以前自己和王曉風在一起時也沒屈服過什麼,怎麼一到了這個男人身邊的第一天自己就屈服了呢?揉了揉太陽穴,坐在窗戶下的躺椅上看著男人批著一大堆奏折,心下感歎‘帝王果然不好當啊。’想歸想,李廡葉可完全沒心疼李昊豫的心思。
  李昊豫當然有注意到李廡葉在看著他,嘴角輕微的彎了彎。就這一發現,就讓旁邊的蘇公公大吃一驚,畢竟在他的面前,李昊豫從來沒笑過,害的他以為皇帝是面癱。‘這樣看來五皇子在皇上的眼中很特別啊。’蘇公公暗暗記著,以後可不能招惹這位主子。
  李廡葉就這樣看著那個男人的側臉,不知什麼時候竟睡著了。
  他醒來是被李昊豫叫醒的,朦朦朧朧的聽見有人在輕柔的叫著“葉兒,醒醒……”
  他一醒來就看見李昊豫放大的臉,連忙向後一仰,然後很不幸的他的頭磕在後面的牆上,受了重傷。“嘶嘶……痛……”人還是迷蒙的感覺,連說話都帶著一種慵懶。
  “我幫你呼呼啊。”說著李昊豫就真的在他的頭頂上呼呼了起來。
  李廡葉的臉立馬紅了,別誤會這不是害羞的,是氣的。他感覺那個男人在耍他。
  “不需要。”伸手把男人的臉往旁邊推了推,然後下了躺椅。
  李廡葉的聲音裏帶著冷漠,與其說是氣李昊豫,不如說是氣自己--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睡的那麼熟。明明以前只是淺睡,而在他身邊竟感覺到了……安心。
  李昊豫根本不在意李廡葉的冷漠,反而還笑嘻嘻的說“你不用那麼害羞啊。幫你呼呼在父子之間在正常不過了,難道不是嗎?”
  李廡葉瞥了他一眼,然後真的深思‘難道真的是正常的嗎?’
  李昊豫看著李廡葉真的在思考,快爆笑出聲了,他的五皇子也太可愛了吧。
  “行了,別想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吩咐廚房做了菜,一會就拿上來……對了,你喜歡什麼菜?”
  “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討厭的。”做殺手時能有個飽飯就不錯了,哪有可挑的,所以就養成了對食物並不熱衷的想法。
  “是嗎?那就好,我還怕我挑的菜色不合適你呢。”李昊豫笑道。
  不一會外邊就有一個太監哆哆嗦嗦的上來跪下“回稟皇上,禦膳房上菜來了。”
  “傳。”李昊豫在別人面前又變成了冷漠的人。
  李廡葉側頭看了他一下。
  “是。”那人下去准備去了。
  李廡葉就看著菜一個一個的端上來,不一會就擺滿了整個大桌子。
  “你點的菜太多了。”
  “是嗎…那我以後注意……你嘗嘗這個菜不錯……”
  一頓飯就在兩個人的‘濃情蜜意’中沒了。
  夜晚來臨,李廡葉看了看任然在批奏折的李昊豫,轉身走近了大床,開始脫衣服。
  李昊豫其實一直都在盯著李廡葉,看著他在脫衣服,不禁咽了咽口水。
  李廡葉脫衣服並不算慢,但卻顯得有些妖媚。無形之間李昊豫就比較難過了,看的著吃不著的日子很難熬啊。
  李廡葉脫的只剩內衣的時候本來還想脫的,但是他感覺到了李昊豫的目光好像在看著他,於是他就放棄了這一念頭,睡在了床的最裏邊。
  李廡葉一睡下,李昊豫立馬就覺得心不在焉的,而且心裏像是有個貓在抓他一樣。
  吹熄了燈,李昊豫也開始脫衣服,不過他脫得極慢而且優雅,宛如跳舞一般的妖嬈。
  可惜的是李廡葉從來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家夥,就這樣看著李昊豫,也不表示什麼。
  饒是李昊豫在臉皮厚,也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偏頭,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臉紅了。
  李廡葉看到這裏眼神才閃了閃。
  李昊豫看李廡葉根本不受他誘惑,也只能加快脫衣服的速度,穿著一身褻衣褻褲就進入到了被子裏。
  剛剛開始的時候李昊豫還算是比較老實,但是過了一會他就抱著了李廡葉。
  李廡葉冷冷的看著在他身上的一只手“放開。”
  “嗚嗚,我好冷。”冷什麼的當然是騙人的。
  “你沒武功?”李廡葉的能力尚淺,沒辦法測出來。如果李昊豫有武功,就完全可以用內力把自己弄暖。
  “恩。”聲音還帶了點委屈。
  ‘哎’李廡葉無奈的歎了口氣,也回抱了他,他覺得父子之間這樣是正常的……應該吧。
  李昊豫的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可惜在黑暗中李廡葉看不到……


☆、第12章


  李廡葉睜開了眼睛,看著還在睡的李昊豫眼睛微閃。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在他身邊為什麼那麼安心,也許可以解釋為他是李廡葉的父親,所以李廡葉的身體對他並不排斥,但……為什麼自己昨夜可以讓他擁抱著入睡啊!~而且……貌似……自己還回抱了他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要不然……殺了他吧!這樣就不會有阻礙自己的人了。
  想到這裏的李廡葉連眼睛裏都浮現了殺意……
  “唔。”李昊豫一個翻身壓住了李廡葉,至於是不是故意的,親們自己想吧……
  李廡葉被李昊豫的這一壓,才想起自己不是殺手了,怎麼可以動不動就殺人啊!
  而且……李廡葉看著自己纖長的雙手,難道要讓它再次染上血紅嗎?
  輕輕的歎了口氣,閉起了眼睛。
  這時李昊豫才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就這樣看著李廡葉,眼裏複雜。‘剛剛沒猜錯的話,五兒對我有了殺意,心好像痛了一下。但……為什麼自己只是壓住了他,卻並未動手,難道自己……應該不會的……’李昊豫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下然後就這樣抱著他睡覺,只是眼底深處浮現出冷意……
 
  李廡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來人呐。”李廡葉眯眼叫道。
  “殿下,您醒啦。”一個侍女慌忙的跑來,立定一看,原來是蓮兒。
  “蓮兒?你不是做了女官嗎?為什麼在這。”李廡葉不認為是那個皇帝在騙他,畢竟他是一國的君主,騙人的把戲想必是不會做的。雖然以後李廡葉會推翻李昊豫不會騙人的把戲,但現在,李昊豫是真麼的沒騙他。
  “奴婢想要呆在殿下身邊啊,難道殿下不想我來這嗎?奴婢好不容易才求得皇上讓奴婢伺候您啊。”說完還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微微皺眉“那……父皇上哪裏了?”哎,叫父皇還真是有些別口。
  “啊?皇上啊!他上早朝去了,不過也快回來了,這次殿下睡得有點久,連上書房都沒去,不過皇上幫您說明了。”
  “那現在什麼時間?”李廡葉揉了揉額頭,果然……太安心了嗎。
  “時間?是什麼時候了吧。剛到巳時了。”巳時=上午十點。
  李廡葉有些錯愕了,自己睡的太熟了吧,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起的最慢的一次。
  “殿下餓不餓,奴婢馬上讓禦膳房幫您准備飯菜。”
  禦膳房主要是供應皇上以及妃子的飯菜,皇子一般有自己的廚子。而且想必李昊豫已經吃過了,所以自己要在這吃飯自然還要另外准備。
  “皇上已經吩咐奴才為五殿下准備了飯菜,請五殿下移步去蓮花亭。”正和蓮兒說不用了,一個長相柔美的太監就尖聲尖氣的說著。
  “不知公公叫什麼名字?”李廡葉看他不是出現一次兩次了,應該不是跑龍套的,那麼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了~
  “奴才姓蘇,殿下可以叫奴才小蘇子。”
  “哦,那蘇公公,父皇也在蓮花亭嗎?”既然是他准備的,那麼他也應該在那吧。
  “皇上下朝後去了遙妃的宮殿。”蘇公公謹慎的說道。
  “是嗎?”雖然不願意他離自己太近,但他居然去了別的女人那裏,自己的心裏有些不爽。‘等等……不爽?自己沒睡醒,一定是沒睡醒。’李廡葉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蓮兒看到李廡葉的自虐行為馬上問“殿下那裏不舒服,我去叫李太醫來。”說的極快,還做出馬上就跑的動作。
  “站住。”李廡葉輕輕的吐出一句話。蓮兒馬上停止原地。
  “本宮沒什麼不舒服,一會兒陪我去蓮花亭。現在伺候本宮穿衣服。”李廡葉在床上做了個伸展的動作,站起了身。
  蘇公公見狀立馬退了出去。“那奴才告退。”李廡葉就揮了揮手讓他出去了。
  “蓮兒還不過來。”見那丫頭還站著原地,微微有些不耐。他來到這個地方那麼多天了,可是就是沒學會如何穿他們的衣服,繁瑣的衣飾他也不知道如何搭配。
  “啊,哦。奴婢馬上為殿下穿衣。”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讓李廡葉微微搖了搖頭,他下定決心,不只要學武功,也要學會穿衣服!
  不過蓮兒雖然有些忙亂的樣子,手藝還是不錯的。在蓮兒的幫助下,李廡葉儼然是濁世佳公子。自然還有一份天生而成的霸者姿態。
  “五殿下果然好看,繼承了華妃的優點呢。”蓮兒不禁說道。
  李廡葉瞪了蓮兒一眼“以後這樣的話你不可再說,母妃已經去世了,在這個宮中也成了禁忌,你不可多言。”
  蓮兒微微底下了頭“是。”
  “頭前帶路。”
  “是,五殿下請跟奴婢來。”說著兩人便一起去了蓮花亭……
  一路上也算是清幽的地方,羊腸小道上鋪著鵝卵石,幽幽的通向前方的拐角處。兩旁的奇珍異草就更不用說了,有些李廡葉根本沒在現代看到過,更別說認識全部了。
  “五殿下到了。”正看著兩旁的景色時,蓮兒出聲了。
  就這樣看著,李廡葉就明白了為什麼叫做蓮花亭了。亭子大家都知道,但這亭子卻是建在水中央的,一座橋從岸邊一直延伸至亭子。兩旁的水上無不是荷花蓮葉。
  李廡葉就這樣看著也深覺得此情景的美麗,更別談在那亭子中,那猶如畫一般的景色。
  李廡葉跟隨著蓮兒走在橋上,更覺得仿佛猶如畫中央一般。
  亭子上一群女人在旁邊恭敬地等著他的到來,旁邊的石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色。
  這一刻他才仿佛懂了,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皇帝。因為除了工作,他們還蠻會享受的,這種景色,一般百姓怕是一輩子都不能見一回吧。


☆、第13章


  “除了蓮兒,你們都下去吧。”李廡葉坐在石桌上說。
  “是。”宮女們紛紛彎了彎腰,就告退了。
  “蓮兒,你坐下。”李廡葉看那些人走了後立馬對蓮兒說。
  “這……恐怕不和禮數吧。”蓮兒有些不安。
  “本宮有話問你,你就坐下吧。”李廡葉有些不耐了。
  “是。”蓮兒說完就恭恭敬敬的坐下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她早已習慣了奴僕之間的關系……
  “本宮問你,本宮落水那次,有沒有一個女人穿著白玉底紅牡丹的鞋子。”李廡葉想著出宮就必須先把李廡葉的事情辦好了,幫他找回凶手,畢竟是自己承諾好的。
  “牡丹?……有啊,是皇後的鞋子吧,那牡丹鞋是齊雲國進貢的物品之一。因為皇後喜歡那鞋子,皇上便把那鞋子賜給了皇後。”蓮兒說著。
  齊雲國於建立初期被習楓將軍收服。也是一個交通要道,處於封烈國和鳳國之間。
  李廡葉眯了眯眼,‘為什麼皇後要制李廡葉於死地呢?皇後是習楓將軍的女兒習蘭,而習楓將軍是先帝的左右手,和先帝征戰南北,等皇帝建立起現在的封烈國,就把當時還很小的習蘭賜給了當時是太子的李昊豫,以此來答謝習楓將軍的赫赫戰功。按理說應該是非常同情答理的,那為什麼要殺了當時還是傻子的李廡葉呢?傻子對她與四皇子應該沒影響吧,要除去也應該除去三皇子才對吧,那麼為什麼,除非想除去李廡葉的不是皇後,那麼還能有誰指示的了皇後呢?難道是習楓?不可能吧。李廡葉沒那個本事可以影響到朝廷,那麼……是誰?’
  蓮兒看著李廡葉越皺越緊的眉頭,不確定的問“殿下?您還好麼?”
  李廡葉一回神,咳了咳“沒什麼。”
  然後假意回頭看了看後面的景色,看那開放正歡的荷花,不禁也想學一回古人的無病呻吟般的詩句。
  便隨即偷了周敦頤的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說的好!”
  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驚得李廡葉回頭看去,原來是李昊豫和……遙妃。那遙妃整個身子都要掛在李昊豫身上了,妖媚的靠近著李昊豫的身子。
  李廡葉看到這一幕,微微垂下眼睛,掩蓋了想要殺掉遙妃的感覺。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看他們共同出現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同時他的心也築起了一道防線。不想再被傷害了……
  “父皇謬贊了。”李廡葉微微一個作輯。
  “皇兒請起。”皇上上前要扶住李廡葉,只是李廡葉更早的縮回了手。
  李昊豫悻悻的放下了手,摸了摸鼻子。
  一旁的遙妃出聲了“皇上~剛剛五皇子都沒有向本宮行禮哎,是不是不喜歡本宮啊。”那聲音叫一個嗲。還搖了搖身子。
  李昊豫看著眼前矯情的女人,心裏一陣煩躁,天知道,他怎麼聽了孫宇那個臭小子的話,說什麼李廡葉會為他吃醋的,那樣會更好的讓兩人的關系明了,但是他們住在一起才沒多久,而且……看李廡葉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異常,更別說吃醋了。說不定這樣做只會加劇兩人之間的關系。
  “葉兒剛剛清醒過來沒多久,不記得你也是正常的。”李昊豫沉聲道,只是聲音裏的冰冷和淡漠輕而易聞。
  “是了,本宮剛剛醒來沒多久,自是不記得遙妃得了。”李廡葉故意說。切不說那‘本宮’是只能上級對下級說的,無形中便降低了遙妃的身份。‘遙妃’一詞更表明了李廡葉認識遙妃,但就是不想打招呼。
  李廡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不想順著李昊豫來。
  遙妃饒是在白癡,都知道了隱含的意思,尤其是聽到本宮一詞時,整個臉都變綠了。
  而李昊豫還蠻開心的,他覺得‘李廡葉好像有慢慢接受他的意思了,剛剛他對遙妃說道的那番話,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他吃醋了’。想到這的李昊豫暗暗自喜。面上卻是未顯現出的。
  遙妃看著沉默的李昊豫的側臉,不滿的說“其實五殿下剛剛醒來時,本宮就看到他了,他也認識本宮啊~”
  李昊豫聽到這話厭惡的皺了皺眉,卻被遙妃認為是對李廡葉的討厭。
  “遙妃,你說你見過葉兒,在哪裏?你當時在做什麼?”聲音隱隱含怒。
  遙妃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李昊豫厭惡了,還樂津津的說道“我當時和煙妃在一起聊天啊,看到五皇子過來了,還給他打招呼,結果他根本不理我。”說完還可憐兮兮的對李昊豫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
  “呵,本宮可不認為冷嘲熱諷是一種打招呼的行為。”李廡葉涼涼的開了口。隨即緊盯著遙妃“還有,辱罵自己的母親也是打招呼的行為?”
  聞言李昊豫和遙妃都變了臉色。李昊豫變了臉色是因為他覺得遙妃好大膽,居然敢動自己的寶貝(?)!無法無天了!
  而遙妃純粹是嚇得,她看到了李昊豫鐵青的臉。
  遙妃看到李昊豫臉色不好立馬下跪“皇上……皇上……我當時是開玩笑的,皇上……我再也不敢了。”
  “來人呐!”李昊豫看著遙妃喊道。
  “在!”幾個人低下頭站在李昊豫的面前。僅僅是低頭,因為他們是死士,身份特殊,所以可以不用下跪。
  “把這個侮辱皇室後裔的女人打入地牢。”所謂地牢是對於犯下滔天大罪的人的一種懲罰方式,被喻為‘罪惡深重之人的人間地獄’。
  “是!”那幾個人一同說道。拽住了呆呆的遙妃。
  遙妃這才反應過來“不要啊,皇上我錯了,不要啊~~~我不要去地牢啊!~”
  李廡葉看著遙妃被拖走,心中不由感歎‘伴君如伴虎。’但心裏還是有一絲喜悅。
  “那兒臣告退。”李廡葉看著李昊豫,告退之後立馬就走了。
  只剩下李昊豫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14章


  李廡葉疾步向雲霆殿走去,‘今天自己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為了掩蓋自己看李昊豫為了自己而處罰遙妃的喜悅,李廡葉越走越快。
  蘇公公謹遵奴才的本分,站在雲霆殿門口,等候皇上的駕臨。看到李廡葉風風火火的來到,馬上恭敬地向他下跪“五殿下……”‘福安’還未說出口,李廡葉就跑進屋裏,順便還把房門關了,只剩蘇公公愣愣的站在原地,頭上垂汗……
  李廡葉坐在床上‘拜托,你幹嘛那麼開心?’問了一百遍了,沒得出答案。“shit!”
  李廡葉抱住頭在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突然掉出個東西,原來是華妃給的冊子。“我都修了三天了,還是一級,真煩。”他本以為靠他的經驗應該提的很快,因為自己以前也有過學習。
  抓住那本書往上拋在掉下來,在拋上來再拋下去,一個用勁猛的一拋居然掉出兩張紙。他驚訝了下,慢慢走過去,把紙拿到面前“……這張是給暗月宮的人的……這張……給我的?”
  李廡葉連忙把給他的那張打開“兒子,等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經不在了吧。我不希望你在皇宮度過一世,我已經拜托暗月宮的兄弟姐妹照顧你了,你且放心。皇宮的守衛森嚴,若你能突破四級,那麼就可輕易出宮……”李廡葉輕輕的讀出聲。
  
  李昊豫匆匆走出皇宮,走向了孫宇的宅邸。
  拽住一個人就問“你家老爺呢?”
  那人一看是皇上,顫顫巍巍指向書房的位置。
  李昊豫連忙走向書房。那人看李昊豫的身影,只好心裏為老爺祈禱。
  “彭!”
  裏面談話的兩人立馬都看向他。孫宇一看是他,連忙起身“哎呀呀,是稀客啊,雲兒,還不備茶。”
  “是”身邊的少女立馬應下,慌忙出去了。
  “哼。”李昊豫冷哼一聲坐在了主位上。
  “你又怎麼了?”聲音裏透著無奈與寵溺的味道,可惜李昊豫沒感覺。
  “怎麼了?你給我出的好主意啊。”在孫宇面前,李昊豫從不自稱朕。
  “沒奏效?”
  “也不是說沒奏效,只是……好像情況越來越糟了。”李昊豫有些不確定,就這樣斜靠在椅子上,撇撇嘴角。
  “越來越糟了?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什麼!”李昊豫一下子站起來“你這叫什麼事,你出的真是好主意。”
  “他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孫宇挑了挑眉。
  “現在來說……大概吧!我現在想要認識真正的他”
  垂下眼,掩住悲傷,隨即痞痞的笑著“那就好辦了,告白吧!最好的辦法,也是最直接的。”
  “告白!?你沒搞錯吧,我去告白!你什麼腦子!早知道不來找你說了,你都什麼主意。不跟你說了,我走了!”李昊豫有些氣急敗壞的跟孫宇告別。
  孫宇看著李昊豫遠去的背影發呆,“什麼時候你也能為我想那麼多心思就好了。”輕微的歎了口氣。其實他能感覺出來李昊豫動了真心,這次的愛情譚李昊豫也許出不來了,只可惜本人還不自知,說他自私也罷,報複也罷。他就是不想李昊豫過分認清他喜歡李廡葉的事實……
  
  李昊豫一回到雲霆殿,就發現李廡葉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從背後抱住他“你……在想些什麼?”
  李廡葉被李昊豫嚇一跳,看到他還抱著自己,連忙掙紮。“放開我!”
  “就這樣抱著你,不好嗎?”
  “不好。”
  “為什麼不好?”李昊豫堅持抱著他。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好!”
  “我喜歡你。”李昊豫猛的說出來。
  “什麼?”李廡葉覺得自己幻聽了,可事實是並不是他幻聽了,因為他又聽到了。
  “我喜歡你。”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堅定。
  “……你……”李廡葉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該講什麼了。最後來了句讓李昊豫十分傷心地一句話。“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李昊豫松開了李廡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喜歡你嗎?”李廡葉都想擦把汗,這叫什麼事,穿到兒子身上,勾引了父親。
  “當然啊,我喜歡你,你就要喜歡我,因為你逃不掉我的。我會死纏爛打的。”
  “……”
  “所以啊。”李昊豫停了一下“你必須喜歡我。”
  “呵,自古君王多薄情。你……也一樣。”
  “不會的。”李昊豫有些著急。
  “後宮佳麗三千,你不滿足?”
  “可是我並不喜歡她們!”
  “她們真可憐。”
  李昊豫扳過李廡葉的身子,一頓一頓的跟他說“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給我個機會好嗎?我會好好疼你的!”
  “喜歡?你的喜歡是多久的期限?……好!我給你個機會。一年!一年後,你仍喜歡我,那麼我就和你在一起,我要求的是平等的愛,我若是只會有你一個人,那你若碰了其他人,我們就會還沒開始就結束,現在起,你宮裏的妃子,你也不能碰!”
  李昊豫有些猶豫。
  “果然不行嗎?”
  李昊豫一聽他這樣說,立馬說“可以。”
  李廡葉笑了笑,李昊豫被他電到了,暈眩中覺得……值得了,為他值得。


☆、第15章


  搖曳的燈光下,男人俊美的容貌在陰影下尤為顯得妖嬈。毛筆在手下不停的搖晃著,男人批了一個又一個的奏折。卷起手輕輕哈欠一聲,繼續工作著。
  李廡葉看著他,半響才蹦出一句“你……要不要睡覺。”
  李昊豫抬頭看了看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我馬上就好了,你要累就先睡吧,乖哈。”說著又繼續工作著。
  李廡葉看著他,心中懊惱‘切,還說喜歡我,連我的話都不聽!’氣憤的躺在床上,一把把被子拉過來。
  李昊豫看了一眼賭氣的李廡葉,甜甜的笑了,然後繼續奮筆疾書。
  已是深夜了,連旁邊的李公公都勸道“皇上,睡吧,您已經太累了。”
  看著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李公公,無奈的說“那好吧。”
  “那老奴告退。”李公公說完就出去了,順便也帶上了門。
  這下就剩下李廡葉和李昊豫了。
  李昊豫剛剛睡到床上,正要抱住李廡葉,誰知道李廡葉立馬站起身,慌張的不敢看他“我……我看會書。”
  李昊豫不解的看他“別鬧,趕快睡吧。”
  李廡葉看著他,好半天憋出“我睡躺椅上吧。”
  “你……不會是因為我向你告白而害羞吧……”李昊豫不確定的道。
  “怎……怎麼可能!”
  “僕,哈哈。你居然還害羞上了。”李昊豫情不自禁的大笑出聲。
  “你……艸,你是不是認真的,你好像並沒有當回事!只有我一人在意。”李廡葉不自禁大叫出聲,連髒話都說出來了。
  李昊豫聽到他的話這才停止了笑,輕輕環住他,下巴靠在他的頭上,柔柔的說“怎麼可能不在意,你的在意就是我在意的,我很在乎你怎麼想,但我更怕拒絕,所以就這樣好嗎,就這樣留在我的身邊,我會寵你愛你一輩子。”情不自禁就把承諾說出,連自己都吃驚了,但隨即一想和小家夥在一起也不錯。
  李廡葉就靠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他的心跳,自己的心好像也開始慢慢的加快,然後身體發熱,臉也開始紅了。
  “能不能就呆在我的身邊?”李昊豫抬起他的臉,然後印在他的唇上。
  李廡葉低下頭,然後抬頭看他“那要看你表現,試用期間看看你的表現吧。”
  雖然李昊豫不懂試用期的意思,不過看樣子是沒拒絕,只要沒拒絕就行。“好!”
  “還有,不經過我的允許,不准對我做出過分的事情。”李廡葉又加了一條,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吃掉。
  “額,什麼是過分的事?”李昊豫‘認真的’著看他,實則憋笑啊,他的小家夥狠可愛。
  “就是……就是你不能隨便吃了我!”李廡葉一咬牙說出來了。
  “吃?你可以吃嗎?我不吃人肉。”李昊豫繼續裝傻。
  李廡葉看了一眼他的樣子,發現他好像真的不懂的樣子(?),‘古代不明白是正常的。’李廡葉這樣告訴自己,不過他總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就是不能對我毛手毛腳的。”
  “僕,葉兒又不是黃花大姑娘,還毛手毛腳的。”李昊豫有些憋笑。
  “就說你同不同意吧。”李廡葉煩躁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同意豈不是很虧。”在李廡葉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低。
  “虧?呵,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和你睡一個床。”
  “啊?那我豈不是沒選擇?”李昊豫皺眉。
  “誰告訴你說,有選擇的?”李廡葉挑眉看他。
  李昊豫撇了撇嘴,看了看他。“那……那好吧。”
  “那快睡吧。”說完李廡葉就倒下睡覺。而李昊豫看他,深感無力,他覺得以後的性福生活要不保了。
  “有你真好。”抱住他,喃喃一聲,只可惜李廡葉沒聽見。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豬,好了,快睡吧。”
  “恩……”輕輕一哼,李廡葉就進入了夢裏。
  李昊豫抱著他也睡了。就這樣抱著他入睡讓他覺得不再寂寞與空虛了。
  
  等睡了了一覺醒來後,李昊豫還在他的旁邊。李廡葉伸手搗了搗他。
  “唔?”李昊豫還很模糊。
  “你今天不上朝了?”李廡葉看他,希望一會看他慌亂的樣子。
  “今天是休假,不會有大臣來的,又不是每天都上朝。”李昊豫就是不順李廡葉的意,慢悠悠的說道。
  “真閑。”李廡葉撇了撇嘴“那我也不去上書房上課了。”
  李昊豫撐起身子看他“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不去上課就意味著放棄皇位。因為太傅除了教授給你基本的知識還有身為一個上位者應有的素質和承受力。
  “很明白。”李廡葉堅定地道。
  “你既堅持,我便隨你。”
  “謝謝。”李廡葉笑道。
  “謝我要實際的。”說完撐起臉龐給他。
  “閉上眼。”
  “哦,好。”李昊豫還真沒想到他會答應,高興的閉上眼。
  隨即嘴上有個柔柔軟軟的東西附上,帶了點清新的味道。還未等李昊豫回過神,嘴上的東西就離開了。
  李昊豫驚奇的看他,隨即狂喜。
  而李廡葉只是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第16章
(1934字)

  李廡葉突然抬頭看他“該起床了,我餓了。”
  “好啊。”李昊豫微笑摸摸他的頭“對了,以後能不能叫我昊豫啊。”
  “額,為什麼?”
  “因為你叫父皇我有些別扭,叫我喂什麼的,也太普通啊。”
  “為什麼?”李廡葉突然問。
  “什麼為什麼?”李昊豫不明白。
  “我問你為什麼我叫你父皇你會別扭。”李廡葉緊緊盯著他。
  “這……”李昊豫考慮要不要說假話。
  “誠實是我們之間交往的基礎,如果連誠實都沒有,那麼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李廡葉覺得李昊豫好像就吃這套。
  李昊豫皺了皺眉,“你確定要講實話。”
  李廡葉想說一句“廢話”的,但又覺得有失禮儀,就僅僅點了點頭。
  “其實是因為你不是李廡葉啊。”李昊豫果斷的說出來了。
  李廡葉的臉色一下子退幹淨了。“怎麼可能。”李廡葉打著哈哈。
  “為什麼不可能啊。李廡葉原本是傻子,可葉兒卻很聰明,若是傻子一落水就變成像葉兒一樣的神智,那麼恐怕所有人都會去跳水吧。”李昊豫戲謔的說。
  “行了,我不想聽了。”李廡葉打斷了他。‘原來還是自己太過招搖了嗎?’
  “那葉兒能對我說你究竟是誰嗎?”
  李廡葉猛的回頭看他“你想知道。”是肯定句。
  “是。”李昊豫堅定的點點頭“那葉兒能告訴我嗎?”
  “為什麼想知道?”李廡葉覺得有必要了解他是怎樣想的。
  “因為……”看到李廡葉被吊起來的樣子,一把抱住他“因為你就是你。”
  “什麼?”李廡葉被他一抱,連腦袋都遲鈍了。
  “因為是你,我才想了解,想知道我的葉兒的生活是怎樣的,想知道你會不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想知道我能不能愛你。”最後一句李昊豫用了極小的聲音,連李廡葉也沒聽見。
  “什麼?”
  “留在我身邊吧,我會好好對你。”
  “昊豫,我對你說我就是李廡葉你信不信?”李廡葉看著他。
  李昊豫的臉色蒼白了一些,隨即笑道“葉兒說,我就信。”
  “抱歉,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李廡葉垂下了眉。
  “沒關系,以後等你足夠信任我的時候,再告訴我也不遲。”
  李廡葉看著他,伸手摸摸他的臉‘不是不信任你,在你對我說喜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只是我以前的生活……太過黑暗,不想……不想讓你明白。’“恩,等我以後信任你的時候就和你說。”
  李昊豫垂眼,掩去了眼中的一抹哀傷。
  “好。”他聽到自己如此說。
  
  “兩位主子,飯菜已經准備好了,要不要傳膳?”蘇公公跪在下面恭敬地說道,帷幔紗帳裏的兩人終於松開了彼此,也離開了彼此的擁抱,原本被彼此溫暖的身體也開始變涼了。
  那些被溫暖所迷惑的神智,也開始回籠……
  “傳吧。”李昊豫輕輕的說。
  “那,皇上在哪裏吃呢?昨個可是答應了煙妃要去她房裏的。”蘇公公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在這!”李昊豫看看李廡葉有些黑的臉,立馬說。
  “傳膳!”蘇公公對外大叫道。
  隨即一個個菜色新穎的飯菜一一放在雲霆殿的大桌子上。
  “葉兒你先吃,我有話對蘇公公講。”李昊豫看著李廡葉,頗有討好的意思。
  蘇公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又恢複了冷淡。
  李昊豫來到蘇公公站的位置。
  “小蘇子。”李昊豫清冷的喊道。
  “啊……在。”蘇公公終於回神了。
  李昊豫看了他一眼,隨即小聲道“以後朕都在這吃了,以後不要再提什麼妃子的事情了,你懂沒懂?”
  蘇公公不解的看了李昊豫一眼,但對方完全沒想給他解釋的意思,於是只好道“奴才明白。”
  “那就下去吧。”李昊豫揮揮手。
  “奴才告退。”蘇公公行了禮,就帶走了端盤子的奴才們。
  李昊豫看李廡葉吃的很快,笑道“吃慢些,不急。”
  李廡葉看了他一眼,“咳”了一聲,終於放慢了速度。
  不過他還是滿滿心裏都是吃的東西,連句話都沒來的及對李昊豫說。
  李昊豫頓時有種被冷落的感覺,歎了一聲“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冷落,我竟然還比不上這手上的食物,哎~”歎玩氣後,還故意看了李廡葉一眼,發現對方真的不想理他,肩膀一下子下降了5厘米。
  “喂喂,真的那麼好吃嗎?”李昊豫不滿了。
  李廡葉終於回答他了。“你真的很吵。”
  李昊豫伸手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沒說什麼,最後終於不在開口了。


☆、第17章


  “今天我陪你出宮玩,好不好?”李昊豫看著李廡葉訕媚的笑著,頗有討好的意味。
  李廡葉聽到這話心裏一緊,但隨即看到李昊豫的笑臉,不知為何,心裏竟閃過了一絲哀傷。“好。”也隨即淡笑,只是那笑未到達眼底。
  一說好,兩人便穿著便服出宮遊玩了。因為李廡葉不希望別人跟著他們,所以只是帶著幾個暗衛,並沒有帶著什麼奴才和丫鬟。
  李廡葉是第一次逛街,咳咳,古代的街。所以看到任何東西,不自覺地眼底就帶了點興味,只是極淡。
  李昊豫拉拉李廡葉的袖子“那是什麼?”
  李廡葉順著他的手的方向看去,原來是捏糖人的。“是捏糖人的,你要吃?”李廡葉有些遲疑的看著他。
  “啊,是糖人啊,那就不吃了。”李昊豫有點失望,他對甜點什麼的,沒興趣。然後拉著李廡葉繼續大步走。
  一路上李昊豫總是嘰嘰喳喳的就好像從來沒逛過街的一樣。“這是你第一次逛過街?”
  李廡葉被李昊豫拉了幾條街,又被問了幾百次後,終於忍不住問了。
  李昊豫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其實他不止一次的出來,只是和李廡葉在一起就感覺什麼事情都稀奇了一般,整個人都一種興奮地感覺。
  李廡葉看著李昊豫低下頭,認為自己說重了,就說“那……去那邊的酒樓喝杯茶吧,順便吃點東西。”李廡葉隨手一指最靠近他們的酒樓。隨即自己就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李昊豫摸摸鼻子也進去了,走進去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門牌“悅來客棧”。
  名字雖然俗了點,但裏面裝飾得體,三層的樓房在當時已經屬於高樓了。
  李廡葉本想去三樓的,但一個人攔住了他。
  “客官很面生啊,第一次來吧,讓小二來給客官介紹介紹可好。”這小二點頭哈腰的,但是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接受了良好的訓練。“這第一層是普通人坐吃喝的地方,第二層是地方官紳的樓層,第三層只招五品以上的官人,哪怕你在有錢都不行。……所以……客官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嗎?”小二看到李廡葉穿的很不錯,不敢肯定他是否是官員。
  李廡葉看了看李昊豫,然後對小二說“那我們就上第二層樓好了。”
  李昊豫看了看他,然後點頭“好。”他也不想太過招搖。
  然後拉著李廡葉的手就上了二樓。
  小二在前面帶路,小二自然很會觀察人,他感到這兩人非富即貴,連忙收拾出二樓最好的一間房間,請他們坐下。“客官還有何吩咐?”
  “上你們這的招牌菜。”李廡葉說道“不過在那之前先上一壺龍井茶。”
  “好嘞。”小二殷勤的說道。“那客官慢等。”
  等小二一走,李廡葉就站起身“我去一趟外面,你等等。”
  “哎。”李昊豫叫出聲。
  “怎麼?”挑眉看李昊豫。
  “為什麼要去外面,有事嗎?”李昊豫看著他。
  “去一趟廁所。”李廡葉應該慶幸他撒謊從不臉紅。
  狐疑的看了他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早去早回。”
  “好。”說罷轉身離去。
  這時一個黑衣人現身“主子,要不要跟著?”冷漠的聲音不見一點起伏。
  李昊豫斜躺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眸子裏閃現的都是複雜的光芒。
  “不用了。”簡單的三個字,卻有種寒冷的味道。
  黑衣人立馬又不見了。
  李廡葉快步走著,看到了那個小二“小二,請問你們這有沒有一個人叫鳳汐的。”
  這個名字一出,李廡葉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小二的臉色一僵“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二還不清楚面前這個人的目的,不好輕舉妄動,但手已經收緊了。
  “我有一封信要親自交給他。”
  “那客官可否告訴我是誰的信?”
  “宮裏的華妃來信。”
  小二聞言,臉色變得複雜,連忙說“客官請跟我來。”
  李廡葉跟著小二來到酒樓的後方,從一個牆壁上的凹槽中摁下去,立馬閃現出一個門。
  “請。”小二說完立馬邁步走了進去。
  殺手的職業讓他時刻注意眼前的環境,突然一支箭射來,他立馬閃身躲了去。
  “誰!”李廡葉驚道。
  “誤我清靜,爾等是誰。”聲音輕飄飄的入了李廡葉的耳朵裏。
  小二立馬跪下“護法,宮裏來信了,是這位客官送來的。”
  “哦?讓他拿著信來這。”
  “是。”小二轉身又對李廡葉說“這位客官請直走,在又拐即可,想必護法不會為難與您的。那小的就告退了。”最後一句對護法講完就連忙守在了門外。
  李廡葉看著鮮豔的花朵,一陣厭惡,越是鮮豔的花朵越是有毒,所以他必須小心的避開這鮮豔的花花草草。
  當他按照小二的話來到時,只有一片空地,上面擺了一架古琴。
  李廡葉信步走上前“前輩,晚生已經來到,不知前輩可否現身?”李廡葉恭敬地道。
  “你可會彈琴?”聲音又在響起,也是如此的無力。
  “什麼?”李廡葉不懂為何要彈琴。
  “你娘是月琴吧,月琴就是華妃。”
  “是。”李廡葉不會去問對方為何知到他是誰,因為他在是帶出來宮裏的信,自然和宮裏有關系,那麼就不難猜出他是誰。
  “你娘最喜歡彈琴了。”那聲音悠悠的,似乎還帶了點感傷。
  李廡葉聽到這話,就坐在那琴的前面,如果他只是為了懷念月琴在的日子,那麼他不介意幫他。
  琴聲響起,猶如泠泠水聲水聲般的清澈,悠悠,聲音蠱惑著世人。
  一曲彈畢,李廡葉收回了手。
  鼓掌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白衣之人拍著手,慢慢走出。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很好聽,不過……少了感情。”
  李廡葉垂眼,以前聽過他彈琴的人也都這樣說。
  李廡葉拿出信“這是母妃臨死前交給我的。”
  本來要接的手顫抖了一下“你說月琴已經……不在了?”雖想假裝鎮定,但聲音還是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李廡葉看了他一下,然後說“是。”
  那人接過信,看了一下,然後說“我明白了。那你現在是和我一起回月宮嗎?”
  “不,等我過了四級在說吧。”
  “也好。”然後鳳汐從腰裏掏出一個橢圓形的東西交給他。“這是信號彈,要是你過了四級後,打開它,我們會和你接應的……月琴待我如親兄弟一般,我也把她當成姐姐,她的遺願我會完成的。”
  “那我先告辭了。”李廡葉得到了他的目的,立馬就要走。
  鳳汐點了點頭。


☆、第18章


  李廡葉慢悠悠的往回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黑影而來,下意識的張開手抱住了。
  但一看到那黑影的樣子,他就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
  李昊豫抱住李廡葉還在他的懷裏上下蹭蹭,活像一個撒嬌的貓。可惜……李廡葉最討厭的就是貓。
  松開手,看到李昊豫居然掛在他身上,活活汗一把。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李昊豫明明比他還要高,【咳,高的還不止一點兩點】還能掛在他的身上。
  “葉兒剛剛到底去哪了?真的很慢啊。”李昊豫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李廡葉看著李昊豫,兩個人就這樣大眼對小眼,終於李昊豫先不行了。
  “說嘛~”又蹭了下。
  李廡葉的汗毛就這樣垂直了,雞皮疙瘩嘩嘩的落下來。“別鬧,下來。”李廡葉輕輕一喝。
  “葉兒是不是在剛才看到了心上人,就去和別人聊天去了。”李昊豫的頭在他肩上悶悶地說。“對我的態度還那麼差。”
  李廡葉聽到他的話,心裏真是感歎於他的想象力。不過……若是由此讓李昊豫放棄他,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所以李廡葉選擇默認。
  李昊豫靜了半響,看李廡葉還沒說話,就睜大他的眸子看著他。
  李昊豫的眼睛裏似是盛滿了水光,長長的睫毛顫顫的看著他,嘴巴微張,還有就是李廡葉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永遠那麼好的皮膚泛著粉紅。
  李廡葉突然覺得有些氣血上湧,手足無措的掙脫開李昊豫,自己就坐在凳子上喝茶,試圖平息自己不知為何而來的yu火。
  李廡葉的心中不禁感歎‘李昊豫說什麼也都該三十多了吧,為什麼平時看起來就只像二十多的,現在看著,居然會產生一種李昊豫本來就很小的錯覺。好吧,他承認他實際年齡確實比李昊豫大,可關鍵是現在他看起來就十幾歲小屁孩。’
  李昊豫似是不明白李廡葉為何掙脫他,轉過身,眸子裏的控訴越加的旺盛。
  李廡葉頭痛的扶額,好吧,他認輸了。“沒有,沒有什麼看上的人,只是……腸胃有些不舒服便來晚些了。”
  “我就知道葉兒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說完李昊豫就開心的坐在了李廡葉的身邊,看的李廡葉一時無語,他怎麼恢複的那樣快,害的他有瞬間覺得自己被耍了,有木有!
  “葉兒,聽說一會兒會有個廟會,葉兒要不要去看看?”李昊豫提議道。
  “廟會?祭奠什麼的。”李廡葉問道。
  “唔,聽說是什麼九龍太子。”李昊豫想了想說。
  “哦,那待會看看吧。”
  龍生九子
  龍長子,名赑屃(bìxì),樣子像龜,善於背負重物,還喜歡文字,愛揚名,因此,讓它馱石碑。龍次子,名螭(chī)吻,喜歡登高望遠,能噴浪降雨,因而它通常被裝飾在建築物的屋脊上,用以防火。龍之三子,名蒲牢,愛吼叫,喜愛音樂,因而它常被用來裝飾大鐘,做鐘頂的鐘扭。龍之四子,名狴犴(bìàn),樣子像老虎,是威力的象征,因此把它裝飾在監獄的大門上,用來威嚇罪犯。龍之五子,名饕餮(tāotiè),生性貪吃,所以人們把它裝飾在食物的器皿上。龍之六子,名蚆嗄(bāxià),平日最喜水,所以它大都被裝飾在橋頭處,橋洞和橋欄等處。龍之七子,名睚眥(yázì),傳說中它性情凶殘,愛爭鬥廝殺,所以它被裝飾在刀劍的柄上。龍之八子,名金猊,樣子像獅子,喜歡煙火,它一般被裝飾在香爐。龍之九子,名椒圖,樣子像螺蛙,善於封閉和保護自己,因此人們把它裝飾在大門上,用來守門。龍生九子是指龍生九個兒子,九個兒子都不成龍,各有不同。所謂“龍生九子”,並非龍恰好生九子。中國傳統文化中,以九來表示極多,有至高無上地位,九是個虛數,也是貴數,所以用來描述龍子。龍有九子這個說法由來已久,但是究竟是哪九種動物一直沒有說法,直到明朝才出現了各種說法。明代一些學人筆記,如陸容的《菽園雜記》、李東陽的《懷麓堂集》、楊慎的《升庵集》、李詡的《戒庵老人漫筆》、徐應秋的《玉芝堂談芸》等,對諸位龍子的情況均有記載,但不統一。“龍生九子”的一個說法是來自明朝李東陽的《懷麓堂集》,龍的九個兒子分別為:老大囚牛(qiúniú)老二睚眥(yázì)老三嘲風(cháofēng)老四蒲牢(púláo)老五狻猊(suānní)老六赑屃(bìxì)老七狴犴(bì’àn)老八負屃(fùxì)老九螭吻/鴟尾(chīwěn/chīwěi)另有說法為:老大赑屃(bìxì)老二螭吻/鴟尾(chīwěn/chīwěi)老三蒲牢(púláo)老四狴犴(bì’àn)老五饕餮(tāotiè)老六霸下(bāxià)老七睚眥(yázì)老八狻猊(suānní)老九椒圖(jiāotú)有的說法還把螭首、麒麟、朝天吼(犼)、貔貅也列入龍子之一。傳說中,龍性淫。與牛交合,生麒麟。與鯤交合,生蛟。
  普及知識,嘿嘿。


☆、第19章


  晚上的廟會熱鬧非凡,不過大多數是情侶,古代人比較矜持,僅僅是肩並肩靠著,都有人漲紅了臉,更別說是牽手了。
  當然還有異類。
  李昊豫抓住李廡葉的手拼命地向前跑著,快速的移動著,終於在一家賣叫焦圈的店前門口停下。
  “我說,不過是剛剛別人說了句焦圈好吃,你就饞的跑那麼快啊。”李廡葉用手放在腿上撐起身子問他。
  “哎?不是葉兒說聽起來還不錯的嗎?”李昊豫挑眉看他,心裏暗想他是不是跑太快了。
  “你就因為這原因?”李廡葉看著他,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兒別說了,快買一個吧。”
  “知道了。”李廡葉小聲嘟囔。
  將錢交給老板後,倆人便站在小吃攤旁等著,也不管他們身上的衣服、裝飾是否與這環境相符。
  “客官給。”焦圈很快就弄好了,李昊豫率先伸出手,然後把焦圈遞給了李廡葉。
  焦圈色澤深黃,形如手鐲,光聞起來就有種令人食指大動的感覺。
  李廡葉咬了一口,果然覺得焦香酥脆,風味獨特。
  “好吃嗎?”李昊豫笑嘻嘻的看著他。
  李廡葉又咬了一口,挑挑眉對他說“還好吧。”
  然後倆人便走了,絲毫沒感覺到老板在聽到他那麼說之後發誓要好好努力更上層樓的心願。
  廟會總少不了祭祀等形式。
  在小河的岸邊,一群人圍著一個一個火堆在不停地跳著唱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
  “我們要不要也去?”李昊豫興奮地提議道。
  而李廡葉僅是淡淡的看著那跳舞的一群人“沒興趣。”便抬腿走掉了。
  李昊豫只能歎氣追上他。“那葉兒想玩什麼?”
  “不知道。”李廡葉實話實說。
  “唔……看!葉兒那邊有人在玩猜燈謎,我們要不要去?”
  “隨便。”李廡葉剛說完,李昊豫就拉著他邁步走向了燈謎處。
  橋上掛滿了燈籠,一個身穿碎花布的小姑娘笑嘻嘻的看著他們,然後說“哥哥要不要猜燈謎呀,猜對了可以獲得一個紙燈。”小姑娘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紙糊的燈籠,上面描繪的是一幅山水畫面,頗有不俗之感。
  “好啊。”李廡葉笑道。
  “那我可要出題了。”說著小姑娘就把掛在橋上的燈籠取下來。“咳咳,挺好了,第一題一人挑兩小人,猜一字。”
  李廡葉想了一下,然後笑道“是夾,可對?”
  小姑娘連忙翻答案“是哎,哥哥你好聰明。”
  被晾在一旁的李昊豫也彎了彎雙眼。
  “那小哥哥在說一個,七個人有八只眼,十人亦有八只眼,西洋人也眼八只,
  家母同樣眼八只,猜四個字。”小姑娘笑眯眯看了看他。
  “貨真價實。”李廡葉立馬說道。
  小姑娘奇道“小哥哥真真是好聰明,那這燈籠便送與你了。”
  李廡葉笑著接過,隨即又拉著李昊豫走了。
  “以前也不知道葉兒這樣聰明。”
  “那是。”說完後便同李昊豫悠悠的走了起來。
  “葉兒覺得我怎麼樣?就是……就是葉兒覺得我這個人是怎樣的?”看到李廡葉疑惑的眼神,李昊豫立馬解釋,不知為何……有些在意。
  李廡葉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就那樣。”
  “那樣?哪樣?”李昊豫看著他,他覺得李廡葉的回答太過於敷衍,心裏也漸漸沉了下去。
  “唔,就那樣唄,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宮吧。”說著就大踏步走了起來。
  李昊豫還想問,但又覺得有些操之過急,便沒再說話。


☆、第20章


  李廡葉和李昊豫又在酒店休息了一晚,才回了宮。
  “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李昊豫剛一回宮,蘇公公就立馬跑到李昊豫身邊,慌慌忙忙的行了個禮。
  李昊豫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怎麼了?”李昊豫問著蘇公公。
  “這……”蘇公公看了李廡葉一眼,然後伸出一只手俯身對著李昊豫說這“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李昊豫聞言臉色一變,便對李廡葉說“葉兒我還有事情,你先去雲霆殿吧。”說著便上了蘇公公准備的轎子中被人抬走了。
  李廡葉看著轎子去了轉角處,看不到時,才轉身繼續向雲霆殿走去。
  “五皇兄。”一個女聲響起。一身淡黃衣衫的女孩子,還有些害羞的咬著嘴唇,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跑到了他的眼前,“皇兄出宮了?”
  李廡葉定睛一看,心中不免詫異,這正是那太平公主,‘蠻橫的性子的她怎麼會用那麼溫柔的語氣對自己?’李廡葉暗暗提防著她,本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態度。
  那太平公主看李廡葉一直不回答她,便抬眸看他。
  不得不說李昊豫的基因實在是良好,那皇子皇女們無不是長得帥氣,漂亮,而這太平公主長得也甚是可人,大大的眸子裏似是盛滿了水光,流光繚繞,若是在長大些,不知有多少公子少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剛剛隨父皇一起勘察民情去了。”這一番話是徹底為自己擺脫了私自出宮的罪罰,又順便帶上了皇上,即使是有心人也不能說些什麼。
  可是那太平公主根本沒察覺到李廡葉的這番話是暗暗告訴自己‘別想私自給他安個罪名,憑他還不夠格。’
  “那出宮可好玩,皇兄能不能講些好玩的事情?”希翼的目光看著他。
  李廡葉看著她,目光突然狠厲起來“本宮是去勘察民情的,皇妹是不相信為兄嗎?”
  那太平公主手足無措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我……”
  李廡葉的目光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那公主還未說些什麼,他就一甩袖子走了。
  只剩不明所以的太平公主在原地哭的稀裏嘩啦的。
  李廡葉實在是高估了那太平公主的智商,至少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腦子去計劃算計別人,被寵壞了的不會有那樣的心機,至於為何會找上他,也是因為少女情懷的萌發吧。
  可惜李廡葉那情商,是在是不可高估了呀。
  李廡葉匆匆回到了雲霆殿,適才公主在場時他就感到了不適,所以才會如此匆忙的離開。他的腦門上已經布滿了冷汗,來到雲霆殿,看到一大群宮女太監向他行禮就覺得煩躁異常。
  “都下去,沒我的准許不准任何人入內。”李廡葉冷聲道。
  “是。”很多人都下去了,唯有一個人沒動。
  那人正是蓮兒“殿下您沒事吧,要不要叫太醫來啊。”蓮兒看李廡葉額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越加的著急。
  對於蓮兒,李廡葉還是比較溫和的,畢竟她是他來到這裏第一個見到的人。“蓮兒我沒事,下去吧。”
  “可是……”
  蓮兒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廡葉一聲喝斷“快下去。”
  蓮兒只能擔憂的看他一眼然後下去。
  蓮兒一走,李廡葉就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他很清楚是自己的身子太弱了,終是承受不住華妃的畢生功力的。
  李廡葉的手顫顫巍巍的拿出‘暗月’這本冊子,按上面所說的那樣,快速把體內的功力積壓在丹田,又反複的運行一段時間,體內的躁動才完全的停下來,這時他發現自己的功力已達到第二層了,讓他興奮不已。
  他又看了看外邊已是黃昏的景色,歎了口氣……他還沒回來……


☆、第21章


  李昊豫坐在上座,看著地下跪著的文武百官皺了皺眉。
  “各位愛卿可有想好。”李昊豫看著漸變的天色,愈加的不滿。
  這時一個大臣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皇上,這鳳國處於封烈國。齊雲國之間,實屬佳位。不如趁此機會把它收入麾下。”
  李昊豫淡笑道“若是如此那麼容易,那麼又何必幾百年的戰爭,李愛卿未免想得太過簡單。”
  “皇上此言差矣,這鳳國自視甚高,與本國往來甚少,但此次是他們國家遇難來向我國求救,提點要求也不為過。”孫宇走向前微微笑。
  李昊豫看了看在擦汗的李大人,再看看孫宇,然後笑了“那鳳國若是拒絕又當如何?”
  孫宇彎了彎腰,作了一輯“回稟皇上,如今那齊雲國已是虎視眈眈的看著鳳國,每天大小戰役不斷,諒他們也不敢違背聖下,皇上盡管放心。而那韻國……”
  他的話沒在說下去,大家卻已心知肚明,韻國是處於峰巔之後的一個古國,難攻易守,基本上沒人會冒那個險去招惹韻國,而韻國之人也盡是不與人爭的模樣。韻國也曾向武林世家保證過絕不侵犯他人領土,只保韻國平安即可,若是有違背這一原則的人就不是韻國之人,可任人宰割。那番保證的複印本可是至今都立於各大國家的地方,韻國是絕無可能參加戰爭之事的。
  “各位大臣先下去吧,朕有話要與孫大人說。”李昊豫靠在椅子上說。
  “是。”眾大臣均是跪倒在地嘴上說著“微臣告辭。”
  李昊豫僅是做出一個‘下去吧’的手勢。
  “皇上可是還有憂慮?”孫宇明白李昊豫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把自己留下來。
  李昊豫一只手撐起臉,悶悶道“鳳國來報,說是翻譯官路上偶感風寒,卻是開不了嗓子的。”話一說完,孫宇也是一愣。
  “這……”孫宇皺起了眉頭“皇上是怎麼看待的?”孫宇很明白李昊豫,問題他從來會自己解決掉,否則不會提起,剛剛也只是自己配合著他唱紅白臉罷了。
  “朕覺得……此次鳳國來訪不太像他們口中所言,也頗有給我們尷尬之感,但如此事情卻不可妄言,只能盡管其變。”
  “皇上的想法也是微臣的想法,孫宇會盡快打聽出鳳國來使的目的。”頓了頓,孫宇才道“皇上,你那五皇子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望皇上盡快查查為好。”
  想起李廡葉,李昊豫也是一皺眉“我不是沒查過他,只是和我知道的也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消息,目前無任何有效地線索。”
  “連死士都查不出?”
  “恩。”李昊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那……要不要我使用炎閣的勢力來查。”
  李昊豫愣了下,然後看著他“我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動用炎閣的勢力,畢竟那是江湖裏的,為人所知的情報閣。我還不想人世人知道它和皇宮有關系。”
  “我明白了。”孫宇垂下了頭,因此看不見他的樣子“那微臣告退。”
  說著孫宇就離開。
  李昊豫看著孫宇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
  對門口的蘇公公說“擺駕回雲霆殿。”
  “是。”蘇公公應道,便讓幾個奴才把皇上的轎子搬過來。
  李昊豫坐上了轎子,看著滿天的雲翳突然感到諾大的皇宮竟然讓他生出一片寂寥之感,他在心裏無聲的嘲笑著自己,苦吟悲秋可不是自己的風格,他是王,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等他會到寢宮時,李廡葉正在躺椅上讀著書,看到他來了,也僅是抬抬眼算是應了他。
  看到他這樣的李昊豫沒感覺到任何不快,反而是為他那種灑脫的氣質所折服,他沒注意到的是自己把剛剛的寂寥之感忘卻了。
  “在看什麼?”李昊豫笑著向他走去。
  “只是些野史罷了。”李廡葉就這樣看著書回答道。
  李昊豫笑了笑,隨即又到書桌旁打開奏折慢慢審閱開來。
  倆人都沒有在說話,卻又顯得那麼的和諧。
  也許是燭光的照耀產生的錯覺,而或是他們本來就該是如此完美的相處。
  

☆、第22章


  “有事奏報,無事退朝。”蘇公公尖銳的嗓音在大殿上飄蕩……
  “臣有事請示陛下。”一位看起來年過50但依然精氣十足的男人走了出來。
  “雲將軍有話直說便好。”對於這位雲將軍他也是比較尊敬的。
  那位雲將軍卻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李昊豫皺了皺眉頭“雲將軍這是幹什麼?”
  “遙兒犯了什麼罪,皇上要把她置於死地啊~”那雲將軍彭的一下跌倒在地,臉上老淚縱橫,他一生為封烈國效犬馬之勞,老來只得一女,當初李昊豫為得到太子之位,硬是要自己的女兒,而且做得還是妾!自己本不願意,可是當時的先皇也希望李昊豫有個保障,他也無奈。如今……如今自己的女兒死了那麼多天,自己卻很晚才知道,讓他如何接受。
  “這……”李昊豫這時才想起自己當時是在是沖動。“將軍是讓朕給你個理由嗎?”
  雲將軍這時也像豁出去了般“是。”口氣僵硬。
  李昊豫歎了口氣,他太小看雲將軍對於女兒的愛護。“那好,朕告訴你,她不守婦道,和太醫之間時常會有一些親密;她會時常和煙妃在一起!她侮辱皇室後裔,辱罵朕的皇子!”
  “這……”雲將軍有些絲絲的悲哀“說是不守婦道未免太狠,後宮的妃子和太醫接觸也在所難免,至於煙妃,她得身份是齊雲國戰敗時嫁來的公主沒錯,可是她已經是皇上的妾,難道皇上還不信任她?至於辱罵皇室後裔,那是哪位?可能說明下當時情況。”雲將軍不卑不亢的說完了,他就是要一個理由,不然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為這封烈國那麼忠心做什麼?到最後自己的女兒都死了!
  李昊豫揉揉頭,這時孫宇站出來“皇上,看來雲將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要的也只是這個理由,不如照他說的這樣做吧。”
  孫宇是害怕雲將軍臨時倒戈,那樣封烈國會有很多士兵跟隨著雲將軍,而全國會失去信心,那樣已經答應鳳國的事情,只能反悔了,若是鳳國被齊雲國占領,那……後果不堪設想……
  李昊豫不是不懂這道理,所以只能讓蘇公公去叫李廡葉來。“讓五皇子來。”
  此話一出,滿堂的文武百官均是竊竊私語,不少人士皺眉搖頭歎息。而那雲將軍的臉色煞白,隱有失望之色。眾人皆知李廡葉是傻子,那麼這對症又當如何進行下去。
  “五皇子李廡葉到~~~~~”一聲傳達聲到達,不少人已經閉眼,不願看著出鬧劇。
  李廡葉環顧四周,然後行禮“父皇萬福金安。”
  此話一出,滿堂啞然,均是呆呆的望著這名男孩,眼中驚疑色不斷。
  “哪位是雲將軍。”來的路上已經聽過蘇公公講過了,也了解雲將軍的意思,便有此一說。
  李昊豫一指,堂中央站著的一位老者“這位便是雲將軍。”
  李廡葉上前先是一作輯“早有聽聞雲將軍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豪傑英漢。”
  “不可。”雲將軍連忙托住李廡葉作輯並向下彎曲的手。
  “雲將軍是陪先皇走南闖北的左右手,那這一輯將軍受的住。”
  雲將軍聽此一言,心中也自豪幾分,但隨即想到自己的女兒,臉上的笑意變淡了。
  李廡葉看的分明,又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雲將軍,你的女兒先前碰見本宮,按理說本宮應當給她一拜。可是……你那女兒口出穢言。或許是她不知本宮神智清明了吧,說的極其難聽。”一個本宮本宮的出來,就是告訴雲將軍,自己的身份。
  “這……”雲將軍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沒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樣一個人。但心裏……還是懷有芥蒂。
  “這還不算什麼,最令本宮氣憤的是她辱罵本宮的生母,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麼若是本宮什麼舉動都沒有,豈不是告訴世人,本宮很好欺負嗎?”
  雲將軍立馬跪在了地上“是鄙人管教不當,可也罪不至死吧。”
  “可她當著父皇的面說本宮不知禮數!”
  “這……”雲將軍已是無話可說,辱罵皇子已是大不敬了。何況當著君王的面前說,那就是恃寵而驕,這種人會禍害於後宮,所以只要是恃寵而驕的妃子一般都是遙妃這個下場。
  “若是雲將軍無話可言,那麼……”他轉向李昊豫“兒臣告退。”
  而李昊豫的眼中盡是贊賞之意。


☆、第23章


  李廡葉一走進雲霆殿,李昊豫就猛地從後面抱住他。
  蘇公公見狀,立馬讓周圍的人走幹淨。
  “放手。”李廡葉沒回頭看他,就這樣直接說,也不害怕後面的男人會怎麼想……
  “恩~~~~~~~”男人靠在他的肩頭,微笑著搖了搖頭“葉兒剛剛的表現真的很棒,我的葉兒果然最棒了。”
  李廡葉掙開他的手,回頭看他“我不是你的。”眼神冷漠。
  “葉兒生氣了?”李昊豫不解的問。
  李廡葉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微笑“沒什麼,你今天不用批奏折嗎?”
  “奏折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說,你真的很煩,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別跟著我。”李廡葉說著就走出去了。
  李昊豫看著李廡葉的背影,眼裏閃著複雜的光芒……
  其實李廡葉真的不想耍這種幼稚的行為,但是他今天煩躁極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無緣無故卷進與他無關的事情,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越來越在意李昊豫了,不明白何時自己的眼睛跟著李昊豫轉,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在自己身邊,自己會感到深深地寂寞與孤獨……
  明明想要的是那麼平凡的生活,可是卻離自己想要的東西越來越遠……
  明明自己知道李昊豫不是自己能愛的對象……且放開他的人怎樣不說……自古君王多無情,自己不會不明白,而且自己真的有准備要當他的男寵嗎?呵,和那麼多的女人爭寵?不要……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了解李昊豫這個人,他不會拋棄江山……那麼就注定他們無緣。
  李廡葉,決定好好鞏固加強自己的武功,然後離開……
  決定好的李廡葉又回到了雲霆殿,看到那個男人在批著奏折,那副認真的樣子竟然讓他的心微微錯亂。
  “怎麼了?”李昊豫笑著抬頭看著已經在門邊很久未動的人了。
  “沒什麼。”李廡葉依舊是冷淡的回答。
  李昊豫卻微皺起眉“葉兒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了。”李廡葉走到躺椅上,一邊翻書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男人的話。
  看著和平時幾乎一樣的李廡葉,他心裏的危機感卻又加大了幾分,明明看起來那麼正常……
  “咳。”蘇公公適時的提醒了一下李昊豫。
  李昊豫回神看了看厚厚一打的奏折,揉了揉眉頭。隨即立即埋頭苦幹起來。
  看到一個奏折,正想蓋章,卻硬生生的停下來。
  對了,他還沒解決鳳國使者不會他國語言的事情。頭上不禁垂下三條黑線,他能不能任性的想著‘到時候再說’啊~
  李廡葉看著貌似在糾結中的李昊豫,嘴角不禁上揚了幾分弧度。


☆、第24章


  偌大的皇宮,熱鬧的地方卻只限於千瓊殿這一個地方。
  丫鬟太監不斷端著茶水,水果來來往往。
  後宮佳麗三千個個穿的美妙非凡。
  李廡葉坐在妃子的對立面--皇子皇女之位,看著那麼多的女子,眼裏劃過絲厭惡。
  “鳳國來使到~”隨著一聲呼喝,倆個人便進入千瓊殿。
  一個似是柔弱之人,長相柔美,不時還會咳個兩聲,貌似是生了病。另一個則是長相冷酷。
  倆人皆是不卑不亢之勢,連跪下都抬著頭。じこしょうかいをさせていただきます自己紹介をさせていただきます。”
  此話一出,滿堂皆是寂靜了。
  李廡葉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看到周圍的人蒙蒙的模樣令他勾起了嘴角,本來他是不想插手的,但是看到李昊豫深思的模樣時,他還是走到了李昊豫的身後,再走近他時,心裏也閃過了難以名狀的感受。也有人注意到了李廡葉,但除了心裏疑惑,也不敢說些什麼,唯恐失了禮數,被人看低了。
  緩緩的小聲的附耳在他身邊“他們說的是‘請容許我們自我介紹’。”看著他因他的走進而坐的僵直的身體。
  李昊豫聽到他的話,心裏一驚,只是微微側目,面色卻無任何的異狀,也並未對李廡葉說些什麼。
  李昊豫僅僅只是更加端正了身子,朝著在前面跪著的人說“請。”洪亮的聲音在殿堂上回蕩,他相信了李廡葉。
  他的話一說出來,李廡葉就跟著翻譯,看著李昊豫的後腦,嘴角微微上揚,原來他那麼相信他……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驚疑的看著李廡葉和李昊豫,眼裏均是複雜的光芒,尤其是那倆個鳳國使者。啊,還有一個例外,那太平公主眼放光亮的盯著李廡葉看,那摸樣似是想要把他盯出個洞,眼中的熾熱更是顯而易見。
  【接下來用漢語直接說了】
  那位長相冷酷之人率先向前走出一步,跪下說“我叫武藤林木,而這位是我的同伴沙武滕璿,他本是翻譯官,可是路上偶感風寒,至今也不能說話,若是封烈國不信,也可檢查,以便我們的友好交往是建立在誠信的基礎上的。”
  李昊豫見如此便說道“使者說笑了,鳳國的誠意,朕是看的到的。自然不會懷疑鳳國的誠信問題。”自然由李廡葉告訴他們的意思。
  那倆人聽此話便立馬跪下,以表達對於李昊豫相信他們本國的謝意。
  “賜座。”李昊豫說道。
  噓寒問暖過之後,自然重頭戲要展開。
  “謝陛下。”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我國幫你們的條件吧。”
  那倆人對視一眼,然後對李昊豫說“是,非常明白,但……”
  “是不是覺得我們有點趁火打擊的意思。”
  那倆人連忙跪在地上“望陛下明鑒,我們絕對不會如此想的。”
  “呵呵,不必那麼緊張。你們那樣想也是正常的,我不會為此而生氣。”
  倆人對看一眼,一時無言。
  “呵呵,其實讓你們國家成為我們國家的附屬國確實是有些不妥。”
  “?”那倆人不明白為什麼李昊豫會突然退步。
  “不過……勝為王,敗為寇。你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那倆人臉色褪盡,敗……自然指的是敗於齊雲國,意思是不答應他,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其實要說成為附屬國,成為誰的都可以。只是那齊雲國對待敗將太過殘忍,對於崇尚暴力的國君,他們不可能相信的。
  可是要是這樣把國家交付出去,自己心裏難平啊。
  李昊豫看著他們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快結束。“我會給你們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再此之間,希望你們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著李昊豫便率先走了出去,當然還不忘帶上李廡葉。


☆、第25章


  李廡葉和李昊豫並排走在幽靜的小徑上,倆人都沒有說話。陽光斜撒在路上,倒影出倆人的影子,顯得那麼和諧。
  只是倆人的心思都不在這個上面。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鳳國的語言嗎?”最終還是李廡葉先說了,他知道李昊豫想問。
  “那葉兒願意說嗎?”李昊豫並沒說他想不想知道,而是說李廡葉願不願意。
  看著李昊豫低垂著頭看腳下的影子時,他真的有種要把所有都告訴他的沖動,但一冷靜下來後,便找不到告訴他的理由。
  “我……”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語,最終只剩下搖了搖頭。
  “不願意嗎?”聲音多少透著淒涼。
  “以後吧,以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李廡葉只能搪塞道。
  “是嗎?那我等好了,等著你肯說的那一天。”
  李廡葉走在前面,自然看不到李昊豫在說‘等’的時候,眼裏劃過的憂傷。
  “我不說,你相不相信我。”李廡葉忽然回頭看著他,眼中有著一絲絲不仔細看就看不到的希翼的光芒。
  李昊豫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只是這一眼,李廡葉就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那一眼中盛滿了自嘲,悲寂和許多他明白不了的感覺。
  “我相信你。”清亮的嗓音在小徑中飄蕩,李廡葉卻覺得並沒有感覺到被人相信的感覺。
  末了,李廡葉自嘲一笑,然後輕輕說了聲“我先回去了。”然後略有慌忙的逃開,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貪心了……。
  李昊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仰天閉上了眼睛。
  要相信,哪有那麼容易……
  “皇上……皇上……奴才終於找著您了。”蘇公公老大遠的就看見李昊豫,慌忙的就跑過來了,氣都沒喘勻。
  “什麼事?”李昊豫此時的聲音裏完全不帶一點感情,冷冰冰的道。
  蘇公公看了李昊豫一眼,暗道‘還以為皇上和五皇子在一起脾性變好了,沒想到……’“回皇上話,孫宇孫大人在殿外求見。”
  “不見!”李昊豫就知道孫宇一定會和自己商量李廡葉的事情,但此時的他根本不想談論相不相信李廡葉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剛剛聽到孫宇來的消息,不知為何腦海之中竟然出現李廡葉在陽光下認真問自己相不相信他時的表情,那一刻,心微微跳亂了節奏……
  “可是,孫大人說‘皇上不見他,他就不走。’”
  “哼。”冷哼一聲。“何時他也學會威脅朕了!他若是不走,那便不走!”
  說完話的李昊豫回到了雲霆殿,看著仍然在看書的李廡葉,心中不知為何竟生出他會很快離開自己的錯覺……
  李廡葉察覺到李昊豫在門外站了良久,便抬眸看他“怎麼了?”
  “沒……”李昊豫連忙回神,給他個微笑,便又跑到桌子前,假裝批奏折。
  李廡葉的嘴角抽了抽,他剛剛怎麼感覺,李昊豫的笑比哭還有些難看……
  
  孫宇就站在宮門外,一身白衣被風吹起,有種悲涼的感覺。看到蘇公公,連忙笑著“是皇上要見我了嗎?”
  “大人回去吧,皇上現在不會見人的。”
  “麻煩公公在去一趟好嗎?”孫宇想了想道“告訴皇上,他若是不見我,我便不走了。”
  蘇公公為難的看了看他“孫大人這是何必呢?”
  “麻煩公公再去一趟好嗎?”
  “這……”
  “麻煩了。”
  “哎。”蘇公公只能唉聲歎氣的走了。
  孫宇站在原地,心卻似冷凍了般“呵,你一定知道我此前來的目的,卻故意避而不見,他在你心中就那麼重要嗎?致使你都不願意在與我談論他了嗎?”嘴角輕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蘇公公在雲霆殿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李廡葉在看著書,卻發現蘇公公在轉來轉去,他原本以為是找李昊豫的,但蘇公公卻始終不肯進去……
  最終還是李廡葉先受不了在轉來轉去的蘇公公,便皺眉對他說“蘇公公有何事?”
  蘇公公心裏如同大赦一般,連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昊豫,見他並未有任何的反應,才哆哆嗦嗦的說道“孫大人已在城門外等候已久,他說‘不見到皇上是不會走的’。”
  “孫大人?”李廡葉沉吟“哪位孫大人?”
  “回五皇子的話,就是兵部侍郎的那位。”
  “兵部侍郎?”李廡葉轉向李昊豫“父皇,他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您就去去吧。”
  “葉兒在關心我嗎?”在李廡葉的面前,李昊豫永遠這麼不正經。
  “沒有。”聲音又變為了冷淡“你願意就去,不願意就不去。”
  “葉兒鬧別扭……”

☆、第26章


  看著李昊豫去見孫宇,心裏總有不好的感覺,便悄悄在後面跟上了。
  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是最不容易被別人發現的距離,無論你是否是高手。這是做殺手基本知識。
  李廡葉一直在旁邊看著李昊豫和孫宇交談,然後和孫宇一起走進了龍亭殿內。
  蘇公公在門口守著,李廡葉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蘇公公的面前。
  蘇公公看見他本想跪下請安的,誰知李廡葉扶住了他,並把他拽到一旁,對他說著“我來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說起,明白麼?”
  “是。”
  然後李廡葉讓蘇公公下去,自己站在門外5米處,那裏剛好能聽見,還不會讓別人發現,就是李昊豫這樣的也不能分清是他還是蘇公公。
  李昊豫看著底下的孫宇,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廡葉!”
  門外的李廡葉一震,氣息差點泄露出來。
  “他?他怎麼了?”李昊豫把玩著頭發,目光射向了孫宇,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你不要裝糊塗了。他會鳳國的語言這還不明顯嗎?之前我就認為他一定不是真的李廡葉,現在都這樣了。你難不成還要護著他。”
  “那又怎樣,他是幫了我的,難道不是嗎?”李昊豫沉聲問。
  “那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會做出背後同你一刀的事情,難道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李昊豫和門外的李廡葉的心都涼了。
  李昊豫想的是:葉兒從來沒告訴我。
  李廡葉想的是:他沒說他相信我。
  李昊豫垂目不看孫宇,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呵,你不會真的相信他不會背叛你吧。”
  李昊豫還是沒回答。
  “那我查他,你不會阻撓吧。”孫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李昊豫的臉色。
  半響李昊豫才回答一句讓李廡葉頭腦發蒙的話。“不會。”
  李廡葉在門口冷笑,他的相信原來僅僅是如此嗎?
  孫宇走到門前,李廡葉感覺到了,正要走。孫宇突然對李昊豫來了句“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李昊豫沉吟,然後說了句模擬兩可的話“也許是,也許還沒有。”
  “是嗎?”然後孫宇打開門走了出去。而李廡葉早已走脫。
  李昊豫看著門口無人,皺了皺眉。
  正想要叫蘇公公來,後來想想又算了。
  李廡葉走在回雲霆殿的路上,嘴角始終是一種自嘲的形式。
  他是真的以為李昊豫相信他的,本來還想過了這一件事後就把一切告訴他,沒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
  遠方的天空轟隆作響,不一會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李廡葉歎了口氣,飛速回到雲霆殿,換了套衣服,剛剛穿好,門就被打開了。冷風灌進屋內,也同樣灌進了某人的心房。
  李廡葉看著成落湯雞的李昊豫,也沒心思去調笑他,就側了側身子,走近躺椅看書。
  “葉兒真是好狠心啊。”李昊豫站在原地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李廡葉抬頭看著他,什麼都不做,就只是這樣看著他。看著他現在如此的狼狽,看著他在他面前如演戲般的挑弄,看著他……就這樣看著他,心裏的苦澀卻一層一層的反倒出來。
  直到看的李昊豫心裏打了鼓,發了毛,他才起身,拿個幹毛巾幫李昊豫擦頭發。不算是溫柔,但李昊豫還是極為的享受的,他眯了眯眼,把身子微微靠向李廡葉,而被靠的人身體僵硬了一會,隨即一聲歎息傳來,李昊豫望向他,眼裏劃過一絲複雜。
  晚上睡覺時,李昊豫像往常一樣抱著李廡葉,而李廡葉早已習以為常了,現在他的功力足夠知道李昊豫有著很高很高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他來幫他溫暖,可是他還是任由李昊豫抱住自己,他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是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身體好冷,用力蜷縮在李昊豫懷裏,可是怎麼也止不住寒冷侵入體內,冷到原本跳動的心漸漸冰涼了。
 

☆、第27章


  在黑暗中,李廡葉看著李昊豫的睡顏,他伸出手慢慢的撫摸著他的眉,他的眼……
  李昊豫總在他的身邊睡得很熟,在他們第一次同床時李廡葉就知道了。
  於是他才敢放心的對李昊豫說“我前世是殺手,被心愛的人背叛而死。我比誰都渴望著溫暖,在無邊的黑夜你會擁緊我,給我溫暖,我怎不知?你為我殺死一個妃子我又不知其中意思,我一直打算將你作為父親,把你對我的愛當做是父愛,可是在我沒明白你對我是什麼感情時,我對你的情已變了質。可是……你還是不相信我,我本不該怪你,可是不想再一次被傷害了,你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已經不想再輸了。明天……我就會走了……”
  那天李廡葉說了很多心裏話,可是李昊豫沒聽見一句……
  次日清晨的龍域殿上,沙武滕璿與武藤林木出現在大堂之上。
  李昊豫看著他倆“怎麼樣?倆位可有想好?”
  那倆人對看一眼,說道“昨日一對君主說了,君主……同意了,只是要五皇子作為大將軍以表誠意。”
  李昊豫皺眉,在身後翻譯的李廡葉反而在深思“貴國不相信朕?”
  那倆人趕緊跪下“不是這樣的陛下,只是我們國的語言五皇子知道,那樣在商量方面就比較容易了。”
  李昊豫正要拒絕,李廡葉在背後輕輕拍了他一下,他不解的回頭。
  “兒臣要去。”他聽到李廡葉如是說。
  李昊豫不解的看向他,李廡葉微低了頭“為國效勞是兒臣的榮幸,父皇還是不要拒絕吧。”
  臺下的文武百官皆是贊歎李廡葉是個精忠報國之人,心裏卻是在幸災樂禍,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昨日底下的大臣是都知道皇上對五皇子的寵愛的,那些沒站住腳跟的人都在偷偷算計跟誰好,那些已經有‘主子’的人感到了危機。如今這一場事故,‘五皇子必死’這一念頭是他們腦海中的統一文字。
  這時,孫宇也邁出一步“臣也深以為五皇子是對的,不如便叫五皇子去吧。”
  李昊豫看著孫宇,眸子裏閃現出狠毒的光。孫宇也自然感覺到了,只能無奈苦笑。
  在這樣的時刻,李昊豫也不能力挽狂瀾了,只能對著李廡葉說道“那便應了五兒的話吧。”
  李廡葉嘴上說著“謝父皇。”心裏卻是有著苦澀蔓延。
  他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跟鳳汐一起離開的,哪曾想……離別比他想的還要提前,正好,這樣離開有著最完美的借口,也不用去麻煩鳳汐了。
  李昊豫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也蔓延出苦澀的味道……
  李廡葉收拾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東西,然後再看看這個住了很長時間的房子,摸了摸他昨夜才睡過的床,心裏漸生出一種不舍。
  他知道明天就要上戰場了,卻還是固執的坐在這個房間裏,不去跟任何人告別。固執的要等李昊豫回來。
  而李昊豫卻是在書房裏忙了一夜,不願去看李廡葉,他怕會不舍。
  倆人都在固執,卻是那樣的偏激。
  一個認為看見他就足夠了,一個認為不見他就行了。
  馬鳴聲響起,戰鼓聲飄遠回蕩。
  李廡葉身穿著一身的鎧甲戰衣,坐在馬背上,目光飄遠‘昨天他真的沒有回來。’
  “將軍,我們可以走了嗎?”沙武滕璿看似恭敬地問著他,心裏卻在不屑於他的能力。
  李廡葉並沒有理他,直接驅馬前進。
  沙武滕璿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眼裏劃過了意思陰狠。
  直到李廡葉走遠,李昊豫才從城門上下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心裏的惆悵感也在不停地擴大,還夾雜著一絲的恐懼……


☆、第28章


  李廡葉途中十分順利就到達了,按理說是人都會注意些,且不論齊雲國是否知道他們,就是鳳國也不一定會服氣的,但你能要求一個現代人注意他為什麼不招人暗算嗎?
  李廡葉站在城牆上俯視著戰場,荒草沙漠遍布了整個戰場,上面隱約現出血跡。
  對此,李廡葉可以冷眼旁觀,因為他可不是什麼忠貞愛國之人,死在他的手上的無辜之人還少嗎?
  武藤林木看到李廡葉這般冷血的表情,內心暗暗警惕著。他總覺得這個五皇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沙武滕璿則是眯眼看著他,而後上前“將軍在看什麼呢?”微笑著問他,就像是個好朋友般的詢問。
  而李廡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而後笑道“這荒原沙漠的,可真是蒼涼,不知道在這裏過幾日,沒上場殺敵而死,就要死在這個鬼地方了。”說完背對著便他,繼續看著。
  沙武滕璿看著他的背影,閉了閉眼睛,攥緊了拳頭,而後對李廡葉的背影笑道“我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
  李廡葉則是沒回頭,搖了搖手,向左邊走遠了。
  武藤林木對沙武滕璿說道“他對你戒備挺嚴啊,什麼都不願說出口,心裏想些什麼都要推三阻四的拐著彎的說話。”
  沙武滕璿則是說道“那就等他勝利後,取他靈魂。”
  倆人笑了,只是有些許的嗜血……
  李廡葉正在打量著地圖,對照著戰場寫寫畫畫。這是李廡葉在離開前對李昊豫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他不希望這次戰役失敗。
  夜晚,夜幕降臨,武藤林木的帳幕依舊是通明,李廡葉不解,走上前去。
  “……他,我們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我們自己來爭取了……”
  “那糧倉職權都在他手裏,我們不聽他的,他會不會斷了?”
  “五皇子不過是我們計劃的一個棋子,這次戰役對封烈國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他不敢濫用職權的。”
  “那,結束後就真的要把鳳國拱手相讓嗎?”
  “怎麼可能,皇上讓我們先穩住封烈國,再利用李廡葉使李昊豫讓步。”沙武滕璿高傲的說“而且皇上同意讓我使用秘術來穩住李廡葉。”
  “……”
  武林藤木說的聲音較弱,李廡葉沒聽見,呆了一會發現沒什麼重要消息便走了。
  李廡葉沒發現,在他走後,一個黑影快步向樹林方向跑去……
  李廡葉坐在一個樹上,看向皎潔的明月,竟然也生出一股子酸味,有些想對月當歌的感受,暗笑自己哪來那麼多少女情懷。
  俯視著齊雲的駐紮地,腦中閃現著一絲的光。
  他們剛剛說糧倉很重要是不是?那……
  李廡葉臉上帶著笑容,整整衣衫,飄然而落,他需要足夠的睡眠,保證他明日的計劃不會失敗……
  還有明天要仔細勘察齊雲那邊的地形了。
  想好這一切的他,揉揉脖子,伸個懶腰,向自己的賬房走去。
  
  次日淩晨,李廡葉是被鼓號聲吵醒的。
  依稀可聽見外面的聲音吵雜,腳步慌亂。
  只有他,還在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不多會,一個人就進來了。
  “報告將軍,齊雲國突襲,我方將士損失慘重。”
  李廡葉聽後皺眉“帶我去看。”
  到城門之上,武林藤木和沙武滕璿已經在城牆上方,指揮將士。
  看到此,李廡葉頓住了腳步,既然別人能解決,自己還是不出風頭的為好。就這樣站在邊上看著他們,也不說話,看那樣子還比較悠悠自在。
  而武林藤木和沙武滕璿就比較吃力了,汗水布滿了整了臉頰。
  武林藤木終於受不了了“我親自下去便是了。”
  待要走時,沙武滕璿冷冷的說道“齊雲國沒派大將領,何況……我相信奇拉的實力,他能擺平的。”
  而李廡葉一直在等著這場戰役的結束,沙場勝敗乃是常事,只要這場戰役能過去,他的計劃就更勝一步。齊雲國士兵一定非常疲憊,那麼他就更方便拿下他。


☆、第29章


  夜來臨,黑發飛舞,他就像午夜裏的魔鬼一樣,舞著迷惑人心的舞曲。
  李廡葉對著齊雲國的方向笑的妖媚至極,只是透露著一股殘忍。
  他輕輕躍下房梁上,隱沒在黑夜中。
  他一步步都小心翼翼的走著,悄無聲息。優雅的像是夜空中的貓,只是這只貓兒是來取人的性命的……
  悄悄隱進一個房間,在那個人還未說話時,手起刀落,利落非常。
  和那個人換了衣服便低頭走了出去。
  “哎,別走,說你呢!”
  待李廡葉正低頭走著的時候,一個粗厲的聲音喊住了他,李廡葉的手驟然攥緊,刀子已在他的手心裏。
  李廡葉緩緩地轉過來,只是臉依然低垂著。
  “給,把這個給將軍送去,奶奶的,所有人都忙著,就你奶奶的偷閑是吧。”那人大大咧咧的說完,把盤子往李廡葉面前一推。
  李廡葉松了口氣,慢慢的把那盤子拿過來。
  那人拱了拱身邊的人說“今晚玩倆把唄,都那麼久了,手都癢了……”說著便走遠了。
  李廡葉盯著盤子皺眉,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著,他之前看過齊雲國的駐紮地的排列,那麼他們的主帥就應該在前面。
  本來他只想放火燒糧,但現在……起了殺人的念頭。
  “將軍,用膳。”李廡葉報告一聲,就進去了。
  齊雲國主帥看到他進來,厲聲喝道“不是說了不吃了嗎?為什麼還進來!”
  李廡葉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
  “出去!”說完後便繼續研究身後的地圖。
  李廡葉拿出刀正要從他背後捅過去,那人感到殺氣就回過身對著他的下體掃去,同時厲聲說道“你是誰?”
  李廡葉並未回答,只是專心的打敗他,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他懂,如今他被發現了,那只能拼個魚死網破。
  那人眼睛微眯,卻並未叫外面的士兵進來。
  那人一個探身過去,李廡葉趁機拽住了他的胳膊,翻身一繞,把他擒拿住。那人卻是往後一踢,趁李廡葉躲過之際,跳離了李廡葉的控制範圍,隨即一掌拍過去,李廡葉立馬嘴角流下一滴血。不過李廡葉卻沒這麼輕易就認輸,他反手一拉那人,對著那人的額胸口就是一掌,那人也負了傷,只是李廡葉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李廡葉趁他捂著胸口的時候,伸手取他脊椎上三寸。
  “啪”的一聲,那人的骨頭斷裂。
  這時外邊的人嘩的一下全沖了進來。
  李廡葉看著那麼多的人,暗自咬唇,心裏想著對策。
  外邊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一聲“糧倉著火了。”
  那些個士兵全都面面相覷,不知怎麼辦,隨後又像是被鬼掐著似地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如此詭異的畫面,李廡葉只能拿著刀子,緊張的環顧四周。
  “你還太弱了。”輕輕的一聲,似是歎息,就這樣飄進了李廡葉的耳中。
  李廡葉聞言大驚,他的功力已突破了三層,離四層不遠了,預估到後天就能夠突破。但此人的本領能夠密音傳耳,這可是非深厚功力者不能做的。
  “你是誰?!”
  李廡葉環顧四周,卻未看見任何人,他的後背也滲出了冷汗。
  一種感覺圍繞著他。


☆、第30章


  夜靜謐,微風吹拂在李廡葉的臉上,他睜開眼看著明亮的天空,不解。“你醒了。”一個女聲響起,聲線清冷。“你……”李廡葉捂著額頭,想要坐起,又有些無力,微眯著眼睛看著她,隨後便睜大了眸子。“你?!”
“殿下見到我很驚訝?”蓮兒像往常一樣看著他,只是眼中少了份怯懦,多了份冷漠。可是關心溫暖依舊,似是通過李廡葉看到了誰。
  “昨天那人是你?”李廡葉仍是不太相信,畢竟蓮兒在自己身邊那麼些天,他絲毫沒察覺到不對的地方,或者說不是不相信蓮兒有那麼高的武功,而是不想相信自己已經退化到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察覺不到危險。
  “殿下說的對,昨天那人是我,只是殿下太弱了,我才會出手幫殿下。”不在自稱是奴婢了。
  “你不是來害我的?”李廡葉緊盯著她,似乎想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麼。
  “我為什麼要害殿下呢?我還沒忘記在華妃面前發過的誓言,我會好好照顧殿下的。”蓮兒似笑非笑的說著。
  “殿下?還是叫我李廡葉吧。”李廡葉自嘲一笑。“說吧,你到底是誰?”
  “火蓮,八大護法之一。”蓮兒看著李廡葉“那,李廡葉。在別人的眼中你已經是死人了,知道嗎?”
  李廡葉皺皺眉“什麼意思?”
  “昨夜我放火燒了齊雲國的駐紮地,並放了一個人告訴你們那裏的人,說是‘五皇子為了戰爭的勝利。不惜以身犯險進入齊雲國駐紮地,已和眾位齊雲國士兵同歸於盡了’。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幫我?難道是因為是華妃嗎?”
  “你不應該說是華妃,叫她娘親。”蓮兒,不,火蓮很堅持。
  “好吧,娘親跟你是什麼關系。”
  “我是孤兒,被人販子賣過在被轉賣。在一次被人毆打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娘親,她宛如九天仙女般出現在我面前,救了我,並帶我回了月夜宮,從那天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你緊盯著李廡葉“為了你的娘親,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就跟著她進宮,哪怕是以宮女的身份是嗎?”看著火蓮淡淡的說自己的身世,李廡葉內心頗多,因為她的身世跟自己的好像,只是她更幸運點吧,遇到的是華妃這樣一個外表高傲,內心純真的女人……
  “是啊,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地獄我都要闖一闖。”蓮兒抬頭看天,嘴邊掛著微笑“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李廡葉嘴角抽抽,這個火蓮該不會喜歡華妃吧。這樣想著,李廡葉也不知何時說出了口,飄散在了風裏。
  “是吧,我是應該喜歡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廡葉的錯覺,在火蓮在說喜歡的時候,臉上似乎出現一種光華,淡淡的,卻包圍了火蓮的周身,顯得是那麼的安詳又美麗。
  以至於在很久很久以後,李廡葉都會時不時的想起,火蓮這時的畫面。
  “好了,你跟我回去吧。”火蓮突然對李廡葉說。
  “去哪?”
  “暗月宮……”


☆、第31章


  李昊豫坐在龍椅上,俯視著各位大臣,眼中只有著冷酷。
  “昨日來報,說是前方戰線我軍大勝,那麼……五皇子呢?為什麼,朕沒看到他。”聲音更是冷得掉渣。
  大臣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寂靜充斥著整個大殿之內。他們心裏都明白,那是五皇子去了前線而沒回來使皇帝如此,那麼就更不敢說那個消息了……
  最後還是孫宇上前說道“昨日來報,說是……說是五皇子擅自去齊雲國的駐紮地,妄想燒掉他們的糧倉,而使得自己深陷大火,死無全屍……卻是立下了大功的。”
  李昊豫的臉色驟白,手攥得緊緊的,手心出現斑斑血痕。他才穩了穩心神“為什麼朕沒得到任何消息!?”
  “這……”孫宇也無話可說,他是不想讓李昊豫過早知道這個消息,但卻並沒有加以阻止。
  習楓走上前跪下“臣知罪無可恕也。”
  李昊豫眼神冷冷的望著他“將軍何罪之有?”
  “是臣阻礙了消息的入宮,不想讓皇上早日知道這個消息的來臨。”
  “哦?那麼將軍這是為什麼呢?”語氣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栗。
  “臣素知皇上偏愛五皇子,但身體為重。臣知皇上最近勞累頗多,所以臣就妄自阻礙。臣知罪,任皇上千刀萬剮。”說著把頭磕在了地上。
  李昊豫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眾位大臣“不知各位愛卿以為如何?”他心裏明白,這是習楓在告訴自己他的實力,想要倚老賣老,讓他對她好點,可是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品格是怎樣的,擋他的路的人,殺無赦!
  孫宇率先說“臣以為習楓將軍妄自阻礙前線消息,行為叵測。這乃是欺君之罪,罪當斬首示眾。”
  孫宇明白李昊豫這是想除掉習楓了,畢竟他是一大禍患。先皇能留下他已是皇恩浩蕩,這還出了這檔事情,定不會輕饒,那麼自己就當這個黑臉吧。
  一大臣上前說道“皇上,習楓將軍是跟隨先皇一起征戰南北之人,立下無數赫赫戰功。這^……罪不至死啊。”
  “是啊,罪不至死……”“是……”孫宇看了看李昊豫的臉色,心裏冷哼,若是習楓沒那麼影響力,說不定還會饒了他……但就目前這個情況,習楓是非死不可了。
  看著底下嘰嘰喳喳的一眾大臣,李昊豫的眼光更冷了。“既然如此……那麼習楓摘去將軍之名,與其家中之人發配邊疆!”李昊豫頓了頓看向那些個大臣“各位可有意見?”
  再有意見,在看到李昊豫那毒蛇般的眼神中也只能靜默。
  旁邊的侍衛得到皇上的指示,立馬拿下了習楓。可憐習楓老將老了,後半生卻要在那邊疆度過。只是習楓並未像別的被抓之人那樣大吼大叫的說著‘我沒罪’。一是他丟不起那個人。二是……他太了解李昊豫了,李昊豫要做什麼事情,絕不會改變他的主意。
  原本他以為李昊豫多少都會賣他個面子的,沒想到他如此狠心。
  “哼”李昊豫一甩袍子,從龍椅中退下,走進後面。
  “退朝。”蘇公公的聲音劃破了殿內的寂靜的氛圍,那些所謂的大臣才放心的呼吸。
  一回到雲霆殿,李昊豫就把所以人都趕了出去,並命令他們“以後沒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准進入這裏。”
  李昊豫走到床邊,又仿佛脫力般的跌倒在地,靠在床跟,仰頭看著房梁頂……一絲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滑下,他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葉兒,怎麼會?怎麼會離開?怎麼會?!”
  在和李廡葉共同的房間裏,李昊豫終於卸下那強裝的堅強,一絲男兒淚順著臉頰劃過,和血絲一起跌落在地,綻放……
  李昊豫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久久,李昊豫才說道“派50個人分東南西北四角,找尋葉兒的下落,我不相信葉兒會死,既然死無全屍,那麼就沒有任何東西證明葉兒死了。給我找!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找到他!”
  祁城看著已進入瘋狂的李昊豫,只好下令去找尋。
  待祁城走後,李昊豫才讓自己上到床上,還未來得及休息,外邊就吵嚷一片。
  李昊豫整整衣衫,掩去悲傷,眼神都變得冷酷了起來。哪能看見剛剛頹廢的人。
  “什麼事情?”
  原本還在罵蘇公公的習蘭,看到李昊豫不管不顧的打罵起來“李昊豫你真的很沒良心,當年是父親助你上得皇位,如今你僅是為一個戰報而讓他去邊疆度過餘年,你這不是想讓他一把老骨頭去送死嗎?你……我今天終於看清你了!”
  “你們下去。”李昊豫看都不看習蘭一下,只對底下的人講。
  “是。”宮女太監走的各個都比平常快。
  習蘭看到眾人都走了,立馬跪在了他的前面“皇上,皇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父親大人吧,他已是殘燭之年,不能讓他經曆這些啊。”說著邊哭的梨花帶雨的。
  “說完了嗎?”李昊豫僅僅是冷冷的看著他,連一絲延伸波動都沒有。
  習蘭愣愣的看著他,仿佛是今天才認識他一樣。
  李昊豫挑起嘴角“習蘭,若是你好好的做你的皇後,那麼我便不說什麼。可是你……偏偏不安於現狀,居然敢謀害五皇子,你可當罪。”
  習蘭低垂下頭“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不知道?推李廡葉入荷花池的人是你吧。”
  習蘭看著他,瞪大了眸子。
  “原本不想與你計較,可你偏偏在我面前出現,那麼現在……你的皇後地位可是很難保住。”李昊豫笑了,卻帶著殘忍。
  習蘭慌忙抓住他“我是為了你好啊,當初你不是怕悠悠之口難堵住,才放開了李廡葉嗎?那我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對啊!”
  “呵,朕的事情,需要你來管嗎?”
  “李昊豫,你就是在找借口,我為你做出了那麼多事情,和你合夥架空華妃的勢力,你就這樣對我?”
  李昊豫現在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很煩“來人呐。”
  暗衛現身“在。”
  “把她拖入天牢,我自有打算。”
  “是。”
  葉兒,無論前方的路多難走,我都願意陪你……
  就算以後你知道一切會恨我,也一樣……


☆、第32章


  一翩翩佳公子站在馬路上,斜斜的劉海蓋住了他大半個臉,餘下的臉也顯得模糊不清。身邊站著個害羞膽怯的侍女,雙肩微陡,雙手交叉,大大的眼睛看向四周,格外惹人憐愛。
  倆人一同進入了酒店中。“老板……”
  還未等那位公子說完,那侍女便搶先回答“老板,准備一個房間。”
  “一個?”
  “恩。”那侍女大大的眼睛盯著老板“怎麼?有問題嗎?”疑似苦惱狀。
  “沒,沒有。”那老板笑笑,只是笑得味道裏多了些什麼東西。
  到了房間裏,那公子笑著說道“火蓮,你挺會演戲的嘛。”
  你倒是誰呢?原來是李廡葉和火蓮倆人。
  那火蓮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未有什麼怪狀,便看了李廡葉一眼,連回答都沒回答。現在這個樣子,哪裏像剛剛那楚楚可憐的侍女樣子?
  “你在看什麼?”李廡葉看她打量四周,不明白的問道。
  “暗月宮不服你的人大有人在,他們都是不凡之輩。不說下屬,就說是八位護法。上級護法左右倆護法,左護法鳳汐保留意見,不發一詞。右護法雲啟可是極為的不滿。剩下的六位護法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雷中,除了我--火,其餘人蓋都是保留意見。你說,我該不該防?”火蓮斜看著他。
  李廡葉靜默了,還是他想的太簡單了。是啊,自己原本的世界就是這樣的現實,結果現在卻妄想得到安寧的生活,果然是被他改變了嗎……
  “明天我們就要去暗月宮了,休息一下。”
  “哦,好。”李廡葉想了一下,才到“以後叫我華淩吧。”
  “……”
  “你不是說‘李廡葉’已經死了嗎。”
  “好。”
  過了一會,華淩【李廡葉現在就改成華淩了】聽到關門的聲音,知道她下樓了,至於幹什麼去了,這就不知道了。
  他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忽然覺得無比的寒冷。他只能緊緊地抱住自己,給自己以溫暖。
  他的夜晚,再不會有人那樣霸道的抱著他了,卻也讓他失去了溫暖……
  
  溜走的魚兒總覺得最美,錯過的流星也總覺得最美,你會去歎息嗎?已經散場的電影,咱們還有下一場不是?只是感覺已經不一樣了。
  
  華淩仰頭都快成九十度角了看著一個高大的山峰,然後嘴角抽搐的看著火蓮。直到火蓮說“走吧。”
  華淩才流著冷汗道“你不會要我爬上去吧。”
  火蓮看著李廡葉,眼裏的意思是赤裸裸的鄙視,華淩自動忽略了。
  火蓮一指旁邊的小道,示意華淩上去。這時華淩才注意到原來有這樣一條小道,話說這叫小道嗎,狹窄的只能勉強通過一個腳,斜斜的通往山峰的上面。陡峭的山峰,站在上面就像是隨時要掉下去的恐怖。
  “你確定要走這條路?”華淩扶著山壁道,冷汗從他雙鬢中流下。
  “不會有問題的。”火蓮淡淡的說道就走了上去。
  華淩深吸口氣,也跟了上去。
  這條路很陡,所以華淩只能小心翼翼的跟著火蓮走著,可是火蓮在前面卻是很平坦的走著,只是步伐詭異。
  華淩每走一步,雙腿就顫抖著不停,臉也變得煞白,虧他還學過各種的攀岩技巧,到了這裏一點點用都沒有,只能靠他足夠的體力支撐著。
  火蓮看了看華淩,最後才似恍然大悟般的說道“我忘了,你沒學過暗月宮的那套詭異的行步法,所以走的時候會吃力些,因為我是小時候進的暗月宮,都忘了不是任何人都能通過這條路的。其實你能走那麼久,就已經不錯了。”
  華淩半蹲著“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試探我。”雖然火蓮說的極其認真,可是華淩仍是在她的眸中尋得了一絲戲謔。
  火蓮聳聳肩,走到他面前,攬起他的腰快步掠過這條小路,不多會就到了暗月宮的大門前。火蓮一松開手,華淩就只能狼狽的跌倒在地,可他還是勉強著自己站起身,哪怕臉色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別勉強自己了,你沒暈過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華淩似是沒聽到火蓮的話,硬是站起了身。
  火蓮贊賞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向前走去,打開了那看似沉重的暗月宮大門。
  華淩只能暗自敲打著腿跟上。
  華淩一走進大門,就愣了愣。寬廣的樓院,小道縱橫,道邊種植著奇異的花草,而那小道上鋪滿了玉石,柱子上也鋪滿金箔。這樣的華麗程度,就是皇宮也是沒有的。而它沉澱著古樸的氣息,空氣中飄來清香,一切那麼和諧,卻又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危險。
  華淩跟著火蓮走,只是奇怪的是,這路上沒有一個人。
  “他們總是在晚上才會出沒,哪怕是奴僕也是如此。”火蓮似是看出了華淩的疑問,解答道。
  “哦。”華淩應道,心裏也坦然了,以前他執行任務時,也大多數是在夜晚。
  火蓮轉過一個拐角進入了一個房間。華淩也跟著走了進去,卻發現這個房間異常的華麗,而且透出一股濃濃的書韻香的感覺。
  “這是曆任教主的房間,也是你外公的房間。你就住在這裏,好好休息,晚上就有事可做了。”說完,火蓮轉身離去。
  華淩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第33章


  暗月的中堂之中,左右坐著倆個人,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黑。倆人身後站著六個人,均是不苟言笑的面貌。卻個個都是美男子類型的人。
  穿著白色衣衫的人,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眼角卻瞄向主位上的人。
  穿著黑色衣衫的人,頭微微垂下,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那主位上坐著的人就是一身淺青色的華淩,身邊站著一身紅火的火蓮。
  穿著黑色衣衫抬起頭看向華淩,把手放在椅子上,支撐著身體,整個人猶如沒有骨頭一樣,卻分外妖嬈。“說說吧,你憑什麼坐上主位。”
  華淩還沒開口,火蓮先答道“這是大小姐的遺言,還望右使不要加以阻攔。”聲音透著一絲的心急以及懇求。
  華淩看了火蓮一眼,他的心顫動了一下,原來還有人在乎他啊……
  雲啟笑了,帶著一絲的不屑“哦?可是就算是大小姐,也是通過了測試的,那麼……他行嗎?”
  華淩沉默。他知道他沒資格說可以,他的武功比不上這裏的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而且是相差甚遠。
  火蓮看了一眼華淩說道:“大小姐最後把功力都傳給了他,他能保證自己不被爆體足以證明其實力,另外……我會使他閉關,至於是多長時間,就不保證了,直到他達到右使要的那個高度,如何?”
  雲啟低眉,睫毛擋住了他的視線“雖然大小姐把功力傳給了他,但他並不懂得運用,而且……火蓮,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能使他達到我要的水平嗎?他必須在我之上才可以哦。”
  火蓮皺眉。
  堂中一片靜謐,華淩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鳳汐笑了“那我來交他如何?”
  眾人皆是驚異的看著鳳汐,誰都知道,鳳汐是不管宮中之事的,連大小姐出嫁那天都未出面,怎麼會……
  而鳳汐則是坐在位子上一臉坦然的任別人的目光打量。
  而雲啟只是看了看他,嘴角掛著一絲細細的笑。“如果是你的話,那我就認同。”
  華淩看著鳳汐,這個結果是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雲啟理了理衣衫,站起身“那你打算用多長時間。”
  鳳汐看著他,似是歎了一口氣,才回道“三年。”
  說完便叫華淩跟著他來,而火蓮則是停在了原地。
  奇異的花朵遍布了山野,在花叢中央,一名少年跟在一白衣飄飄的男子身後,那倆人似在輕輕的嗎漫談。
  “你為什麼要幫我?”華淩看著前面的鳳汐道。
  “因為你是大小姐的兒子,明白嗎?”鳳汐轉過身,華淩控制不住撞在他的身上,他扶住了華淩,說道。
  “那這三年中,請多多指教。”華淩看著花輕輕的說道。
  沒有人回答他,他的聲音飄散在了風裏,被帶到了遠方。
  
《第一卷完》


☆、第一章
何謂真相
(1790字)

  封烈15年,封烈國國君李昊豫下令對鳳國、齊雲國挑起戰爭,頓時天地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封烈16年,封烈國收服鳳國,齊雲國仍在苦苦作戰中。同年的5月,齊雲國向韻國請求協助,以失敗告終。
  封烈18年,封烈國收服除韻國以外的所有土地,至此戰火平息。百姓對於封烈國的做法褒貶不一,但後世是得到了諸多好處。
  封烈19年,封烈國國君不顧群臣反對鏟除後宮佳麗三千,當時社會動蕩不安,李昊豫為收服民心,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這才方能平息災難的火花,成為百姓的飯後閑談。
  同年,江湖上突然闖出一個盛大的殺手組織--暗月宮,宮主身份不明,手下的人僅知道右使雲啟,以及金木水火土雷。卻無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面目。他們的性格也是十分的古怪,心情好就接受,心情不好你就有可能連門都進不了。有時你一千兩就能請到,有時萬兩黃金也不會理你,宮主就更難請到了。不過他們一旦接受,你的對手一定會死掉。所以江湖上人人自危,害怕自己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
  雲霧繚繞的一個山峰,一男子靜靜地坐在草地上面,眼角的蝴蝶展翅欲飛,男子睜開了雙目,那蝴蝶竟是長在他的眼角的。他看了看落在他肩頭的桃花,笑了笑“火蓮,今年的桃花長得越發繁茂了。”
  火蓮心裏一驚,她尚在幾十米開外且用了武功,都被發現了,他的武功已經勝過了左右使的武功了。“回宮主的話,今年的桃花開的是很不錯。”
  那人輕輕一笑,眼中流波閃動“蓮兒,我已經告訴你了,不必那麼謹慎小心,你可以叫我華淩。”
  沒錯,他就是華淩,五年前入關,三年前出關,一出關便殺盡該殺之人,完成左使鳳汐給予的任務,暗月宮徹底出現在江湖面前,隨後鳳汐以及右使雲啟不知所蹤。
  火蓮微低頭看著他越來越美貌的臉說道“知道了。”
  在這世外桃源似地地方,看雲卷雲舒,享人生百態,似也不錯,僅是少了點什麼。
  華淩看著手上落下的桃花,淡淡一笑,這是這笑不曾到達心底,不曾留下痕跡。
  華淩看著火蓮“蓮兒,你能跟我說說母親是怎麼和……李昊豫認識的嗎?”終究那聲父親是喊不出來的。
  火蓮一驚“怎麼了?”聲音中帶著顫抖。
  華淩仍是笑著看著她,淡淡說著話“我問這個問題很奇怪?”
  火蓮壓住一口氣“不,沒什麼問題,只是小姐她……對於我來說不一樣、”她看不清眼前之人心中所想,因此不敢妄加斷言,只能含糊其詞。
  她在撒謊,不知道為什麼華淩在聽到火蓮說完後,腦子裏就蹦出了這一句話,可又覺得火蓮沒必要這樣說,心下千回百轉,最後只說一句。“哦?是嗎?”聲音飄渺,嘴角的一抹輕笑,卻令人感覺異常寒冷。
  火蓮垂頭,掩去了眼中的複雜,連忙跪下說道“啟稟宮主。……當年是受人命令要去殺了當朝的太子,也就是李昊豫。本不是你的母親的任務,可你母親或許是覺得去一趟京城不易,就拜托當時的宮主,也就是你的外公。可是你母親失利了,任務失敗。被李昊豫抓住了。或許在期間李昊豫對你母親不錯。你母親就暗生情愫,暗自與那李昊豫暗結珠胎,你外公知道後,氣的很嚴重,但也無可奈何。”
  華淩皺眉,他覺得火蓮回答的極其不用心,就是談到李廡葉的母親時,也是淡漠,仿佛就像是背國語課本一樣的僵硬。隨後才問道“為什麼外公能做宰相,為什麼會被李昊豫鏟除掉?不是有暗月宮支持嗎?”隱隱覺得什麼東西漏了。
  火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我只是一個下屬,那是上級的命令,我就不知道其中因果,宮主一家出事時,我並不知道任何消息,暗月宮也沒任何的消息。”
  華淩低眉思考,也就沒看見火蓮額上的冷汗。“是嗎?”嘴上那麼說到,心裏卻是驚濤駭浪,閉了閉眼,如果……真的如他所想……
  “我知道的僅是這樣。”
  華淩一邊輕笑一邊看向她“火蓮,希望你沒有騙我。否則……我的規矩希望你還沒忘。”說完便施施然走了。在轉身後,輕笑消失,眼中一片寒冷,他突然覺得有些東西真有意思。
  他走後火蓮才松了口氣,如果知道真相的話,華淩一定會殺了自己的吧…拇指和食指在一起,吹了個響聲,一只鷹飛來,落在她的肩頭,她立馬塞了張紙條綁在它的腿上,讓它飛走……
  火蓮……當初你在我危急關頭助我逃走,在深宮中給以一絲寬慰,那麼……希望你不要做出令我失望的事情,誰令我失望,我就會令他絕望……


☆、第二章雲啟的艱難愛情路


  “你別跟著我了行不行!”走在鳳汐無可奈何的對雲啟吼道,也不管路人側目的眼神。
  雲啟還是一張的妖孽臉,斜斜的扯出一個微笑“約定,只要你完成你的約定就行。”
  鳳汐攥緊了拳頭,想要忍下怒火,可是最後還是一生氣捶在了他的胸上。“你他媽的給我滾,我怎麼知道你把我的一時的失言就追著我跑了倆年。”
  雲啟承受了鳳汐的拳頭,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你插手了暗月宮的事情,所以就必須要嫁給我。”
  鳳汐無奈了“拜托,當初是生氣才說不幹預的,生氣的話也算數?”
  “為什麼不算?”
  “為什麼算!”
  “做人要言而有信。”雲啟一臉正氣的說道。
  鳳汐都有種想死的感覺了“我告訴你,我是男的,男的你懂不懂!”
  “我還沒瞎。”
  “你和瞎沒什麼兩樣了!我喜歡女人你明不明白?!”鳳汐都是吼著對他說的。
  “這是你說過的第兩千三百五十三次了。”雲啟無所謂的掏掏耳朵,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讓鳳汐吐血的話了。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你嫁給我的時候。”
  “不可能!”鳳汐斬釘截鐵的說道“換個。”
  “……”雲啟根本不理他了。
  “大哥啊……”鳳汐假裝垂淚的。
  雲啟卻在他說之前先說了“你應該叫我相公。”
  “……”鳳汐只能無語問蒼天。
  事情是這樣滴,當初在某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鳳汐一生氣決定不幹預暗月宮的任何事情了,而雲啟卻說你要是幹預了怎麼辦?鳳汐就說道,我要是幹預了就嫁給你。當時的雲啟臉就紅了,可是人家鳳汐完全沒意識到什麼,到能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在華淩走投無路之際,鳳汐做了華淩的師傅,也算是幹預了暗月宮的事情,所以%……在華淩出關的時候,銀家雲啟大大就向鳳汐求婚了!撒花!可是鳳汐卻逃了~於是雲啟就追他,也不強迫他,就跟著他,等著他回頭愛他。
  可見雲啟的愛情道路還頗為漫長而又艱難。
  瞪了眼雲啟,鳳汐生氣的走進一家酒店,要了兩大壇女兒紅,自己坐在廂房裏悶飲。
  “這樣飲酒容易傷身。”不知何時雲啟已經站在了門口。
  鳳汐瞪了他一眼“你他媽的給我滾!”
  “我陪你喝酒。”說完也拿起一個酒杯便自顧自的飲起來。
  鳳汐翻個大白眼,也不管他,便自顧自得飲起來。
  “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終於雲啟問了出來,可他一點也不想去聽結果。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你已經問了三百六十五遍了,那我就回答你第三百六十五遍,是的,我喜歡你。”
  鳳汐吸了口氣“那我告訴你,我對你沒感覺,而且覺得和男人在一起什麼的,讓我覺得很惡心。”
  鳳汐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下,最後只是悶頭喝酒了。


☆、第三章
銀袍修羅


  祁葉看著祁城“哎,你說他多少天沒睡了,眼底的血絲也太多了吧。”
  祁城想了想“六天。”
  祁葉嘴角抽抽“怎麼?他想成神仙啊?”
  “不知道。”
  “拜托,你不要一本正經的說出讓我發笑的話好不?”
  待祁城還想講點什麼的時候,李昊豫開口了“閉嘴。”
  然後倆只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了,彼此面面相覷,他們都覺得李昊豫的脾氣變壞了……
  一只鷹飛了進來,祁城連忙伸手逮住它,遞給了李昊豫,李昊豫的臉色馬上變好了許多。
  
  夜,墨黑。發,飄揚。
  誰的心在此夜中遺落。誰的命,在此夜中離開!
  華淩站在牆頭,冷冷的望著下面的繁華,‘馬上,這裏將要血流如注了’輕輕地一聲歎息,卻不知為誰……繁花似錦的背後,將只剩下淒涼。
  他扯出一個邪邪的笑,墨黑的發絲飄揚,如同是午夜的死神,那麼他要掠取誰的魂魄……
  一躍而下,慘叫聲此聲彼伏,在寧靜的夜中尤為慘厲,不一會,那個繁花似錦,令人羨慕的買賣兵器的嶽家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他看著自己手裏的劍染上了令人興奮的紅色,他體內的嗜血因子也在躍動。
  他一躍到牆頭,又像來時一樣冷冷的看著下面橫屍遍野,滿地血的嶽府。
  剛想離開,卻發現了熟悉的氣息。“蓮兒……?”
  火蓮穿著一身夜行服,出現在他的面前。
  華淩眯了眯還有些鼓噪的眼睛,看著火蓮“你跟蹤我?”
  火蓮單腿跪下“宮主,屬下是擔心您。特地跟過看看。”
  “擔心?”華淩抿嘴一笑,好像是聽到多大的笑話。“我怎麼一點都沒覺得你擔心我?”
  火蓮渾身都在顫抖著“宮主,屬下絕不會欺騙宮主。”
  “那就最好說實話。”華淩身穿銀白色的衣服,上面濺滿了血跡,顯得尤為的刺眼。
  “宮主執行任務不過是兩年,就接了嶽家的案子,嶽家是封烈國壟斷的兵器的大家,會擔心宮主的安危也是理所當然的。”火蓮面上假裝鎮定,實際上,已經被華淩那冷冷的仿佛在看死人的眼神下的腿都在打顫。
  “哦?”華淩輕扯嘴角“希望……”把‘你不會背叛我’吞到了肚子裏,然後轉身離開。
  火蓮一看到華淩離開,就脫力般倒在了地上,頭上汗漬點點斑斑。
  不過……火蓮疑惑的看著華淩遠去的身影,輕輕呢喃“希望……希望什麼?還會有你所希望的嗎……銀袍修羅……”
  火蓮站起身,定了定心神,才往與華淩相反的地方飛去,而那地方,是京城裏的咽喉地帶……


☆、第四章三個人的痛


  火蓮看了下燈火通明的雲霆殿,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駕輕就熟的進入。
  “你來了。”聲音渾厚有力,低低的嗓音以及威嚴之力在大堂回旋。
  火蓮回頭,看見封烈國的國君也並未下跪。
  李昊豫也不在意,反而是詢問“他……怎麼樣了?你今天來,該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吧。”
  火蓮低下頭“他好像已經不怎麼相信我了。”
  “哦?”李昊豫頓了頓“他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暫時還不知道他……可知道。”
  “不知道?”李昊豫輕哼。“當年你帶他逃跑,卻並未告知於我,生生把我的計劃提前了一年,我本就想殺你,但你對於葉兒似乎不是一般,葉兒似乎也對你有一些情感,我才留你至今,如果你令葉兒不在相信你了,那麼你就可以出局了。”
  火蓮並未言語。
  李昊豫淡笑道“希望你竭盡全力。”
  火蓮抬頭直視他“我是為了宮主的外孫才會臣服在你的腳下,所以你最好也不要過分。”
  李昊豫眯起眼“若不是因為葉兒,你現在就只是死人了,知道嗎?”
  火蓮不甘心的將眼睛移向別處“李廡葉現在越來越殘暴了,你確定你對他的考驗還未結束?”
  李昊豫微皺眉頭,輕歎一口氣,“我會盡快安排我和葉兒的再見面的。”我只是希望你成長起來,雖然手段有些不恥,但希望你能理解啊。
  火蓮微彎腰,然後跳進夜中,消失在遠方。
  李昊豫看了看外邊,星辰布滿整個天空,初秋的夜微涼,李昊豫輕輕呢喃“葉兒,我們馬上就要見面了,你可會期待?”
  
  華淩穿著一身帶有血跡的銀袍回到房中,聞著空氣中因為他的衣服而散不去的血腥味,他就感覺到厭惡。
  走到衣櫥邊,打開,看到衣櫥中的清一色的雪白的衣服,他隨手拿了一件。
  他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因為他覺得白色是最純淨的顏色,那麼是不是就是說,穿上白色衣服的他,也會變得純淨?
  他輕扯嘴角,自嘲一笑,他是生活在最黑暗世界裏的人,是活在沒有光亮的可悲的人,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人痛苦不堪的死去,面目全非的樣子。鮮血染紅了地上。人們稱他為‘銀袍修羅’。
  那麼這樣的他也能得到救贖嗎?
  
  火蓮急匆匆的跑進暗月宮,在路過華淩房間的時候頓了下,看到已經和夜色融為一體的房子,她歎了口氣,然後加快了腳步。
  華淩此時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外……
  火蓮現在越來越不安,她開始後悔幫助李昊豫,她突然發現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值得。
  她沒有告訴李昊豫,華淩離開他的真正原因,在華淩剛剛和鳳汐學武時,曾經因為求高問切,而使得他走火入魔,在他不清醒的時候,他一直在說著什麼背叛……不相信……以及一個名字--曉風。
  如果不相信的人是李昊豫的話,那背叛就是那個叫曉風的人了。
  如果這些被李昊豫知道,他會怎樣?火蓮連想都不敢想。
  一切的因果,其實都無從去辯說,只是李昊豫提早布下了結局,那麼果真會如他所願嗎?華淩會恨他的吧。
  火蓮閉上了眼睛……
  糾纏,將會上演。那麼到時痛苦的又是誰。
  火蓮明白是時候她離開這個故事了,只是有太多的不舍。
  結局,她也不知道會如何。


☆、第五章
霍家堡堡主


  火蓮站在華淩的門前,還未敲門,裏面就傳來華淩冷漠的聲音“進來。”
  火蓮深吸口氣,整了整衣衫,才抬步進入。一進入,一陣幽香傳來,火蓮竟然覺得渾身無力,頭腦悶頓。
  華淩卻似無事人一樣,坐在桌上慢慢品茶,見到火蓮似乎真的撐不下去了,才滅了檀裏的香。
  這時,火蓮才能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看著嫋嫋升起地白煙疑惑的問道“咳咳,這是……”
  華淩又坐回桌上品茶撇了一眼火蓮,慢慢說道“這是我讓金和水給我的,我認為平時聞迷香的話,這樣以後遇到迷香也不必怕。”
  “難道宮主還在在意兩年前在刺殺邊雲觀的事情?”
  金和水是八大護法中的藥師,他們兩位幾乎不會武功,可是蠱術以及醫術不是平常的醫師可比的。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在邊雲觀中所有的人都受迷藥侵襲倒下,饒是華淩在強大也抵擋不住迷藥的侵襲,不過在暈倒之前貌似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之後醒來便回到了暗月宮,自己暗地裏調查,居然只得到邊雲觀裏的五派學這盡被滅掉。
  而暗月宮裏的人都說是火蓮帶人殺去的。
  至此應該畫上一個尾號,但是華淩卻一直耿耿於懷。
  “不像。”你根本就是。當初的事情火蓮得到消息時也很匆忙,原本華淩武功在入魔之後便銳減,暗月宮裏的人又大多為那人所驅使,若不是他著急下令,估計自己也調不動任何人。自己在宮裏沒有實權是華淩不知的。
  想了想,火蓮低頭說“宮主英明,不過……這似乎不是一般的迷香。”
  “恩,是金和水提煉迷香主要是以“蔓陀羅”為原料做成的,一般是將大量的曼陀羅煎煮,然後濃縮,最後揮幹水分得到的粉末。不參雜任何東西,想必藥效應該會好些。”
  火蓮瞥見華淩腰上的白玉,“宮主似乎很喜歡白玉?”
  “恩。”只一字,便再沒說什麼。
  火蓮看出華淩並不想多談這件事,便無了話語。
  終是華淩先開口了。“你今日進我的房間出了什麼事情?”
  火蓮皺眉“今日霍家家主拜訪暗月宮,不過因為沒有宮主的命令,所以我並未讓他進入,他現在應該還在山下。”
  “哦?霍家?他們不是白道之人嗎?怎會有時間來拜訪我們這種黑道?”口氣裏充滿了不屑以及嘲諷。
  “聽說最近霍家堡出了一些事情,把霍家堡的堡主急得焦頭爛額,今日來,說不定是來拜托一些事情。”
  “哦?”華淩一笑,眼角的蝴蝶都似乎要翩翩起舞了。“那便去請他進來吧。”
  “是。”火蓮轉過身,眉頭立馬緊鎖,她心裏有著不安,她覺得可能是李昊豫行動了……
  霍思飛一進入暗月宮的大堂,便見到華淩斜斜的躺在椅子上,臉上帶著面具,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可以看出他的眼睛裏滿是戲謔的目光。
  霍思飛一時不知怎樣開口。
  華淩指了指椅子“請坐。”
  這本是不尊敬之舉,不過因為霍思飛是有事相求,也管不了許多,便道了聲謝謝,坐下了。而且華淩做出這動作時,無比的自然,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華淩看著他坐下,笑了“不知霍家堡的堡主來拜訪我暗月宮有何指教?”
  霍思飛忽略華淩語氣中的嘲諷,連忙道“指教是萬不敢當的。其實今日一來,有事拜托,還望宮主不要拒絕。”
  “哦?”華淩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堡主遇到什麼麻煩事情?”
  霍思飛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的,霍家堡雖稱不上一國,但也是居住了上千的人口,那裏一向遠離戰亂,人們平和生活。但是……我的胞弟霍思飛並不滿足於現狀,他想要堡主的地位,本來也是可以給他的,但是他的心是狼子野心,企圖發動戰亂。如今他有霍家堡大半的兵權,我真的害怕他會出去禍害百姓。”
  “呵,放心,現在封烈國的國君可不是一般的人,本宮相信他會擺平的。”
  霍思飛道“難道真的讓他發動戰亂然後讓封烈國國君收拾他嗎?而且霍家堡的軍隊和平常的軍隊絕不一樣,他們每個都是金鷹。每個人都是通過了艱苦的訓練。”
  “哦?那你想要本宮作什麼?”華淩沉吟道。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霍思飛驚喜道。
  華淩這才直視他“我沒這樣說。”
  霍思飛的一頭熱勁被潑了個冷水。“那……”
  “我想先聽聽你的委托內容。”
  “哦,是這樣的,他做出了那樣十惡不赦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殺了他。”
  華淩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喝起茶。果然身居上位的人都是這般的無情。“他是你的胞弟,你也要殺了他。”
  “我其實也是不想的,可是卻並無辦法。”
  “好,我幫你。”華淩笑道,他最喜歡這樣骨肉相殘的好戲了,這樣他才可以騙自己,說世人皆是如此,李昊豫也不過是上位者中的一個,亦不能免俗。
  霍思飛看華淩的眼角微微彎起,知道他笑了,可是霍思飛卻感到了一絲涼氣浮上。


☆、第六章所謂交易


  華淩答應了霍思飛之後就被要求立馬趕往霍家堡,對此華淩沒有任何的抗議,畢竟最起碼的職業道德他還是有的。
  至於火蓮,本想跟著一起去的,只不過華淩拒絕了,他覺得那麼多人一起去會增加負擔。對此,霍羽飛非常贊同。
  本來華淩認為殺一個人非常的容易,誰知道事情頗多。
  到了霍家堡,華淩就對於霍家堡的地形進行了勘察。發現它的地形正式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如果不是霍家堡的人安於安詳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成一個國家。
  而且霍家堡看起來也發展的比較繁華,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的,居然看不到一點戰爭要來臨的痕跡。
  在安排華淩住的時候,霍思飛還特意說“今天是第一天,不需要太過著急,現在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安排你見我的弟弟的。”
  對於霍思飛說的這番話,華淩是緊皺眉頭,霍思飛來到暗月宮明明看起來非常的著急現在卻對他說不急,而且霍思飛很親切的的叫霍羽飛‘弟弟’,看不出一點想殺他的感覺。
  而且在他說出“好。”的時候,霍思飛很快就走了。
  只餘下華淩站在原地凝視霍思飛的後背……
  “呼~”霍思飛擦著頭上的汗,看著前面正在悠哉喝茶的人“我已經照你說的幫你辦好了這件事情,不過話說你還真會唆使我啊。”
  眼前的人青絲自然垂落,桃花眼微挑,眼中波光,嘴邊含笑“事後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呵,你居然沒自稱朕,平時不是都會帶自稱的嗎。”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鄙視我以前的行為啊。”李昊豫微眯著眼睛。
  霍思飛立馬搖頭“沒。”
  “如果你還廢話的話,那麼我可不會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事情。”李昊豫單手撐桌的說著,發絲垂下幾根到白玉的手臂上。
  明明很具有觀賞性,但是霍思飛則是滿頭冷汗“呵呵,我這就走,這就走。”他又忘記這個人不好惹了,只能灰溜溜的退下了。
  一個人在院子裏漫步,霍思飛伸了伸懶腰,然後僵直在原地。
  雖然夜幕已經降臨了,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仍然可以看到前方的舞劍的人是誰。
  因為他的一顰一笑都已刻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了。
  舞劍的人帶著淩厲的殺氣,眼眸深處有著冷漠,帶著對世人的憎惡。只有在回頭看那人的時候,眼睛深處才滑過了一絲的異樣,連周圍的殺氣也一滯,帶著幾分的遲鈍,他慢慢的轉向他,站直了身體。
  霍思飛在面對霍羽飛時,還是會緊張,他忽略不掉霍羽飛深處的冷漠。雖然眼前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霍思飛還是壓力倍多。
  於是僅僅只是打個招呼,就落荒而逃了。
  而霍羽飛也只能閉上眼睛,掩蓋著什麼,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輕紗。
  霍思飛忽略不掉他的冷漠,卻偏偏忽略掉他的溫柔,只屬於霍思飛的霍羽飛的溫柔。
  霍思飛只能不停的狂奔,讓自己累倒,他才可以不回憶起,以前霍羽飛見到自己時深處的憎惡。
  霍思飛和霍羽飛是親兄弟,是雙胞胎,但是……霍家堡謠傳著這樣一句--凡事同時生出兩個人的家庭,一定會使全部的人遭遇不幸,所以只要被發現,兩個人都要死。於是他們的爹娘為了保護他們,不得不對外宣稱只生了一個。而能被公認的,就是比霍羽飛早半柱香的霍思飛。而霍羽飛只能呆在不見天日的房間中,每天都不會有自由,而霍思飛知道霍羽飛存在的時候是在12歲那年,他永遠忘不掉霍羽飛眼神深處的厭惡。他費盡力氣去討好他,可是任然沒有改變霍羽飛對他冷冰冰的態度。有時候霍思飛也在問自己,為什麼要比霍羽飛早那半柱香呢,那樣受苦的就不會是霍羽飛了……
  之後霍羽飛的父母對外宣布去世,霍思飛深知不能讓弟弟在呆在暗無天日的房間,於是就對堡內的人說明了一切,開始的時候堡內的人議論紛紛的,不過都被霍思飛鎮壓下來了。再然後大家看著那麼些年都沒事發生,也就不再說些什麼了。
  對於霍思飛做的這些,霍羽飛似乎並沒有反應,只是看他的眼神變複雜了。而對於這個霍思飛已經很開心了,畢竟他的弟弟對於他不在是厭惡的眼神了。
  霍羽飛想要當堡主是真的,本來霍思飛並不在意誰來當的,只是霍羽飛竟然想讓霍家堡變成一個國家,如果霍羽飛發動戰爭的話,那麼一定會引起眾怒,會被認為是禍害,那麼結果絕對不是霍思飛想要的。
  正在這時碰見了李昊豫,本來只是老皇帝在世之時介紹的,沒想到李昊豫卻一臉很懂得樣子來找他,說是能幫他說服霍羽飛,用軍隊的力量鎮壓,只是要幫李昊豫幫華淩招來。
  就這樣兩個人一拍即和。
  只是……對於李昊豫找的把華淩找來的借口,令他心痛,他竟然會說出口,會說出讓華淩把霍羽飛殺死的借口。想到這,霍思飛慢慢蹲在地上,臉上是難言的表情。
  如果被霍羽飛知道了……霍思飛趕緊搖頭,不會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第七章寂寞深夜


  小路上黑影一閃而過……
  華淩拿下面具,躺倒在床上,他看出霍思飛的不對勁本想跟上去應該找的到線索,結果跟著霍思飛到了一個房間裏後,竟然不見了人影……
  而且在路上還碰見了一個和霍思飛長得一摸一樣的人,不過……他的身上散發來的是霍思飛沒有的殺氣,而且那人的敏銳度很高,馬上就發現了他。
  當時他看見霍羽飛的時候,還以為是霍思飛,正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他身上的殺氣,於是就沒有著急離開,可是那人拿著劍一指他的方向,厲聲喝道“誰?出來。”
  無奈他只能出去,當時的他還帶著面具,一半的頭發垂下,在深夜的時分,看上去頗為可怖。
  “你是誰?”霍羽飛看見他並未著急出手,而是問他是誰。說明他很謹慎,比霍思飛有腦子,並非莽撞之人。而且也並未因他的樣子而有一絲絲的驚異。
  可惜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但是華淩並未回答,而是細細的打量著他。像是要把他解剖般的打量,每一眼都似一個刀子,狠狠地毫不留情的進入最裏面,探索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霍羽飛到是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全然沒有任何不適。
  突然霍羽飛的臉色一變,華淩趁機躲入旁邊的灌木叢中,他知道,霍思飛來了。
  霍羽飛又舞起了劍,不過比起華淩看到的要溫和的多,華淩很奇怪霍思飛的反應。不僅如此,劍聲中盡然還帶著複雜的情感,如同它的主人眼眸中閃爍的光。
  霍思飛看到霍羽飛時,眼睛流露出的是一種叫愧疚的東西,而且很濃也很傷。
  霍羽飛對於霍思飛就更奇怪了,明明聽霍思飛講霍羽飛要奪位,那麼眼中為何流露出一絲絲的溫和,而且看得出,他只對霍思飛如此。
  以上綜合起來……華淩猛的從床上翻起身,霍思飛在撒謊,而且幕後說不定還有指使人,華淩不認識霍思飛,那麼只能是那個幕後的人了……
  華淩輕執起一根發絲,對空氣輕歎道“我不犯人,人別犯我;若人犯我,呵……”最後的一聲輕笑飄散在空氣中……
  李昊豫端坐在書桌上,端起茶杯,看著杯底的茶葉輕歎“葉兒,這次我希望你真的長大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這可惜這話散入水中,消失了……
  彼此之間並非已錯過,只是我們太要強,明明路那麼近,我們卻選擇曲折前進。
  明明都懂對方,明明比任何人都了解對方,只是我們陷得太深,反而看不清對方的身影以及眼中的深情。
  我們選擇最刻骨的方式,為的是讓彼此記住,我才是你唯一……
  如果你忘了蘇醒,那我寧願先閉上雙眼。
  你說你不好的時候,我疼,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你說你醉的時候,我疼,疼的不能自制,思緒混亂。
  我的語言過於蒼白,心卻是因為你的每一句話而疼。
  太多不能,不如願,想離開,離開這個讓我疼痛的你。
  轉而,移情別戀,卻太難,只顧心疼,我忘記了離開,一次一次,已經習慣,習慣有你,習慣心疼你的一切。
  華淩抱著被子,淺淺入眠,夢中他的樣子依舊,夢中他擁我入睡,溫暖依舊。而當夢醒來時,卻又只是發現只是一個夢而已,醒了就什麼也沒了,他只能盡全力擁抱自己,只有自己了……


☆、第八章
手起刀落


  華淩穿著一身的白色,站在柳樹下,嘴邊噙著一抹邪邪的笑,眼角盯著樹梢上。
  樹葉翩飛,華淩薄唇輕啟“不下來……是嗎?”-話說得異常的溫和,但眼光卻更加的淩厲。
  黑影閃過,一翩翩公子站在了華淩的面前,只是那公子眼中,可盡是肅殺之氣,連嘴角也沒有一絲絲的翹起,整個臉僵硬著。
  華淩到是悠閑地坐在石桌上,慢慢喝起了茶,本來的他不喝茶的,何時改變的,他已經忘了。“霍公子不如也喝杯茶吧,這樣可以消解疲勞,連夜打聽我的身份,霍公子也真夠辛苦的了。”
  霍羽飛索性就坐了下來,看著對面這個悠閑地人,越看越不爽,但他不是沒腦子的人,不會和這樣的作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怕他!“敢問您和暗月宮有和關系?”
  華淩挑眉看他“我若是不說呢?”
  霍羽飛也輕聲笑道“你不說沒關系,只是怕不能平安的出了這霍家堡罷了。”
  “好大的口氣,我想走還沒有人能留得住。”
  “我來這並不是想要和你一決高下,只是想問問你來這的目的何在。”
  華淩看著他的側臉“哦?你就確信我會告知與你?”
  霍羽飛轉過臉正視著他“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就一定會知道,哪怕付出怎樣的代價。”眼中的堅定令華淩為之一怔。
  稍後他說“我是來自暗月宮,只是什麼人不便透露。”
  霍羽飛的臉上一下子變的有些詭譎“你是殺手,那麼……跟霍思飛是什麼關系?”
  華淩輕笑了,然後看著他殘忍的說道“你即明白我是什麼身份,也知道是霍思飛請我而來,為什麼就想不到他請我而來的目的是為何?不,不是想不到吧,是不願承認吧。”霍羽飛的臉色越難看,華淩就看的越開心。
  可是開心的他竟然覺得了一絲絲的悲哀,悲哀什麼呢?他這樣問自己,結果沒有答案,或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故意遺忘了吧。
  霍羽飛突然狠厲的看著他“說!霍思飛的請求是什麼!是什麼?!”眼中有著最後的瘋狂,不顧一切的毀滅,和深處的那薄弱的光,那是名為希望的光芒,盡管已經那麼的微小了……
  華淩看了看他,然後拿出了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問那麼多問題做什麼,你只要乖乖去死就好了。”嘴角的微笑驕傲如他,帶著撒旦般的不可一世。“這樣你還不明白嗎?不過你不明白也沒關系。因為你馬上就要下地獄了!”
  說著就淩厲的出劍,但是因霍羽飛急速的後退而無效,打在了柳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劍痕。華淩輕笑隨即向他下盤掃去,霍羽飛見狀只能向左一個盤旋堪堪躲去,拿出了他的劍,隨即兩個人便打在了一起,不分你我。只聽得劍與劍之間相碰響亮的聲音,以及樹葉簌簌聲。
  葉落,劍斷。
  霍羽飛單腿跪地,眼中有著深深的哀痛以及不可置信。華淩知道,他的不可置信全來自於他!這個此時正伏在門框上的男人。
  霍思飛看著敗北的霍羽飛眼中複雜神態一現而出,他驚恐的看著華淩的劍,眼睛瞪得大大的。
  華淩嘴邊掛著嘲諷的笑意,看著這個在劍下的男人,毫不猶豫的舉手,手起刀落……


☆、第九章
見面了?


  血染紅了土地,只是……那是霍思飛的血……
  在華淩的劍落時,霍思飛疾步奔來,用手擋住了他的劍勢,只是華淩的劍那是那樣好檔的,就是他的手擋住的那個力,劍也硬生生的下降了幾分。霍思飛的手有一半都進入了劍中。
  霍羽飛的眼睛裏此時盛滿了不可置信的眼光,以及……憐惜……
  “為什麼?”霍羽飛喃喃的看著跪倒在地握著手的霍思飛。
  “呵呵,你這什麼怪問題啊。你是我弟弟啊。”霍思飛眼神迷茫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唔……”霍思飛的手一陣陣發疼。他抬頭看見霍羽飛,弟弟,你現在這樣心疼的看著我,是不是說明你不在恨我了呢?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呢?
  華淩冷冷的看著霍思飛“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掉他了嗎?這可是委托,我一定會完成任務。”殘酷的挑起了嘴角,將劍抽出。
  “唔……等一下……我要撤銷任務。”霍思飛滿臉冷汗的說道。
  華淩湊近了霍思飛“晚了哦。我接的任務沒有撤銷一說。所以……就准備給你的弟弟收屍吧。”
  “等……”還未等霍思飛說完,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帶著些慵懶。
  “喂,才清晨哎,吵什麼。”一個男子揉著眼睛,半歪著頭。平時威嚴的面容,因為這慵懶而沖破了不少,一身的白衣更襯出他的出塵。只是在踏進這門中時,他的慵懶也被沖散了,眼睛微微張大,嘴巴也微開著。“葉兒……”
  華淩看著門口的男子,手微微抖著,故作的鎮定也是那樣的不堪一擊。然後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他果斷的收手,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面罩,看了看他的反應,然後轉身,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落荒而逃,也是最後一次。他這樣對自己說。
  這樣的情況他沒預料過,雖然有想過和他見面,但他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措手不及的時間。
  “葉兒,別走。”李昊豫也跟了上去。
  只餘下不知所措的霍羽飛,以及快要昏過去的霍思飛。
  華淩到了後山的樹林裏,在樹上看著在底下尋找他的李昊豫,無力的抓住自己的衣衫。
  許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變的那麼模糊,
  其實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傻,傻的不行。
  我發誓,我笑了,笑的眼淚都掉了。
  笑我們這麼傻,我們總在重複著一些傷害,沒有一個可以躲藏不被痛找到。
  卻還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葉兒,求求你聽我說好不好,為什麼離開我,我好像知道,好像聽你解釋,求求你……”一個帝王,無助的懇求,只為了一個解釋。
  華淩在樹上,覺得心口好悶,為什麼他要這樣的懇求?為什麼自己那麼脆弱?其實自己只是為了這樣的結果……
  正思索間,一個聲音在上方傳來“那麼能給我一個解釋了嗎?”光影投下,頭頂的那個人輕執起華淩的手,笑的那樣的甜美,似乎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這時華淩想起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十章霍思飛(—)


  “哥,哥……”
  是誰在叫我?為什麼那麼模糊,他的影像真的太模糊。“你是誰?”
  “是誰,是誰,誰~~”慢慢黑暗下來的空間,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自己話語在這個空間裏回蕩,我感到了恐懼。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好累,為什麼……會這麼累。
  “小思,這是你弟弟羽兒。”一個女人拉著我的手指著前方說。這個女人是……娘!
  那麼前面那個就是羽飛了?我順著娘的手指望去,果然是他。只不過很明顯是小時候的他,那麼的瘦小,卻隱藏不了身上隱隱的殺氣。他蹲靠著牆,看著我,我能感受到他的
  我看著我蹲下身子……等等……看著?是了,這是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羽飛的時候。
  我蹲下身子,對著羽飛說“你就是我的弟弟吧,我早聽起過父母說起你,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他低著頭,我看不到他的樣子,過會娘說讓我和他再待會,她先出去了,我滿心歡喜的答應了。
  誰知娘一走,他就立刻站了起來,狠狠地望著我。是了,那時候他很討厭我。這時候也一樣吧。
  他看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在這個地方呆著,終日不見天日;如果沒有你,我就是霍家堡的少爺,我會得到很多人的愛;如果沒有你,所有人都會視我為珍寶,不會有那麼多的人認為我不祥;如果……如果沒有你該有多好!”他強忍著淚水,嘶聲裂肺的對我說道,眼睛裏的憤恨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我呆呆的望著他,忘記了語言。
  回到房間裏,我的腦子裏都在盤旋著他的話,我也在想著,如果沒有我該有多好……
  從我看過他以後,我就發誓要好好的照顧他,因為他是我的弟弟,因為他因為我而如此的,那時候的我,堅持的以為,我只要對他好,他就會原諒我。
  有好吃的,好玩的東西,我都第一時間送給他,雖然那些東西最終都會被他丟在地上,不過我仍然在堅持。
  真正的轉變是在我15歲那年的生日,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同周圍的人說說笑笑,卻覺得異常寂寞和孤獨,靜靜的看著窗外,腦子裏的畫面卻是那想起了在黑暗中那瘦小的身影,手緊緊的拽住自己的衣衫,我告訴自己要讓他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
  “你來幹什麼?”清冷的聲音回蕩著,他沒回頭卻知道他的到來。
  我看著他,笑了。“今天也是你生日啊。我給你沒了生日禮物哦。”我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玉佩,但是他卻沒看那個一眼,反而緊緊地盯著我的目光猶疑不定。
  “你……”
  “對了,我還拿了一些糕點,你要不要吃啊。雖然我知道現在有些晚了,但是……”我滔滔不絕的說著,但是他似乎沒再聽,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第十一章霍思飛(二)


  “怎麼了?”我歪著頭看著他,用手晃了晃。
  他似乎猛的回神,看著我的眼神好複雜,我笑了笑“儍弟弟,怎麼了?”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頭。
  他似乎很討厭我這樣,猛的站起來,指著石門的出口“出去!”
  “弟弟……”我的手將在了半空。
  “我叫你出去!”他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了。
  “為什麼?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我努力地回想,卻什麼也想不到,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了。
  “出去,別問為什麼了,我叫你出去。”他一手抵住牆壁,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只能悻悻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離開了。
  那天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不過我不知道的是,他在那天對於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後我去的時候,他的態度雖然依舊冷漠,不過我覺得隱隱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畫面轉換
  這是……是我成年那年,父母剛剛把霍家堡的全部事業交給我的時候。
  “娘,父親,我想把弟弟從那間石室中放出來,讓他能夠自在的在太陽下行走。”在霍家堡的大堂裏,我這樣對父親說。
  “你!你這樣只能害了你的弟弟!”父親很生氣的指著我,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算了,讓孩子們自己選擇吧,這樣困著羽兒也不是辦法。”母親順著爹的身子,慢慢的說著。娘就是這樣的女人,什麼事情都不慌不慢的,溫文爾雅。
  “哎……”父親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歎了一口氣,那一瞬間,我覺得他好像老了很多歲,眉宇間皆是疲憊之色。“這件事情……就隨你吧。”
  經過了幾年,父親和母親再也不管霍家堡的事情了,對外宣布他們已死,由我將霍家堡管理。
  雖然霍家堡在我的帶領下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但是我知道這都不是最終的目的。
  終於到了這一天,看著他在陽光下的臉,我真的覺得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
  我本想隱瞞住羽飛的身份,不想給他壓力。可是羽飛的臉和我的一樣,而且霍家堡通常沒有秘密,所以他的身份很快的傳播了,然後堡內的人開始了動作……
  他們太過的迷信,認為一定要殺了羽飛才能保護霍家堡。
  我用武力鎮壓下來,可是羽飛最終還是知道了。
  他看著我極為平淡的說“你這樣做有意義嗎,值得嗎?”
  “值得!”我很是堅定地說,因為我知道,他是我的弟弟,親弟弟啊!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為什麼?”
  “那還用問嗎?你是我的親弟弟啊!”
  “哦?”他似是不屑的笑了,不過我覺得不像我理解的那樣簡單,還不等我回過神,他就走了。
  最終的結果是我向那些人拼命地保證,保證羽飛絕不會做出危害霍家堡的事情。為了保證我的決心,我以我的生命做出了保證。
  在霍家堡,立下誓言一定要謹慎。因為霍家堡的人非常注重自己以及別人的誓言,一旦你立下了,整個霍家堡的人都會注意你。如果事實和你的誓言相違背,那麼你的毒誓就會成真。而且霍家堡的人有自己的自尊,自己立下的誓言,如果完成不了,多半會自行解決,作為霍家堡的堡主的我更是如此。
  所以事情就以我的誓言作為結束。
  不久我就讓羽飛和我一樣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當然包括軍隊方面。由於我的放縱。羽飛在軍隊的號召力甚至不比我差。
  我漸漸的感到了危機感,我感覺到我控制不住他了,但是羽飛對我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甚至我感覺他要攻打別的國家了,如果是,那只有在幾年前大肆調起戰爭並成功的封烈國的國君,李昊豫。
  正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他就是李昊豫,當今封烈國的國君。
  他告訴我可以幫助我讓羽飛不挑起戰爭,並且挑起他對於我的感情,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滿臉的嚴肅,不過我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他說這話有種幸災樂禍的滋味。
  然後他再也沒說什麼了,只是叫我等待。
  直到前幾天他突然叫我去暗月宮,一切的揭開了新的篇章。
  
  “哥……你醒醒……”霍羽飛看著霍思飛,臉上有著焦急,擔憂,再不複從前的冷漠。
  在看到霍思飛倒下的瞬間,他知道自己以往的堅持都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唔……”
  看著懷裏的人兒慢慢睜開了眼睛,霍羽飛終於把心安定下來了。
  霍思飛看著霍羽飛,感覺就像是過完了一生有重生一樣,他不確定的問道“弟弟?”
  霍羽飛猛的抱住霍思飛,口中不住的喃喃“太好了,太好了……”
  霍思飛只覺得手上痛,不明白羽飛為什麼說太好了,不過,似乎真的變好了呐。
  我和羽飛……


☆、第十二章相遇了


  正思索間,一個聲音在上方傳來“那麼能給我一個解釋了嗎?”光影投下,頭頂的那個人輕執起華淩的手,笑的那樣的甜美,似乎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李昊豫看似輕柔的手卻是緊緊地攥住,他不想再讓他逃跑了。不過他的臉,是那麼的溫柔,差點讓華淩深陷。
  華淩就這樣看著他,忽然笑了,手裏拿出一個刀片,直直的沖向李昊豫。
  李昊豫明顯沒有想到這一出,只是堪堪躲過,手對華淩的壓制松了些。華淩趁機向下逃去,李昊豫緊跟其後。
  華淩到了地上,並未慌忙逃去,而是看著李昊豫,冷冷的說道“不知閣下為何緊追著我不放。”
  李昊豫上前一步,滿臉痛苦的說“葉兒,別鬧了,和我回去吧,在失去你的日日夜夜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我終於明白你對於我的重要性。”
  華淩側側身體,不看向他,他怕自己真的狠不下心“閣下認錯了人吧,我叫華淩,並非你口中的什麼葉兒。”
  “你就是葉兒。”李昊豫說的那般的堅定“你是我的葉兒!”
  華淩摸了摸面具,笑了“閣下為何如此肯定。”
  “葉兒,你永遠刻畫在了這裏。”說著指了指心房的位置。
  可惜華淩並未看著他。“閣下真的認錯人了,還望閣下讓路。”
  “葉兒,別在生我的氣了好嗎?我是真的很怕再失去你了。”李昊豫一步步上前。
  華淩眉頭緊皺,看著李昊豫,抿了抿嘴,拔出劍就沖向他。
  李昊豫錯過了身,反抓住他的胳膊,往後一帶,反甩出華淩,華淩一手掌地,狠厲的看向他,依著地直沖向李昊豫,身體幾乎和地面成平行。而李昊豫僅是微微一笑,他在華淩過來時突然向上一躍,成功躲避。華淩沉了沉臉,他立定看向李昊豫。“閣下覺得這樣躲躲藏藏的有意思嗎?”
  李昊豫笑了笑“葉兒,我的,目的不是切磋,我只要你。”
  華淩緊緊攥住手,在手心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然後厲聲喝道“看劍!”
  兩個人打在了一起,只是兩個人都沒有下了狠心,突然華淩的劍刺進了李昊豫的胳膊,他猛地一怔,李昊豫趁此機會,拿下了他的面具。
  李昊豫細細打量這個面具“葉兒,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華淩笑了,眼角的蝴蝶看起來就要展翅欲飛的樣子。“李昊豫你何必?”
  “何必什麼,何必對你執著嗎?”李昊豫嘴角輕扯出一個慘淡的微笑“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又何嘗不想放棄,只是……我連自己都沒辦法騙過,你叫我要如何?”血流下,染濕了他的衣襟,流下了他的手掌。他卻連個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滿臉陷入回憶的模樣。
  華淩淡淡的說“我不想在重複錯誤,不想再回到從前,我和你是不同世界裏的兩個人,不該有任何的交際。”
  我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別人說最幸福的時候是兩條線相交叉的時候,我卻認為是平行的時候,至少那樣,我可以看著你到永遠。
  不交叉的話,就沒有了共同的交集,也不會傷害,不會為你流下不該流的眼淚。
  李昊豫我是真的離開你的世界……
  李昊豫搖了搖頭“你……只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讓你幸福。”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不要那所謂的幸福。”
  一個人的世界,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冷了,給自己加件外套;:
  餓了,給自己買個饅頭;
  病了,給自己一份堅強;
  失敗了,給自己一個目標;跌倒了,在傷痛中爬起並給自己一個寬容的微笑是啊,我總是一個人,你從來不曾來過,我也從來不曾出現在你的世界


☆、第十三章
黑白無常


  “李昊豫,我已經在也不想踏進你的世界了,你若覺得是我辜負了你,”華淩頓了頓“那我還你好不好。”
  說著華淩便舉劍在李昊豫錯愕的眼神中刺向自己的胳膊,流下了一滴滴的血跡,在白色的衣衫上綻放出一朵朵紅色的花,在李昊豫看來尤為的刺眼。“這是我還剛剛刺你的那一劍,現在請你讓開。”
  李昊豫閉上了雙眼,攥緊了拳,終是一個側身,讓華淩過去。
  在錯身的那刹間,華淩真的感覺到了心痛……痛蔓延至了全身,他只能盡全力抑制住,自己想要離開他,是那樣的渴望,可是……自己究竟在不舍些什麼。
  也許是注定的情緣,也許是我們承受不了,這段感情,我將它塵封,往事如煙。
  看著那道讓他牽心掛肚的身影捂著受傷的手臂離他越來越遠,他的心像是抑制不住般的痛。
  “主人,不去追嗎?”一個青綠色的男子從一邊躍來,看了一眼李昊豫受傷的手臂,說道。那便是李昊豫的左右手的祁城。
  李昊豫張開手掌,上面手指印深入皮肉。“不用,我不想逼他太狠,既然他現在不願意接受於我,那麼我便等……”等……等到何年何月,難不成到老年蒼顏白發時?李昊豫自己也不清楚。
  華淩已經忘記有多少年不曾受過這樣嚴重的傷了,暗歎自己還真夠狠心的,一個踉倉,華淩歪倒在一個大樹上,他強忍住疼痛,撕下一個布條,為自己綁住流血不止的手臂。然後便靜坐在大樹邊療傷。
  “華淩?”一個聲音傳來。華淩立馬警戒,然而在看到來人時,還是吃了一驚“鳳汐?”
  鳳汐看了看周圍,看沒人才松了口氣,“你去執行任務了,我知道,不過霍家二公子那麼難對付嗎?”
  華淩一怔,又想起來了,對了,自己是去殺了霍羽飛的,沒想到一遇到李昊豫就逃走了,還真是難堪啊。“不是,那個任務我放棄了,委托人也放棄了。”
  鳳汐看了看華淩“真是難得啊,你會說放棄?不是沒遇過委托人放棄案件的時候,可你從來是堅決的執行,你……是遇見什麼事情了嗎?”
  “是嗎?話說,雲啟……?”話還沒說完,就被鳳汐一把捂住嘴,還回頭看了看周圍,看沒人才松了口氣。
  “別提他,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看著鳳汐緊張兮兮的樣子,華淩歎了口氣,是雲啟把鳳汐從冷漠變為現在這個蠻有人情的樣子吧,只是不知這是好是壞。
  “看你傷得那麼重,嘖嘖,我扶你到一個地方休息吧。……哎,怪不得我剛才就覺得奇怪,你的面具呢?”
  聽鳳汐這樣說,華淩才猛地想起自己的自己的面具剛才被李昊豫拿掉了。
  看著華淩沉思的模樣,鳳汐歎了口氣“真是很少看你這樣狼狽的模樣那。”不會是為了他吧……“我送你進霍家堡飯店好了,在那打尖。”
  華淩點了點頭。
  在臨走時,鳳汐特意把華淩眼角的蝴蝶,用一種和華淩皮膚相近的顏色蓋住,看起來便像是從沒有那蝴蝶一樣,遮蓋的完美無瑕。
 
  在華淩養傷的期間,雲啟來過一趟,不過看到鳳汐老大不樂意的神情,就歎了口氣走開了。不過華淩知道他並未走掉,只是躲在暗處偷偷地注意鳳汐。
  鳳汐還真以為雲啟走掉了,心裏或多或少有點失落感。嘴裏不時的嘟囔起雲啟,當然好的沒有,壞的多。
  弄得在暗處的雲啟是苦笑的。苦的是沒想到鳳汐對自己這樣的不看好,笑的是他牽掛著自己。
  而華淩一般是無視著鳳汐,管他怎樣折騰,最終苦的還是暗處的那位,關不了自己的事情。
  有時鳳汐還會無聊的拜托暗月宮的人,給他一些任務,當然每次跑出去的時候都是雲啟跟著去……鳳汐喜歡穿白的,無論白天黑夜,雲啟喜歡穿黑的【不過偶爾鳳汐會逼他穿別的】,兩個人一出去,弄得跟黑白無常呐,你還別說,晚上兩個人出去,一般就是去索命的。


☆、第十四章妓女牡丹


  華淩正打算起床,一個身影就急急忙忙的跑來了,他看著華淩,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華淩上下打量他,發現他比平常……沒什麼兩樣,就繞過他去洗臉去了。
  “淩,我……”正要說什麼,華淩突然回過頭狠狠地看著他。
  “誰准你這樣叫我的。”華淩說著,暗地裏的雲啟也點點頭,這樣叫華淩,他也會不舒服啊,而且他都沒這樣叫自己。
  “哎,我算是你師父,你就這樣回報我的嗎?”
  “那就免費贈送你一個消息,我以前的師傅,被我親手殺死了。”華淩毫不在意的說,他已經把上一世看的極輕極淡了,當然……也包括那個人。
  “不會吧。”鳳汐上下打量華淩,明顯不信。
  華淩也不做解釋,就任他在那裏打量。
  “我今天來是邀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的,反正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鳳汐笑眯眯的說道。
  “……”華淩也不理他,徑自梳好了頭。
  “你就猜一猜是什麼地方,算了,反正你也猜不出來,我告訴你是煙雨樓,怎麼樣,去不去。”
  “煙雨樓?”華淩看著他,然後遲疑的說出口“是青樓?”
  “答對了,怎麼樣,去不去?”
  華淩並不在意去那種地方,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每天在暗處窺視鳳汐的人不介意。想到這,他笑了笑,故意有些大聲的說“好啊。”
  鳳汐的笑還沒褪去,一個身影就把他帶走了。臨走時華淩還隱約的聽見鳳汐哇哇大叫的聲音。
  看到此,華淩竟不知覺的說出“真好。”放映過來時,不住失笑,自己不是已經適應了嗎,適應一個人生活。
  “煙雨樓啊,去看看吧。”他這樣對自己說,不過要是去青樓,還是晚上去吧。
  ‘珠簾卷,暮雲愁。垂楊暗鎖青樓。煙雨濛濛如畫,輕風吹旋收。香斷錦屏新別,人閑玉簟初秋。多少舊歡新恨,書杳杳、夢悠悠。’
  傍晚時分,他來到據說是霍家堡最大的青樓--煙雨樓。
  看著無數的繁華在這裏上演,萎靡在這裏處處可見,他只是笑,笑自己格格不入。
  “大爺,”一個滿身綾羅綢緞,卻掩飾不了她骨子裏的欲望的女人,跑到了華淩面前。“看大爺是第一次來啊,我來介紹給大爺姑娘吧。”
  華淩故意裝成好色之徒的模樣,對那個女人說“我要你們這最好的姑娘。”大手一伸,一錠銀子就進了那女人的手裏。
  那女人看見銀子,笑的快成了一朵花“最好的?那無疑是我們這的頭牌牡丹姑娘了。大爺,我領你去。”
  來到一個房間外面,那個女人輕輕地敲了敲門“牡丹?牡丹快出來接客了。”
  “來了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應道。
  打開門,一個媚眼如絲的女人便走了出來,身上帶著濃重的脂粉味。“媽媽,真是好心急。”
  她轉向了華淩,微微福了福身子“這位大爺請吧。”說著便把華淩請了進去。
  一進門華淩便坐在了桌子邊,只管品酒,倒是把牡丹落在了一邊。
  那牡丹見華淩並不理會她,心中不滿,邊細細的打量起華淩來,這一打量,牡丹才發現眼前的男子身上有種出塵的氣質,而且……他的面貌也是非一般人的美豔,臉上帶著絲媚,那種媚是他整個面貌帶著的,不似自己是裝的。他的媚存於他的一投足一舉手之間,但是絕無可能把他當做女人,這個男人,身上除了媚,那還有屬於上位者的霸氣,是那所謂的富二代的公子哥們絕不可能帶著的。而且他的身上隱約傳來滄桑之感,明明他還那麼年輕。
  收回目光,牡丹輕柔坐下,並緊靠在華淩身上“這位公子,奴家今晚就侍候你,可好?”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絕非一般人,若是能跟著他,那便一生榮華富貴享不盡了,而且這個男人的容貌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華淩的目光並未看著牡丹,只是一個錯身,指了指牡丹放在旁邊的古箏“你會彈?”
  牡丹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那彈一曲吧。”
  牡丹在古箏的面前跪坐下來,臉上竟然褪去了妖媚,呈現出一個眉宇間帶著憂傷的女人。
  未等華淩說什麼曲子,她便自顧自得彈奏。
  曲子似悲似怨,帶著濃濃的憂傷,在她的曲子中似能聽見一個女人絕望哭泣的聲音。搖曳的燈光下,那個女人的身影也似被哀愁蒙上了一層紗。
  金戈鐵馬,戰爭的號角聲似在遠處響起,無數的人死在刀劍之下,看遠處的城牆破舊不堪,看著自己並肩做伴的人死於敵人之手,無數的憤怒之聲掩蓋了悲哀之情。
  然而一切都失敗了……緊接而來的便是人們的痛哭聲,嗚咽聲,處處哀鳴。至此,聲音停止。
  華淩看著這個女人,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彈奏這樣的曲子。“你……”想了想終是沒說些什麼,便停了下來。
  “這曲子是一個我最心愛的男人在對抗戰爭時教我的曲子。”牡丹笑了笑,很慘淡。
  華淩搖了搖頭,愛情走後能留下的只是這樣的東西罷,幸福是需要代價的。他一遍遍的喝著酒,重複著。然後思憶起那個人,那個讓他心裏的傷好不了的男人……
  ‘如果一開始,你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麼,我也許就不會知道幸福的滋味
  ……你何其殘忍,。
  把所有的愛滿滿地那麼卒不及防地都給了我,告訴我,你永遠喜歡我,永遠不會離開我。
  讓我錯以為,我可以幸福得象個被寵溺的孩子,
  讓我錯以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擁有整個世界。’


☆、第十五章誰是誰的罪


  本存在世間無形的物體,而一旦被人們奉為信仰,藏於心底,就真實的存於世間,真實的可怕。就如同愛情這般飄渺的東西,當你相信它真實的存在時,它便如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你的心底,痛徹心扉,然後開出大片大片的玫瑰覆蓋在你的心上,而掩藏的不過是一根一根的刺罷了……
  微醺的空氣中彌漫的酒香,入喉的流體,迷蒙間華淩似乎看見了那個人……那個做夢也不敢放肆想起的人,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年,還是李廡葉的那年。
  華淩想起了那年,生病的那年……
  對於生病,李廡葉無疑是陌生的,在上一世他從未生過病,所以當病痛來襲時,他比一般人還要遲鈍的多。而第一個發現他生病的人,便是李昊豫了。
  李昊豫一直都有抱著李廡葉入睡的習慣,那天也一樣,所以很自然的便發現了李廡葉的反常,不過其實李昊豫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本以為李廡葉的身體發熱,是終於對自己的擁抱,對自己發生了反應,結果……這只能說明李昊豫的愛情路非常漫長。
  李廡葉在迷蒙中,只感到有人再為自己的頭上敷上熱毛巾,有人在撫摸著自己的臉,有人在和自己講話,但講得是什麼呢?他聽不清。喘息著睜開一只眼,他看到無比熟悉的那個人,而旁邊竟沒有一個人,原來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嗎?
  其實李昊豫有想過在第一時間叫太醫來,結果因為是半夜,太醫來需要一段時間,於是皇帝就自己動手了,而恰巧李廡葉看到了那一幕。
  李昊豫平時很忙的,基本上只有晚上才和李廡葉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可是自從李廡葉生病以後,李昊豫呆在李廡葉的身邊的時間多了很多【除了上早朝的時間】,就像一下子不忙了似地,對此李廡葉其實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甜。
  “喝藥了。”李昊豫溫和的對李廡葉說道,嘴角永遠掛著對李廡葉的微笑。
  李廡葉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李昊豫,最終也沒說什麼,結果來藥碗快速的喝完。
  “噥。”李昊豫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個糖葫蘆。
  李廡葉看著這冰糖葫蘆嘴角抽搐,“這是什麼?”
  “冰糖葫蘆。”李昊豫很是自然地說出。
  “我知道,但是為什麼給我這個。”頭上的黑線重了幾分。
  “我發現你從第一次喝藥時就非常不喜歡這個藥的味道,所以我請人特的從宮外找到據說能制止你不喜歡喝藥的惡習。”李昊豫侃侃而談,完全沒注意到李廡葉越來越黑的臉。
  “……”李廡葉真的覺得什麼叫有苦難言了,這分明是給小孩子的吃的東西,不過……李廡葉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自己現在好像還真的是個小孩子。
  李昊豫看李廡葉沉默,就把糖葫蘆交到李廡葉手上,然後繼續看他的書。
  李廡葉看著這個葫蘆,下意識的去舔,然後那甜不小心撞進了心底。
  “太醫說今天是出門的日子。”
  李昊豫一愣,隨即笑了,自從李廡葉生病以來,太醫還真的囑咐不能出門,以免受到風寒,當然執行者是李昊豫咯。不過這‘出門’咋有種他終於跑出牢房的感覺。
  李廡葉想了很多,想到了李昊豫陪他吃飯時,為他夾菜;陪他睡覺時,溫柔的從後面環抱他;臨睡前他批閱奏折,他看書的模樣,那樣的祥和,蔓延出一點點的溫馨。
  桌椅碰撞的聲音,使得華淩猛的回神,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牡丹看向他,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
  華淩暗自搖頭失笑。在遇到他的事情上,他總是如此,如此的掉以輕心,如此的容易卸下防備,如此的……傻瓜,明明都已經是過去了。
  誰的眼角觸得了誰的眉;
  誰的笑容抵得了誰的淚;
  誰的心髒載得住誰的輪回;
  誰的掌紋贖得回誰的罪……


☆、第十六章
迷失自我


  無助的停留,在沒有你的路口;獨自的徘徊,只為了曾經的擁有……
  華淩喝著酒,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輕的笑了起來,那笑冷徹心扉,直直的撞入牡丹的心裏,她也笑了,眼角的淚劃過了臉頰,她沒有拭去,只是不停地喝著酒。
  在這個煙雨樓,她呆了不知多少年了,她原本以為麻木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的生命裏來了又走了,就如同飛鳥一樣,飛過無痕。唯獨那個人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可是終究不是,不是她的啊……,受過傷她原本以為自己真的豎起了堅實的心房,可是……她望向了那個少年,那個少年的眼底藏著跟她一樣的傷,一樣的痛,只是不一樣的更多吧……那個少年要比她痛的多,她忽然發現自己原來看不懂,看不懂他。
  華淩待微微清醒了之後,便留下一張銀票,留給那個還在不斷笑著又哭著的女人。出了門的外面,燈紅柳綠,空氣中彌漫著萎靡的氣味,不知多少人在這裏迷失了自我,陷入了溫柔鄉。
  夜晚總是微微寒冷的,這一刺激華淩的酒也全醒了,他看著自己微涼的手,思緒開始追憶了,甚至他自己都停不下來,停不下對那人的記憶。他還記得他總是在他出去看月的夜晚,輕輕握住他的手,溫柔的說著“夜晚總是冷得,你穿的太少了。”然後為自己的手哈氣,而華淩總是注視著他的表情,或許李昊豫自己都不知道吧,他當時的表情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一樣,偶爾抬頭看他的眸,是那樣的盛滿了溫柔。
  在這樣一個微冷的夜,大街上的燈卻沒有一盞為他點亮……他獨自行走著,或許他都不知道,夜晚這剩下他的夜晚,是那樣的孤單。
  華淩回憶起他和李昊豫呆在一起的最長時間大概就是李昊豫批奏折的時候吧,他總是認真的批完一個有一個的奏折,而華淩呢?便是看著自己的書,偶爾抬起眼,偷瞄一下認真的李昊豫,那樣的時光,真的很溫馨,或許只是燭光帶給他的錯覺吧……
  華淩真的很怕,很怕自己一個人單獨的處在一個空間裏,看著黑暗的牆壁,看著空無一人的客房,他緊緊地咬住嘴唇,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再想他,不再想那個不屬於自己的人了。
  然而就如同那曾經的無數次的失敗一樣,又開始了,那個人的身影又開始在他的腦海裏盤旋著不肯離去了。
  躺在床上,他開始想起那個男人總是在睡覺的時候緊緊地摟住自己的腰,以前的自己感到的只是煩悶,但是現在真的沒了他的懷抱,為什麼自己真的真的很不習慣了呢?再也沒有了那個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了那個人的溫度,再也沒有了那個人溫柔的呼喚自己,再也……沒有了!
  現在的他只能自己擁抱著自己,給以自己溫暖,現在的自己只能拼命對自己說‘我還有自己’,現在的自己……真的現在的自己真的很好很好……真的不需要那個人,真的真的不需要。現在的自己……真的……很愚蠢……
  現在的自己只能等,等到黎明出現,等到黑暗在周圍消失,等到曙光的再現,他又是那個自己,又是那個不畏懼任何東西的自己!
  可是……自己現在能不能懦弱一些,放縱一些,輕松一些,在想他多一些?答案是,不可以。
  當初的自己離開了李昊豫保全了尊嚴,那麼現在就不會為他的記憶而丟棄,無論是誰,他最終也是那個高傲的華淩。
  真的很累,知道嗎?李昊豫,你真的讓我感覺很累。
  皇宮裏的雲霆殿燈火通明,李昊豫仍在不停地批閱著奏折,只是偶爾會抬眸看向躺椅的那個位置,然後失望的低下了頭。為李昊豫倒茶的李公公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是無聲息的退下。
  面對,不一定最難過。
  孤獨,不一定不快樂。
  得到,不一定能長久。
  失去,不一定不再擁有。
  不要因為寂寞而錯愛,不要因為錯愛而寂寞一生……
  我們都在一個路口,只是最終卻選擇背對背的離開,將眼前的路走下去,只是這條路是否有盡頭,那盡頭是否有你的守候……


☆、第十七章
你離我越來越遠


  華淩在霍家堡呆了一段日子,然後在某一天看見了遊玩的霍思飛。
  看見霍思飛時,華淩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是目不斜視的打算一走了之,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霍思飛竟然攔住了他,對著他笑笑的說道“去喝點酒吧。”
  華淩上下打量他,然後平淡的說“不。”
  霍思飛垮下了臉“就去一下嘛,好歹是認識的。”
  在霍家堡,霍思飛無疑是王,僅是這樣一會,華淩就注意到,街上的人都在側目注視著他們。
  於是他點了點頭。
  霍思飛趕忙拉著華淩去了一家酒店,說了幾個酒名,就無所事事的敲著桌子。
  他不說話,華淩也不會說些什麼,就靜靜地從二樓的窗戶看向大街的繁華。
  霍思飛似是終於忍不住了,看著華淩的側臉,說了句“你和他……”
  就僅是這三個字,霍思飛就說不下去了,因為華淩笑著看他,而那笑無比的駭人,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禁忌……
  見狀,霍思飛就換了一個話題“那天謝謝你沒下去狠手。”
  華淩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看華淩不理他,他便自顧自得說了起來“那天你在看到我用手阻擋的時候撤力了吧,不然我的整個手怕是要被你剁了下來了。”
  “你……不是我的任務,僅此而已。”華淩面無表情的說道。
  正好就上來了,霍思飛端起酒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你。喝!”
  華淩看著眼前這個喝酒的男人,發現他真的似乎很不開心,想著便說出口“你不開心。”不是問號,簡單的陳述。
  霍思飛一愣,然後搖頭笑了“真沒想到你會關心我。”
  華淩也不理他,徑自喝酒了。
  霍思飛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只是有個心結罷了。”然後喝酒。
  華淩也不說什麼,一時兩個人都沒了語言,偏偏不覺得冷清,只是喝著酒。
  等到霍思飛喝的有些站不穩的時候,華淩才施施然離開。
  不知在多少個夜,他為了逃避那個人的身影選擇了喝酒,而唯一的好處是他的酒量不錯了。
  李昊豫坐在皇宮的雲霆殿的躺椅上,而旁邊站著低眉的祁城,對面是抿著嘴的祁葉。
  李昊豫閉著眼,睫毛在他的眼瞼上打下了一層濃濃的陰影。
  祁葉開了口“上次你命令我的事我已經辦妥了,近日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差錯,剛剛新起的門派我都一一‘勘察’過實力,不過……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辦比賽,即使是南宮世家的懇求,也不該如此盡心。何況……”
  李昊豫睜開了眼睛“不該問的別問。”聲音淡漠。
  祁城對祁葉打了個眼色,祁葉便沉默了。
  李昊豫看了眼他們,揮了揮手,兩個人便信步走了出去。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了一切,如今祁城也不是暗衛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別人的眼前,而祁葉也早已不做太傅了,他的性格多少也改變了些,畢竟他也是和李昊豫一同征戰南北的人。
  祁城看著祁葉“你的性格是沉穩了些,不過你怎麼總也學不會停止你的好奇心。”嘴上雖是責備,但是語氣卻是淡淡的關懷。
  祁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便也沒說什麼。
  “葉,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祁城的話還未說完,祁葉就趕忙道“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祁城看著祁葉慌忙離去的背影,眼裏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背影很慌忙,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
  葉,我有種感覺,你似乎在這幾年中,離我越來越遠了,從什麼時候這樣的呢?
  大概是與皇上征戰南北的時候吧,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的關系就沒有改善了呢,到底哪裏出了錯,讓你想要逃走。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你在面對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的匆忙,
  告訴我啊,一切我都可以陪你……
  可是為什麼你什麼都不願意說?


☆、第十八章
武林大會


  鳳汐發現華淩的時候,他正在一杯杯的喝酒,只是眼神空洞了些,看樣子身體也不大舒服,因為他正捂著肚子。
  鳳汐看到這個場面,嘴角斜斜的勾起“你又喝酒了?”明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
  華淩看都不看他,繼續喝著酒。
  鳳汐一下子惱了“喂,我說你……”話說到一半,也不知道是想起來什麼,竟不往下說了。
  “你是不是又要說我逃避現實了?”華淩冷冷一笑,抬起酒壺“這次真的是為了解悶。”
  鳳汐還要說什麼,背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華淩這才注意到後面的那個人--雲啟。
  雲啟俯身對鳳汐說了什麼,鳳汐臉色恢複了正常。
  鳳汐看著華淩“這次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
  華淩聽說是重要事情,挑了挑眉,起身洗了一把臉“說吧。”
  “暗月宮得到消息,近日南宮家將要舉行武林大會,武林大會通常是五年舉行一次,這次卻提前了一年。而且……很奇怪的是,暗月宮是殺手組織,以往完全不跟這些自稱白道的人一起,那些人也不會邀請我們,不過這次的武林大會卻邀請我們參加。”鳳汐雙手奉上請帖,華淩是宮主,這件事情必須是華淩裁決。
  “哦?”華淩看著這個請帖,斜斜的笑了“真有意思。”
  華淩轉著這個請帖,眼裏複雜幽深,既然某人想跟他玩,那他自然不會退縮。
  “既然別人誠心邀請,不去那豈不是不給面子。”
  鳳汐和雲啟對看一眼,然後鳳汐尷尬的轉了轉頭,雲啟則微笑了。
  南宮世家要提前一年舉行武林大會……
  這個消息很快便風靡這個武林,大家紛紛猜測南宮家的目的。不管是收到請貼的,還是沒收到的,都紛紛往一個方向而去,那就是白玉山的南宮家。
  一輛華麗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向前行駛著,趕馬人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道路,旁邊還坐著一位男子,兩個人皆是不凡之貌。
  一個男子,斜靠在軟椅上,一頭長長的發絲垂下,那人似是睡著了,只可惜只能從他帶著的的面具中,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一身白色的衣衫,更襯得那人身上出塵的氣質。
  馬車過去了,只留下大街上人們對他們身份的討論。
  趕馬人的旁邊一人回頭看了看身後之人“這次的武林大會卻是詭異,宮主確定要去赴約?”
  帶著面具,不知那人的神色,不過冷冷的話語卻傳了出來“不管如何,去看看也好,看他們搞什麼花樣。”
  問話的正是鳳汐,而回答他的人就不必多說了吧。
  幽香小路,蜿蜒回旋,芳草深處,一座精美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房間內,一名男子手持一把扇子,輕輕搖晃。
  一陣風吹來,青絲亂舞,迷蒙間他的臉美的不可方物,冷傲的眉間卻滲出了一絲的溫柔。
  黑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更襯得皮膚的白。
  “葉兒,我安排的第二次會面,希望你會喜歡。”
  話語落,他編制了一個巨大的蜘蛛網,網住的是人還是心……
  如果是心,那又是誰的心……
  遺忘是我們不可更改的宿命,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沒有對齊的圖紙,
  從前的一切回不到過去,
  就這樣慢慢延伸一點一點的錯開來,
  也許錯開了的東西,我們真的應該遺忘了。


☆、第十九章武林賽事


  華淩到了白玉山底,遇見了早已等候多時的火蓮,火蓮一身紅衣站在那裏尤為的惹眼,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只能用一個‘冷’字形容。
  只有在看見華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有了變化,又冷若冰霜到恭敬。
  華淩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雖然帶著面具讓人無法看出,不過火蓮感覺的到,只是那笑從未到達過眼底。
  鳳汐無聊的左看看又看看,隨即在某一處皺了皺眉。
  雲啟是最先發現他的表情的,因為雲啟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鳳汐的臉。“怎麼了?”溫柔的說話聲。
  華淩也投來了詢問的眼神,鳳汐一指他剛剛看的方向“碰見了一些本不想看見的人。”鳳汐一頓,覺得這樣說不太好“魔宮的魔女韓莎月。沒想到這次的武林大會居然也會邀請到魔宮。”
  華淩淡淡的道“既然邀請了我們,那麼邀請魔宮也不為奇怪。”魔宮裏的人都是率性而為,想做就做,無視條理,規矩,倫理,道德……殺戮從來就是他們的遊戲。
  鳳汐想了想,雖然仍是皺著眉,卻是贊同華淩的話的,如果只請暗月宮一個黑道的,那麼事情就非常的詭異了。
  到達南宮,已是晌午,於是南宮家的總管就邀請所有的人到側房休息並送上飯菜,只是這其中南宮家的人未出現一次。
  鳳汐微微有些不滿,坐在桌子上“你說這南宮家怎麼一個人影也沒看到,若是說這南宮老爺子不出來也情有可原,但是南宮琪、南宮玉這後生晚輩卻也沒露個面,豈不是怪哉怪哉。”
  “確實,若是要打好在別人心中的位置,讓人認為他做得了那個位置,自然要出個面什麼的,不過也可能人家根本不屑。”那個位置自然指的是武林盟主之位。火蓮如是說。
  鳳汐看了看火蓮“不屑?不屑什麼?不屑那個位置……還是不屑別人的擁護。”
  火蓮笑了笑,心裏想的什麼不說也知道。武林盟主什麼的,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文錢,但是對於白道人士來說卻是至尊寶座。那不屑別人的認同、擁護,只能說他高傲。不過高傲是要有資本的。
  從頭到尾華淩沒說過一句話,眼眸深處盡是探索……
  南宮琪看著自己的弟弟南宮玉走來走去的,心裏煩躁不止“你就不能老實坐一會。”
  南宮玉橫瞪了他一眼“我說你……”想了想低頭歎了口氣。
  南宮琪看著他“又不是我主動拜托他的,是老爹說需要他的幫忙。”
  南宮玉看著他“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自作主張的主動說出要當老爹那個位子,老爹怎麼會那麼快就舉行武林大賽。又怎麼會拜托那個男人。”
  “這個……”南宮琪一陣無言“其實我不是真的想坐上那個位子,只是隨口說說,哪能知道……”
  “老爹現在急於擺脫這個位子,卻不想流入他人之手,你在這時候說這種話,無疑使老爹寄希望與你身上。但你要知道外面來的人都是武林的高手,你能不能打過都不一定。”南宮玉心裏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做事不經大腦的哥哥而哀怨著。
  “玉,那你說怎麼辦?”南宮琪嘴上滿是哀怨的話,可是卻是悠哉的喝著茶,他知道玉很棒一定能把任何事情都解決掉。
  “本來說著也沒什麼,別人想當就讓他們當唄,反正你又沒有那個能力。”說著南宮玉還點點頭,看的南宮琪額上垂下黑線。“但是麻煩就麻煩在老爹拜托得那個男人,他不僅把賽事提前了一年,而且……老爹拜托他的事情是讓你當上武林盟主之位。那個男人我對他的資料一點也不全。”
  南宮琪看著玉,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會吧,你的資料不是一向很嚴謹周密,健全的嗎?怎麼會?”
  “再怎麼健全也比不上炎閣……”南宮玉沉吟道。
  “你是說那個男人是炎閣裏的人?”
  “他是以炎閣的閣主參加的。”
  “不會吧……”南宮琪皺著眉。


☆、第二十章你跟我比試


  大賽在眾人休整一天後終於開始,華淩在落座之後才發現對面的男人是他……
  隔著比武賽場,李昊豫對著華淩遙遙一笑。只是華淩看不見,因為那笑掩在面具之下。
  時過午時三刻,一位男子才慢悠悠的登上臺。“各位武林同仁,相信大家對於武林大賽都有所了解我就不便多說了,以往的比賽都是由前任武林盟主主持的,但因最近家父身體不適,所以這次比賽就由我--南宮家的二少爺南宮玉主持。”說著男子手中拿出了一個印章,那是武林盟主的標志。
  眾座嘩然,竊竊私語。唯有兩個人未動聲色--華淩和李昊豫。
  “咳。”南宮玉輕咳一聲,周圍便收了聲“各位同仁比賽正式開始。誰先來?”
  滿場皆是側目之人較多,卻無人動身,忽然傳出一聲響“我來!”然後一個身影便躍上了臺。那人雙手一抱拳“我是雷門器掌門人的關門弟子粟裕。”雷門乃是擅長制造暗器與火器的門派。
  “呵呵,那就讓小女子領教一番吧。”粟裕話音剛落,一個妖嬈的女子穿著一身的粉紅,左手還輕搖著紗扇,一雙桃花眼似嬌似媚,微微一笑便勾魂攝魄。
  一個人指著那個女子“那不是魔宮的魔女嗎?為什麼她也來了?”
  韓莎月對著那人的方向妖嬈一笑,然後看向粟裕“還請公子手下留情啊,人家是弱小的女子。”說著還摸了摸衣服的領子向下退了退,然後羞澀一笑。
  粟裕看著這個女子,眉頭皺了皺,眼中掩飾不住的嫌惡,卻沒有說些什麼,畢竟這可是武林大賽,該有的素質他還是有的。
  韓莎月首先動手,逼近粟裕的身邊,右手卻變出一排的銀針打算插入粟裕體內。
  粟裕在不濟也是雷門的弟子,早就擅長暗器,於是他抓住韓莎月的手往後一扭重重壓下去。兩人倒在比賽的擂臺上,粟裕壓著韓莎月。
  韓莎月見狀笑了笑“公子何須如此心急?其實公子想要的話,月絕對會滿足您的,不論何時何地哦~~”韓莎月故意在粟裕耳邊說,溫熱的呼吸,女人的體香一下子讓粟裕失了方寸,臉色暈紅。
  粟裕尷尬的起身,憤怒的看著她,心裏暗道‘魔女,真的是魔女。’
  韓莎月趁此趕忙起身,百年難得一回別人請她來參加,這次她一定要奪下武林盟主之位,不惜任何代價。
  韓莎月靠近粟裕,這次手上卻沒拿暗器,而是撫摸著粟裕“奴家也想要你呢。”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興味,以及露骨的挑逗。
  粟裕面色一僵,韓莎月急忙拿出一個東西,粟裕見狀連忙後退,韓莎月卻笑了,伸手一撒,粉末滿天飛,而粟裕已吸入大半。
  粟裕邊咳邊看著她“魔女,你給我吸得是什麼,快拿出解藥。”
  韓莎月看著他,眯了眯眼“呵,你都說我是魔女了,我怎會給你解藥。”
  眾座嘩然,不知所措。南宮玉看到這一幕卻沒做聲響,這比賽的規矩可沒說不准撒藥粉。
  韓莎月看著粟裕“認輸吧,不認輸我是不會給你解藥的,你會死的哦。”
  粟裕想站起來卻沒有了力氣,只好點點頭。
  韓莎月就這樣獲勝了。
  同時間別的賽場上獲勝的還有武當,峨眉,少林等幾大門派。
  比賽勝者可以點名邀請下個與自己比賽的人。
  韓莎月眯了眯眼睛,看向了華淩,很顯然她不認識華淩,看著華淩手執搖扇,百無聊賴的看著她的時候。她似乎被迷了心,手指不受控制的遙遙一指華淩“你。”
  華淩輕笑飛身到達賽場。
  韓莎月看不見他的臉“你能把面具拿下來嗎?”
  華淩輕輕搖了搖頭。
  “那自我介紹一番總可以吧。”韓莎月看著他,微微不滿。
  “我是暗月宮的華淩。”聲音淡漠。
  “華淩?”韓莎月看著他,上下打量著“你是暗月宮宮主的弟子?”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可能,暗月宮宮主從沒收過弟子,想起了一個可能,韓莎月一指他“你是暗月宮的宮主?|”
  華淩挑了一下眉,點點頭。韓莎月此時後悔了,她早已聽聞暗月宮的宮主心狠手辣,殺人也不會拖泥帶水,不過至此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南宮玉也微微皺眉看他。
  韓莎月看著他,心裏雖然有些懼怕之意,但是她也從華淩的身上感受到了跟自己一樣的不羈之風,不屑於這個世界,不束縛於世間的任何規矩。
  韓莎月眯了眯眼,邪邪的挑眉“我來咯。”
  淩厲的出掌,卻被華淩輕易的躲開,無論攻擊多少次華淩總是能避開,就像是故意逗韓莎月的,韓莎月也有些惱怒,她氣這個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眼睛一紅,手指間出現了幾根透明的針。
  華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在這個女人靠近自己的時候閃身過去,並在那一瞬間手掌劈向了韓莎月的脖子。
  韓莎月驚恐的看著他,也就是這個表情,華淩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師傅死前的表情,他的手一頓,僅僅是把韓莎月拍昏過去了。
  李昊豫皺了皺眉,為什麼葉兒沒有殺她?為什麼對她手下留情?他的手緊緊地攥著椅子上的扶手,然而面上依舊沒了表情。
  華淩看著李昊豫,伸手指著他“你,跟我比試。”
 

☆、第二十一章 對戰


  華淩遙遙一指,要李昊豫與他比試,而李昊豫的反應則是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若是不掩飾在面具之下,一定有人驚歎於他笑容中的寵溺。
  李昊豫起身然後翩飛落下於擂臺中央,與華淩對視。“在下炎閣之閣主,淩雲。”
  此話一出華淩的眼神暗了暗,周圍的人皆是接頭交耳不斷。
  華淩等到鑼聲一響,便毫不猶豫的抽劍刺向李昊豫,而李昊豫的做法則出乎別人意料之外,他不躲不避,就算眼睜睜看著劍離自己越來越近身形也沒有向後退一步。
  華淩心裏千回百轉,若是仔細看,他的手輕微的顫抖著,他定定的看著李昊豫,在那一刻心裏竟然希望他躲避開來,可是李昊豫並沒有。華淩見狀皺了皺眉,在接近李昊豫的時候劍鋒一轉,可是即使如此,劍依舊劃破了他的衣衫,流出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的花。
  雖然受了傷,但是李昊豫仍然笑了,他知道他贏了,雖然以後的路可能會很艱難,但是葉兒總是在意自己的,有了這個籌碼,他就是贏家。
  華淩看向李昊豫,從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中看出了名為希望的東西。他笑了笑,冷冷的看向李昊豫“閣下似乎並不在意這場比試,是對我的輕蔑嗎?”說著甩了甩劍,部分血跡落了下來,他嫌棄的看著劍上的血跡,似乎那血汙染了他的劍。
  李昊豫看到他的眼神,面色一白,手緊緊地握著,指骨發白。停頓了半刻,似乎有些失望,他搖了搖頭“都知道炎閣是搜集情報,與各位打交道的,但是卻不常使用武器,功力。所以我不敵暗月宮的宮主也是情有可原,至此我願意放棄。”
  華淩知道李昊豫的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但是他為什麼那麼做?
  南宮玉看向華淩“你願意接受投降嗎?”本來這只是一個程序,幾乎所有的人都會選擇願意,畢竟也不願意把關系搞得太過僵硬,而且那麼多武林同人在場,若是不同意反倒顯得自己心懷不軌,非要鏟除此人。
  可是華淩卻說“我不願意。”
  這話一出,周圍之人皆是皺了皺眉,不贊同的看向華淩。
  李昊豫卻在面具之下笑了。
  華淩看著他“要麼就好好地打一場,要麼讓我殺了你。”
  李昊豫見此不再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拿起自己的佩劍,指著華淩“嗯。”
  兩個人向對方攻去,以武者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打了一場,且不論過程如何,單單看周圍之人的神色便能看出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試。
  那結果便是李昊豫在劍快要接近華淩的時候,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上受了傷,手下一軟,那劍便架在了李昊豫的脖子上。
  華淩看著他,心中一陣惱火,他認為剛剛李昊豫那一下手軟是看不起,瞧不起自己的能力,眼神中越來越多的生氣,自然也牽引出對他的恨。劍離李昊豫的脖子越來越近,在李昊豫的脖子上劃下一道血痕的時候才猛的一驚,恨恨的哼了一下,轉身走了。
  李昊豫看著他的身影,對著南宮玉說了句“我棄權。”說完也不等別人的回答朝著華淩走的方向而走。
  這一次我下定了決定,無論你接不接受我,我都要在你身邊,哪怕是死纏爛打。
  我已經受不了了,受不了黑夜中沒有你淺淺的呼吸,沒有你稍微涼的身體,沒有你偶爾的害羞,沒有你……我的世界不想沒有你,也不能沒有你。
  葉兒,答應我,這次你不會逃開,不,無論你還逃不逃離,我都會把你綁在我的身邊,此生不變,不離不棄。
  我的呼吸,我的聲音,我的血液,我的每一寸皮膚都因為與你的相遇而緊張的發抖。


☆、第二十二章
帶回暗月宮


  南宮玉看著遠去的李昊豫和華淩歎了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南宮琪,只見南宮琪斜靠在椅子上,盯著李昊豫的後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皺著眉狀似極不舒服的感覺,然後又似感覺到了南宮玉的眼光,抬眸燦爛一笑。
  南宮玉猛的回頭,咬著嘴唇暗自惱火,深深地吸了口氣,他逼著自己不去看背後南宮琪之後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看著四周不明所以的人,大聲的說道“接下來比賽繼續……”
  華淩走出一段距離後就發現老是有人跟著他,不遠不近,他停後面的人也停,他走後面的人也走,無論是快與慢,後面的人總是跟他保留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心裏也所謂是百味雜陳,深吸了一口氣,他快步向前。
  李昊豫不想要過早的糾纏他,他希望先讓華淩注意到他,讓華淩明白他愛的人是誰,他不想華淩後悔,當然華淩若是不喜歡他,他也不會退出的。
  可是李昊豫沒想到華淩竟然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他,他看到華淩用盡所有的力氣向前飛奔著,他一咬牙想施展出內力追上他,可是他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一個很大的傷痕,而那個傷痕還在流著血。
  華淩跑出一段距離覺得後面的氣息消失掉了,松了一口氣,站在樹上看著下面的草地,又抬頭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突然一握拳捶在樹上,落下了無數的樹葉。
  呵,不管怎麼樣的愛戀,經過一段時間後總會被消磨殆盡,他這不就是個例子嗎,不過是走出了一段距離,他就不屑追來了。不,自己才不需要他的追來,那個人始終不是跟他一個世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正當華淩想起步離去時,一個身影晃晃悠悠而來,不過看的出來身子的主人竭力想穩住,不停地跑著。
  華淩看著這個場面,皺起了眉。他看的是李昊豫捂著自己受傷的胸口,不顧血流下來,只是眼睛看著前方,不知疲倦的跑著,仿佛前方就是永恒。
  他輕輕一躍,落在李昊豫的前面,他承認自己心軟了,不過這只是普通的同情。而且那傷口是他親手傷的,只能說是他的良心發現了吧。【那個請問下哈,你殺了那麼多人你咋沒良心發現不殺人了,這回就受點傷你就良心發現了?】
  李昊豫像是沒看到他似的,直接撞到了華淩的身上,然後抬起頭茫然的看著華淩。
  華淩看著他的沒有焦距的眸,心裏狠狠一抽。
  “葉兒……?”李昊豫遲疑的說出口,然後眼前一黑。
  華淩拿下他的面具,看著一如記憶之中的面龐,閉上了眼睛。

  李昊豫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桌子旁邊慢慢喝茶的華淩,他的臉上並未戴面具,而那張臉跟五年前比起來成熟了很多。
  他驚訝的想起身,可是身體在半起身時一痛,他記起來了昨天的經過。
  華淩感覺到了他的動靜,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
  李昊豫只能笑了笑“是你救了我。”
  華淩冷哼一聲“李昊豫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那麼發賤的跟著我,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對你不感興趣,你既沒有女人漂亮也沒有女人身體柔軟,你憑什麼讓我愛你?”
  李昊豫聽見華淩用‘賤’這個通常稱女人的名稱,臉一下全黑了。聽完華淩的話,臉色就由黑變白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僅是皺了皺眉就沒說什麼。
  華淩見狀臉上的笑更冷了,俯視著看著李昊豫也不說話。
  “宮主。”門外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裏透著恭敬以及甩不去的淡漠。
  李昊豫聽見女人的聲音一愣,隨即真個臉就冷了下來,他看著俯視著他的華淩,頭腦一蒙,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狠狠的親上了華淩,而華淩瞪大了眸子看著他,淡淡的棕色眼眸裏,都是自己的身影,這讓他心頭一顫。
  華淩感覺到李昊豫的舌頭時才回過神,猛地推開李昊豫,恨恨的擦著自己的嘴唇,直到擦掉了一層皮才罷手。
  打開門看著門外的火蓮,牙一咬,抬步走遠。
  火蓮微微彎了下腰,等華淩走遠才直起身走進門,順手還把門關上了。
  李昊豫看到火蓮,才失笑出聲,他剛剛的那種行為是吃醋吧,可是那種行為華淩一定更難原諒他了,不過……李昊豫定定的看著火蓮,剛剛華淩就對他說他比不上女人,那麼留個女人身邊豈不是特別的危險。想到這李昊豫微微眯了眯眼睛。
  火蓮感覺到了陣陣的殺氣,她抿了抿嘴“我是華淩的左右手。”意思是我要是消失了,華淩會起疑。
  李昊豫想了想才想起來華淩就是他的葉兒,歎了口氣,目前這個女人確實還有用處。
  火蓮看著李昊豫“沒想到你真的讓華淩帶你來暗月宮了。”
  這時李昊豫才想起來為什麼這個屋子那麼熟悉,他以前也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那是在葉兒沒來這之前,之後他再也沒踏進這裏了。
  聽到他的葉兒帶他來葉兒暫住的家自己是激動的,不過他的葉兒可能根本沒想那麼多吧。
  火蓮看李昊豫沒打算理自己,歎了口氣說“你覺得用手段真的能讓華淩愛上你嗎?”
  清幽的一段話,李昊豫卻猛地一驚,隨即笑道“你認為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手段嗎?我若不是真的愛他,何須費勁心思只為了讓他一點點的接受我,我不想強迫他,可是更不想以後的生活裏沒有他。”
  李昊豫在碰見華淩的問題上似乎特別的多話。
  “你若是真的愛他,那邊最好不過了。”
  李昊豫看著火蓮“你那麼關心葉兒?”話裏話外充滿了危險的氣息,火蓮敢保證,只要她一點頭,她的命就會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他是暗月宮的宮主,其次他還是那個人的外孫,還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火蓮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追憶。
  “哼,你若是那樣定位的,那是最好不過的。”李昊豫冷笑一聲,頓了頓“不過要是有一天你定位錯了,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我明白。”
  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錯也錯的值得,是執著是灑脫,留給別人去說,用盡所有力氣不是為我,那是為你才這麼做。
  葉兒,我只為你這樣做。


☆、第二十三章我愛你


  華淩的心思百轉千回,他穿著一身白衣坐在竹子下,竹葉悠悠的飄過,落在他的身上。遠遠看去就如仙人一般,可是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渾濁複雜的氣息。
  他後悔了,後悔帶李昊豫來暗月,更後悔沒在李昊豫親他的時候沒一掌拍死他。他是華淩,已經不是李廡葉了,不僅沒資格享受那個人的愛,也不想要面對那個人。
  不要去埋怨別人,只是怪自己做的不夠好
  其實別人不相信,不要怪誰怨誰。
  以前自己就是覺得那叫做背叛。
  可是別人有別人的生活。
  沒有誰離不開誰的。
  這個世間有時候就是如此
  任何人都不會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自己也不會是誰的全部,
  我也要好好愛自己一回。
  以前對於李昊豫的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感到了痛,所以逃離,所以逃避。現在自己也沒做好准備要在受一次傷吧。
  華淩低著頭看著自己一身白衣,他喜歡穿著白色的衣衫,因為至少會給別人一種他很幹淨的錯覺,沒錯,錯覺,當知道自己的身份時,那些人露出的面孔或反感或憎恨或恐懼。無論自己穿著怎樣白的衣服,他們也總會覺得那上面全是鮮血。
  那麼,那個人呢?那個人也會覺得自己手上全是鮮血吧。就算他現在不在意,以後也會吧。更何況自己前世今生都殺了那麼多人,會有幸福嗎?
  曾經他是幸福過的,心更隨著那個人變化而變化,可惜只是錯覺……
  華淩感到心裏一陣的煩悶,他居然為了李昊豫一個吻就狂亂成這樣,這不是他!
  提劍舞起,每一招都狠戾,眼神中更充滿了嗜血的味道,風吹而過,風卷雲湧。
  能這樣看著你也是種幸福。李昊豫站在百米外看著華淩想著。
  在沒有華淩的日子裏,自己的心情怎麼都平複不下來,煩躁著,無奈著,明明知道他在哪裏卻不能見到他的那種感覺快把自己逼瘋了。
  那麼自己的心情你感受到了嗎?
  我的葉兒……
  當華淩止步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可是李昊豫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疲憊,不耐。他渴望看到華淩,如今見到了自然加倍珍惜。
  華淩走時,他也癡癡地想跟上去,卻不小心動了氣息。華淩猛地回頭,看見是他,眉皺了皺。
  李昊豫看著他不知所措,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華淩的眼神越來越冷,冷哼一聲,斜挑出眉角“我以為你滾了。”
  李昊豫沉默了下,靜靜的說道“我想了很久,我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放開你的手,所以……”李昊豫抬頭緊盯著華淩“跟我走吧。”
  華淩聽完後笑的厲害,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他誇張的笑聲在竹林裏回響,笑完後特冷靜的看著李昊豫,仿佛剛才笑得人不是他“你以為我會跟你回去?你在做夢嗎?”
  李昊豫皺皺眉“為什麼?”
  “你憑什麼?”
  一句話就把李昊豫噎了回去,是啊,自己憑什麼?
  許久李昊豫才抬起頭“憑我愛你。”
  本來李昊豫認為愛這個字,自己是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的,可是事實上就是那麼的簡單。
  一個愛字,是否能扭轉他們的局勢呢?


☆、第二十四章倒下的身影


  愛?你憑什麼說出這個字?
  華淩平複了一下內心,就這樣看著李昊豫,慢慢看著。他能輕易的看到了李昊豫眼裏名為希望的東西,他很想看著那東西破碎啊~
  伸出右手慢慢的在李昊豫臉上摸著,毫不意外的摸到了光滑的臉龐,甚至還有點水潤。
  看到李昊豫眼裏的不可置信以及狂喜,他淡淡的笑出了聲。猛地拉近李昊豫,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眼,令他看到自己眼裏的那種輕蔑。
  “李昊豫,愛?是你最不配說的一個字。”殘酷的說出,薄薄的嘴唇吐露出最涼薄的話語。
  輕柔的放開,卻不料被李昊豫一把抓住“葉兒,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說,我都願意。”
  “呵。”忍不住輕笑出聲“真的?”斜挑著眉,繼續磨砂著他的臉。
  “真的。”李昊豫這時什麼都不想了,他必須要把這小家夥拐進皇宮,進了他的地盤,小家夥一定會習慣他的生活,他的存在。
  “你讓我捅你一刀,我就跟你回去。”
  李昊豫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毫不猶豫夫人想點頭答應。
  可是他聽到華淩又接著說“是這。”手點到了心口的位置。明明他的手那麼熱,可是李昊豫還是感覺到被點到的位置一陣陣發涼。
  他愣愣的看著華淩,他沒想到他的葉兒想要他死。
  華淩伏在李昊豫耳邊“我不介意和你的屍體共度一生,呵。還是說……你……怕了?”最後那個怕字說的及其的重。
  兩個人離得特別近,這是他們離別後重逢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可是兩個人都沒有為此感到驚喜,身體更是一陣陣發冷。
  李昊豫偏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面無表情的,甚至隱隱帶著嗜血的氣息,他知道他的葉兒已經徹底變了,他開始瘋狂地思念,思念那個能乖乖叫他父皇的葉兒。
  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我沒有放開你的手該有多好,我現在後悔了,那麼可不可以求得你的原諒。
  華淩看他久久沒有回應,失去了耐心,放開一直放在他臉上的手,正要轉身離去。身後卻傳來了他的聲音。
  “好。”空靈的聲音,已經做好了准備,他們兩個人愛到這個份上,該說是成功過火了,還是太失敗。
  聽到李昊豫說這個字,華淩非但沒有興奮的感覺,心口還悶得要死。這個人看來真的很可惡啊。
  慢悠悠的拔起劍,回轉身,然後毫不猶豫的插進去,血布滿了華淩的臉上,他在那一刻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知道他的那個舉動背後他的心思是如何,也無從知道他是不是後悔了。
  血濺到華淩的身上,在白色的衣衫上繪畫出一個個盛開的牡丹。
  面前的身影慢慢倒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可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著。
  那一刻,隨著李昊豫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動……
  那個曾經對他微笑的臉龐此刻面無血色,總是蘊滿溫柔的眼睛也緊閉著。血勃勃的流出,染濕了那一片地。
  一個人的漠然加上另一個人的苦衷,
  一個人的忠誠加上另一個人的欺騙,
  一個人的付出加上另一個人的掠奪,
  愛情是一個人加上另一個人,
  就像你加上我,也並不等於我們……
  若是我們都裝傻,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其實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麼,只是……我哪有別的力氣去思考。


☆、第二十五章
一起面對


  金和水一臉凝重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手上的動作不斷,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見過如此嚴重的傷了。除了前幾年的宮主走火入魔,之後他都是很閑的弄弄迷藥,毒藥之類的。
  但是……
  金和水想起了自家的宮主飛奔過來扯著自己衣服,惡狠狠地指著那個重傷的人說“給我救他,救活他,他怎麼可以就那麼輕易的死去。我還沒折磨夠他!”不過即使他說出的話語如此的強硬,也掩藏不起他眼裏破碎的光芒。
  等處理好之後,金和水已是滿手鮮血,這個樣子真和殺人狂魔一樣。他扭頭看了自家宮主一眼,發現他正端坐在桌子上,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起身洗了洗手。然後坐在了華淩的身邊。
  金和水雖然尊敬華淩,不過因為當初華淩的命為他所救,所以華淩對他一直都很恭敬。他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
  “是你刺傷的他。”肯定的語句,金和水抬頭看了看屋頂,眼睛深處閃爍著光。
  “嗯。”極淡的話語,表明主人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他怎麼樣了。”
  “目前來說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最初你也不想讓他死吧,要不然你不會挑在那個地方,要是平常的你,應該會刺在這裏。”金和水指了指心所在的位置,調皮的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華淩冷笑一聲,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在刺向李昊豫的那一刹那想起了很多很多東西,有王曉風,暗夜,李撰,但更多的是他和李昊豫的點點滴滴。那一刻心很痛很痛,他甚至忘了呼吸。
  金和水閉上了眼,故作輕松的說“這樣一個人,你不打算好好珍惜嗎?他居然願意讓你殺了他,而且看得出來沒有一點點的掙紮。如果當初那個人能像他一樣堅定,我就不會……”
  華淩挑眉看著他,他是第一次聽他講以前的事情。而且……看得出來金和水也曾心傷過。
  金和水笑了笑“我以前也愛過一個人,只是他受不了外界的眼光,而且他的父母也不能接受,最後就和一位大小姐結婚了,還生了兒子呢。”悠悠的說飄向遠方,似在歎息。
  如此輕松地話語,背後究竟掩藏起多少辛酸往事,華淩就不得而知了。華淩這時才仔細的打量起金和水,他無疑是年輕的,發絲松松的紮起,眉角間竟是滄桑的味道,嘴角上揚著,卻比哭更令人心傷。
  金和水沒告訴華淩太多的事情,只因為沒必要。錯過……是他們的代名詞,可是他和他之間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金和水也沒有告訴華淩,當初的他非常的執拗,知道那個人背叛自己的時候,他想過要和那個人同歸於盡的,只不過那個人在睡夢中的一句‘孟遠’他停手了。他以前的名字不是金和水,而是李孟遠。至於為什麼改名又是一段是是非非了。
  “宮主,你若是推開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像我一樣後悔。
  華淩抿了抿嘴。
  “可是若是你不推開他,面對的困難你能挺過去嗎?”那個人就沒挺過去……
  華淩站起身,沒有回答他的話,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的人,卻踉倉了一下。
  李昊豫你不要對我太好,若是我習慣了你的溫柔該怎麼辦,如果你又一次把我推開怎麼辦,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承受了。
  慌忙的出門,華淩像是躲避瘟神般,留下金和水悲戚的笑,他問自己想不想像金和水一樣露出那種孤獨蒼桑,無奈的表情嗎?想不想和那個人說再見?想不想讓他和一個女子結婚?不!不想,這樣的場景,光想想就讓他的心痛到說不出話。
  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片陰影,他的眼神卻沒有光芒閃爍……
  在這條路上,我們越走越遠,連背影都消失不見,卻不願揮一揮手說再見。
  這一次我決定再陪你一次,哪怕又是萬劫不複。
  希望你不會又一次給我希望,讓我失望。
  在五年的時光裏,我磨去了棱角,退去了稚氣,說不清為什麼,我居然感謝你,感謝你讓我認清這世界原來從不接受弱者,哪怕在愛情的世界裏,從前的我只知道被動的接受你對我的好,那麼現在……我能不能試著給予你,我最純真的微笑……
  未來的時光是以前的我所想象不了的,我唯一能給你的就是什麼也做不了的承諾,我承諾你,在你不退出之前,我絕不退出,哪怕真的很難很難,我都會咬牙堅持,我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不在意世界的排斥,只是你能嗎?能陪我走到最後嗎?若是你有一點點的逃離,一點點的後退,我大概就真的……
  死掉了吧……
  華淩在屋外站了良久,想了很多的事情。
  屋裏的人睡得香甜。
  一個屋裏,一個屋外,他們是否真的能走到最後,當華淩知道一切時,他們又該如何面對。
  知道嗎?我以為我學會了自己走,可是居然更渴望‘一起走’……


☆、第二十六章敲定了


  華淩看著李昊豫熟睡的側臉,竟有些好笑,這個人在睡覺的時候,讓他感到了一絲可愛。這個人也並不是無可取之處的嗎。
  華淩看向金和水“已經整整一天了,他怎麼還沒醒?”
  金和水淡然一笑“你還不相信我嗎?快了……馬上就醒了。”說完繼續鼓弄自己的東西。
  華淩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然後不說話了。
  又過了兩天,華淩的眼底已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看著仍睡得雷打不動的人,他咬了咬牙。“為什麼他還沒醒?”
  金和水手微微抖了一下“馬上,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其實金和水知道他幾時醒來,原本只是想逗逗華淩,沒想到華淩真的守在李昊豫的身邊不眠不休,這讓他如何告訴他,如果真的讓他知道真相的話……他摸摸自己的脖子,抖了下。
  華淩皺了皺眉,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金和水,眼睛裏都是對他醫術的鄙視。金和水忙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又過了三天,華淩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了,他已經足足六天沒睡著了,這一切都要拜……他看了看金和水,笑得無比滲人。
  他輕輕揉了揉手腕,對金和水笑得那叫一個魅惑,可惜在金和水眼睛裏跟看見鬼是一個樣的。因為他能看見華淩眼裏的暴怒。
  他應該醒了呀,自己計算錯誤嗎?他皺了皺眉,當然不敢把真心話告訴華淩。
  兩個人正在你瞪著我,我躲著你的時候,某人終於醒過來了。
  李昊豫迷蒙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房子內,他立馬坐起身,戒備的看著眼前兩個人,而當發現華淩的時候,戒備變成了溫暖的笑意。放松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又裂開了,正在泊泊的流著鮮血。
  他自己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過……他看見華淩的臉色變白了。不知出於什麼心裏,他覺得很開心。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處理,金和水看了看華淩,想起剛剛華淩幫忙的情形,心裏不禁想說:你丫的就是來搗亂的。
  可惜呢,現實情況是不允許他說出口的。他只能在心裏小小抱怨一下了。
  且不論金和水心裏咋想的,就目前來說,李昊豫的心情非常好,好的不得了。
  正當李昊豫笑眯眯的看著華淩的時候,華淩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就在面對一只狡猾的大狐狸。
  “我送你回去。”
  “啊?”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昊豫不明白什麼意思。
  “我說我送你回皇宮。”看到李昊豫的笑,華淩心生不滿“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已經失蹤了那麼多天了,你不怕國家混亂?”
  “很多事情我已經不插手了,李撰也在慢慢熟悉。”李昊豫仍然笑著說。
  “哦?這樣說我就沒有送你回去的必要了?”
  “呃……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我還是皇上嘛。”李昊豫訕訕的說道。“很多事情還是要我親自作抉擇。”
  “嗯。”華淩點了點頭。
  “你……打不打算呆在皇宮裏一段日子?”李昊豫猶豫著說出了口。
  “我以什麼身份入住皇宮呢?”聲音悠悠的。
  “五皇子……或者是我的娘子?”李昊豫笑眯眯的提出了這個建議。
  華淩一下子臉漲得通紅,看著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怒火,卻被李昊豫理解為不好意思。
  “我想你是不死不甘心吧。”華淩冷冷的看著他。
  李昊豫笑笑沒有接話。
  “五皇子李廡葉,我以他的身份護送皇上入宮。”華淩起身看著他。
  李昊豫也看著華淩,明明是被俯視的那個,李昊豫卻沒有一點點低人一等的感覺。
  浮華一生,淡忘一季。空有回憶,打亂纏綿。
  笑容不見,落寞萬千。
  弦,思華年。那些年華,恍然如夢。
  亦如,流水,一去不返。
  不泣離別,不訴終殤。


☆、第二十七章被告白了


  葉落下,微風徐過,美景如斯,美人如斯。
  一男子端坐在石桌旁,凝神注視著手上的一本書,旁邊一位妙齡女子站其旁。
  男子嘴唇緊抿,如白玉般的臉上一雙淺棕色的眸裏無任何情感,只是偶爾的葉落在樹上被他拂去,間或翻一頁書,其餘便無了動作。
  女子低下了頭,臉龐上是急促不安,尊敬中又帶著敬畏。
  男子皺了下眉,回頭看向女子“蓮兒你先下去吧。”
  被叫做蓮兒的女子眼神飄忽了幾下,便蹲下身子“是,五皇子。”
  待火蓮退下,華淩歎了口氣便沒有在看書了。
  回宮已經一個星期了,而五皇子回宮的消息早已是大街小巷都知。現在他就在以前所在的麒麟宮,他堅持不與李昊豫住在一起在雲霆宮,李昊豫奈他不何只好隨他去了。偶爾會在閑暇時來看看他,不過時間都不久,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心思恍惚,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仿佛他剛剛穿越,仿佛他從未遇到李昊豫,仿佛他的心未被傷的那麼狠……一切在恍惚中度過。
  “葉兒哥哥。”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心思。
  一個女人穿著粉色的衣衫,面帶桃花的跑過來。一雙桃花眼光波流轉,帶著數不盡的妖嬈。殷桃小嘴,因跑著過來而微微張開,可以看見裏面的香丁小舌正在微微的顫抖著。無數青絲被隨意的挽起來,發絲飄蕩。
  華淩站起身,看著女子,竟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女子見華淩冷淡的看著自己,扁了扁嘴“葉兒哥哥,我是李悠語啊,是平安公主啊。”本來想故作矜持等葉兒哥哥來找自己的,沒想到葉兒哥哥把自己給忘了。
  李悠語越想越難過,一滴淚水劃過了她美麗的臉龐。
  而華淩則是感歎女大十八變,眼前的女子看似溫柔善良,怎麼也沒辦法和五年前那個愛無理取鬧的平安公主相比。
  “葉兒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嗯?”
  “葉兒哥哥。”李悠語緩緩伸出手抱住了華淩,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與齊雲國一戰【忘了的看第一卷的第三十章】,所有的人都說葉兒哥哥已經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麼的害怕不安嗎?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葉兒哥哥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的死去呢?”喃喃自語的一番話卻讓華淩皺起了眉頭。
  可是華淩卻並沒有伸出手推開李悠語,而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後說了聲“放開。”
  聽到華淩冷冷的聲音,李悠語一愣,隨後抱得更緊了。“不放,我再也不放了,我不會放開葉兒哥哥的。葉兒哥哥知道嗎。五年前我就想要向你表白了,只是沒來得及【第一卷第二十章】。葉兒哥哥不要在推開我了好嗎?你知道嗎,五年前‘你死了’這個消息傳到皇宮的時候,我都快崩潰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你不會死,這個念頭支撐著我走過了這五年。父皇要我嫁給別人我都不願意,而我早已過了女人最美的十四歲。葉兒哥哥……”李悠語抬起頭“你會對我負責的……對嗎?”
  華淩一時言語堵塞,面對她眼神中的期待,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華淩從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時變得柔軟了。
  在心裏冷笑一聲,華淩正想開口,一個聲音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


☆、第二十八章白雲逃不出天空的掌控


  微微側過頭,華淩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臉色不愉的李昊豫,而懷裏溫暖的觸覺此刻竟像是刺般的感覺,雖然他根本沒有抱住眼前的人兒,卻有一種被捉奸的感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那個人是自己的女兒,可是此刻卻像一把刀一樣狠狠劃破了心,流下了鮮紅粘稠的血,成為永不愈合的傷口。
  李昊豫顫抖著閉上了眼睛,他現在沒有立場對著葉兒大呼小叫,因為他的葉兒還未接受他。
  他鎮定了一會,睜開眼睛,冷漠的開口“平安,怎麼在這?”喊自己的女兒,卻是用的是封號。
  李悠語笑了,很久都沒有人喊過自己的真名了,那個名字都已經被遺忘到角落了吧。她慢慢松開了華淩,輕柔的向李昊豫福了福身子,【這個名義為父親的男子,卻從未給過自己父愛,呵,自己也不奢求,畢竟是公主,就要有自覺,皇家何時有所謂的親情。不過……】她看了看華淩【這個男子卻是沒有所謂的權力之心的,他的靈魂在某個地方是純潔的。不想放開他的手,這個年少時給過溫暖的男子。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對於感情的向往,讓自己迷醉。】
  “聽聞說五皇兄回到了皇宮,特來看看。因前段時間身體不適未能及時來看,方感覺好些了,便來此,望父皇不要怪罪。”李悠語柔柔的說,裝作不適的咳了兩聲。
  李昊豫冷冷的看著,“朕看平安公主身體尚虛,不如回宮休息吧。……來人呐。”
  “諾。”整個麒麟宮被華淩屏退的只剩下蓮兒一人了,火蓮只能無奈的上前應答。
  “扶平安公主回平安殿。”
  “諾。”對著李悠語福福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李悠語恨恨的看了眼火蓮,拂袖而去。
  火蓮不遠不近的跟著李悠語,低著的頭呈現出一個扭曲的表情,她居然真的成了皇宮裏的丫鬟!
  “喂!你……啊!”
  李悠語猛地停下,火蓮猝不及防間只能撞上了眼前的人。
  李悠語吃痛的聲音傳到了火蓮的耳裏,她有種糟了的感覺,因為肯定會聽到……
  “你是瘋了嗎?居然敢撞我!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
  看吧~就知道。火蓮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不管是怎樣,平安公主也就是個被寵大的孩子。看來在麒麟宮看到她微笑背後落寞的神情是錯覺。
  “喂!你聽我說話嗎?”
  火蓮無奈的抬起臉,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恭敬“回稟平安公主,奴婢在聽。”
  “是嗎?”李悠語狐疑的看著她。
  火蓮重新又低下頭,她感覺到厭煩了,這個公主真無聊。
  李悠語看著她恭敬的樣子,笑了笑,這個宮女似乎並不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啊。
  有些有趣呢。
  本來想讓她別跟著自己的,現在改變主意了。
  “葉兒在皇宮裏面還習慣嗎?”李昊豫喝著石桌上的茶水,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華淩抬起頭看著湛藍色的天空,朵朵白雲在天空中飄蕩著。“嗯,還好。”自己就像是白雲呢,怎麼飄也逃不出天空。
  又如每次的相處,短短的對答之後只剩下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已經沒有話題可以聊了嗎?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理會我的話嗎?
  世界曾經顛倒黑白,如今回歸絢麗色彩。
  世界曾經失去聲響,如今有你們陪我唱歌。
  夜裏黑暗覆蓋著左手,左手覆蓋著右手。
  曾經牽手的手指,夜裏獨自合十。
  風吹沙吹成沙漠,你等我,等成五年漫長的打坐。
  你是天下的傳奇,你是世界的獨一。
  你讓我花掉一整幅青春,用來尋你。
  五.四.三.二.一。他和他的迷藏。
  開始……


☆、第二十九章李悠語的詢問


  曆經幾年的時光,又最終回到了原點,看著和記憶深處一樣的環境,恍惚間竟認為是自己的夢境,而真正讓自己有這種感覺的,恐怕還是坐在自己右手邊的人吧。
  穿著一身龍袍,以黃色為底色,胸前是一個盤旋著要掙紮而出的巨龍,衣擺處繡著朵朵祥雲,猶如巨龍騰雲駕霧般,衣袖處卻繡著別樣的圖案,好似古老的文字般,吐露出神秘的感覺。而真正讓別人驚訝的卻是他天神般的臉龐,雖美麗但不妖嬈,雖溫和但不柔弱。細長的眉眼處此刻盡顯出寵溺,細細的眉輕佻上去,薄薄的唇輕抿著,長長的發絲飄散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白玉般的皮膚在光芒下反射著柔和的光。
  再一次仔細的看這幅容顏,恍惚間過了千年。
  李昊豫看著華淩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他竟有些忐忑,而這樣的感覺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遇到了吧。即使是父皇去世時,自己獨攬大權時,第一次俯視群武百官時都沒有這種感覺吧。他越來越看不懂葉兒了,低下頭就這樣任他打量。
  良久華淩終於收回視線,低下頭注視著手中的茶杯,修長的手指泛著如玉般的光澤,微微泛青的關節處卻顯示出了主人的此刻的心情。而此刻臉上竟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茫然的視線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名為希翼的光。如果此時的李昊豫看見了的話,說不定會察覺到什麼,也說不定會做些什麼。可惜,只是如果。
  當李昊豫感覺到華淩已經不再注視他,抬起頭的時候,華淩已經整裝好自己的心情,恢複到了面無表情。
  李昊豫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得燦爛的臉龐。“葉兒,晚上想吃什麼呢?今天的事物都已經處理完了,所以我打算和你一起吃晚餐,嗯……葉兒喜歡牛肉對不對?那就要帶牛肉的菜,我知道你不喜歡魚肉,因為很腥,又很多刺,很麻煩對不對?對了,最近聽說一個菜不錯,很好吃……BALABALA”
  華淩任李昊豫在那裏說個不停,不過心裏一處說不感動是假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即使有些習慣自己已經改變了。比如不喜歡吃海鮮,比如不喜歡吃生菜,比如……。現在食物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不一樣了,可是自己終究不想打擾他。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太美妙,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真正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一個無所謂的人,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樹木落下了葉子,襯托著兩個坐在石桌上的人,這一刻真的很溫馨。
  這一刻太美好,如果時光不能止於過去,那麼至少現在的的時光能夠過的緩慢一些,再讓自己體會多一些名為幸福的感覺……哪怕只是錯覺……
  “你過來。”李悠語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人就說不出的來氣。
  “是。”火蓮又前進一步。她的宗旨就是:離麻煩遠一些,麻煩永遠是麻煩。
  “站到我面前。”李悠語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是。”火蓮終於磨磨蹭蹭的站到了李悠語的面前。
  諾大的平安殿只有她們兩個人,其餘人都被李悠語趕了出去,所以火蓮才會有些緊張。現在她的身份可是一個沒啥權勢的丫鬟,要是被打了,被罵了,自己能不能殺了她?能嗎?不能!
  火蓮在心裏都翻白眼了。
  “葉兒哥哥平時都在做些什麼?”
  李悠語問著話的時候臉是朝地的,火蓮看見她的臉色,只當做是小女人的羞澀。
  不過這話讓火蓮更翻白眼:原來這公主是發春了。不過問題還是要回答的。
  “回公主的話,五皇子平時喜歡看書,尤其是喜歡在麒麟殿院內的柳樹下看書。”火蓮就把華淩喜歡看書的事情告訴這位平安公主,反正今天她也看到華淩看書的樣子了。
  “哦,那還有其他愛好嗎?”
  “暫時還沒有。”火蓮低眉,在暗月宮的時候,華淩倒是彈奏過琴的,不過她可以說嗎?不可以。
  “你是葉兒哥哥的貼身丫鬟嗎?五年前好像就見過你。”李悠語看著火蓮,歪著頭狀似天真的說。
  “奴婢是五皇子的貼身丫鬟,五年前因聽聞五皇子離去的消息,便打通了人脈,跟隨著其餘麒麟殿的奴僕們去了皇宮外,最近才偶然在宮外碰見皇子,因以前發誓要對皇子忠誠,遂跟著皇子到了宮內。”火蓮說出在心裏不知想了多久的借口。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蓮兒。”
  “哦。”李悠語可愛的笑著,火蓮則是心裏發毛。
  “若是公主沒有什麼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等火蓮退下,李悠語臉上的表情消退了。


☆、第三十章當年的事情


  李悠語穿過一條悠長的小道,道路旁的雜草橫生快要把路遮蓋住,在這裏樹木肆意的生長,林子裏悠悠蕩蕩的回響著鳥鳴聲,偶爾李悠語的裙子會被草勾住,但她卻仍是向前走去,仿佛前方就是璀璨的陽光,結束她的迷茫。
  看著破敗的房子,李悠語輕輕地歎了口氣,她來這不止一次的了,可是每次來都會從心裏生出一股子的淒涼。爬山虎布滿了整個籬牆,院子裏的地是簡單錘過的,一到下雨天滿是泥濘。
  李悠語悲哀的看著這座房子的時候,一個穿著灰布衣服的尼姑拿著一個木盆走了出來,看見李悠語然後對她笑了笑,眉眼間是掩不住的芳華,以往的高傲的菱角如今已經被磨平了。
  誰能知道,她是以前的皇後?
  李悠語福了福身子“母後。”
  “知道嗎?悠語,比起母後我更願意讓你叫我娘親。”那女子恬淡的笑了笑,她真的釋然了一些本不該太過於計較的東西。
  “娘親。”李悠語嘴角含著苦笑叫出了口,在皇家,娘親幾乎就是個神聖的字眼了,普通人家的親情,自己何時能夠得到?
  “哎。”女子嘴邊含笑來到李悠語的身邊,輕輕執起她的手,拉她到房間裏做下。
  李悠語有一陣子的恍惚,環顧四周,她突然覺得心裏酸澀,這個房間就只有一個床,一個衣櫃,連面鏡子都沒有。
  “你……不恨他嗎?”李悠語看著手中的茶杯,眼中有著不明的情緒,似悲似怨。
  “恨誰?你父皇嗎?”她停頓了一下,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可是你不覺得我是幸運的嗎?其他的嬪妃都被遣散出宮了,嫁做人婦的女子被夫家趕出去你知道是多大的屈辱嗎?我能死在這裏就是幸運的。雖然剛來的時候我確實諸多地方都很不適應,但是兩三年的時間足夠讓我適應了。而且遠離陰謀布滿的中宮,我真的覺得很放松,既然我已經沒什麼東西可失去了,自然也就沒必要那麼累了。”說這話的時候,女子臉上是寬容的,大度的。對一切釋然的。
  李悠語覺得她不了解她的母後了“那我呢?我該如何生存下去。”
  “悠語,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對任何事情你有你自己的主張。”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用慈愛的目光打量著她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女兒了。
  “是嗎?”語氣盡是不解,以及哀怨。
  沉默在這個略顯狹小的房間裏蔓延。
  “你……是不是喜歡五皇子李廡葉。”女人躊躇說出口,她早已知道答案,卻任不死心,這其中牽扯出來的東西太多太多。
  抬頭仰望著天空,悠悠的說到“也許吧,我覺得我和他很像。”他是自己心裏的依靠,說不清是否喜歡上他了,只知道能有個想念的人的感覺還不錯。
  果然啊……其實五年前就能看出點來,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五年都沒有變,這是真的動心了吧。
  “那麼……娘親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不解的看著他,母後對自己還有隱瞞的事情嗎?
  她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疼痛著,這些事情她從未更任何人提及,但是為了自己唯一留下的女兒,她豁出去了。“當年李廡葉的母親,也就是華妃,她剛入宮的時候,她父親的身份並不是宰相,而當她正式入宮的時候她的父親就突然變成了宰相,這件事情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因為你父皇從沒有解釋為什麼一個人突然變成了宰相,而華妃非正式入宮前除了幾個深宮的老人和我之外沒人知道,而那幾個老人全部在宰相任職之後莫名死亡。”
  她頓了頓,看向李悠語若有所思的臉,咽了咽口水。“本來我是無心於這件事情的,但是就在那時候……我懷孕了,我當時非常的小心謹慎,因為由於女人間的妒忌而導致流產的不在少數。就在一次與華妃的見面中,我不甚掉入到荷花池中,我的孩子就這樣流掉了,華妃沒有救我,她就在岸上看著我掙紮,若不是走來的宮女救我,我可能就真的不在人世間了吧。你知道我當時多恨嗎?若是華妃願意拉我一把,我的孩子怎會死掉。
  之後我就派人跟著華妃,伺機報複她,誰知道被我發現她和暗月宮的關系。”
  “暗月宮?那個人人害怕的殺手組織。”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嬪妃怎會和殺手組織聯系上。
  “當時暗月宮並不是多麼的出名,經後來調查才發現它是殺手組織,而她就是殺手組織的宮主的女兒,所以那個宰相就是暗月宮的宮主,而且我能感覺的到,你父皇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依舊寵著她。
  我那時發現我越來越不明白你父皇了,所以我感到害怕。就再我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她懷孕了,李廡葉就這樣誕生了,不過可惜幾年後李廡葉被確定是個先天性的傻子,當時皇上十分不愉,好幾天都沒有去華妃那裏,而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宰相那幾天總是行色匆匆的。不久宰相一家除了華妃以及李廡葉都被殺了。是皇上的命令。隨即華妃就被打入了冷宮。看著華妃一家沒什麼好下場,我當時是幸災樂禍的,那時候又想起我胎死腹中的孩子,我就把李廡葉推進了荷花池,沒想到到因禍得福使他腦子清明了過來。”
  “你說宰相是暗月宮的宮主,那麼皇上殺死宰相,暗月宮沒動靜嗎?”
  “這也是我很好奇的一點,暗月宮那幾年十分的平靜,也沒有接任務,我懷疑你父皇早已經控制住了暗月宮。當然這只是猜測。若不是你父皇念我是他的結發夫妻,我想我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父皇從來不是什麼心軟的人,相反他真的太冷了。
  從那以後我就注意著暗月宮的消息,然後便是李廡葉的消失,當時暗月宮隱匿了所有的消息,一點點都沒有。然後便是幾年前暗月宮的鼎盛,可是當時你父皇很平靜,到處都在忙著統一的大業,所以我又覺得和你父皇是沒有關系的。”
  “所以你是說李廡葉是暗月宮的宮主的外孫,而父皇跟暗月宮的關系又很密切。娘親,你說李廡葉消失的那五年父皇會不會早就知道他在哪裏?”
  “我不知道了。因為那幾年我真的很心寒,你父皇居然要把我們遣送出宮,若不是我跪著懇求你父皇,並說願意在冷宮當個尼姑,你父皇也會把我送出去的。事到如今,我是終於明白那個男人有多沒有感情,有多冷漠,我們在他眼裏什麼都不是,當初的那些勾心鬥角恐怕在他眼裏只是趣味的一種吧,我現在真的覺得以前的我很可笑也很可憐。”
  李悠語抱住女人,閉上了眼睛,她在消化著,消化她從不知道的事情,這對於他來說有些不可思議,這個皇宮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第三十一章李撰的愛

  昏暗的屋子裏,一個男子靜靜地坐著,他的臉透著病態的白,眼睛半眯著,靠著床頭,他的眼在看向前方又似乎沒有看任何東西,像是垂死的人一樣發出歎息,他已經忘了在這個地方呆了多少天了。
  突然門被打開了,陽光迫不及待的沖進這個昏暗的房子裏,卻無法射到男子所在的方位,然後房門又被無情關閉了,男子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似是對這一切都沒有反應,但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眼眸深處是一種哀怨,悲涼。
  “翔,你不要這樣,這樣不吃不喝你遲早會垮的。”男子撫摸著他的頭頂,可是那名稱作翔的男子並未抬頭去看他,就像是一個破敗的傀儡娃娃,沒有思想,沒有感情。
  “翔,究竟要怎樣做你才會愛我。”
  “呵。”男子嗤笑一聲,終於抬起頭直視他,眼睛裏滿滿的是嘲諷“李撰,你把我困在這個地方,就認為我會愛你?”
  “不!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我想讓你想清楚,其實你是愛我的,對嗎?”
  “愛你?不可能的。”男子緩緩搖搖頭,一瞬間李撰的臉色退去了所有的顏色,蒼白著看著搖頭的男子。“知道嗎?除非你用這種方法困住我一生,否則我一定會離開的,不顧一切的離開。”
  “那……困你一生又如何。”李撰的聲音帶著拋離一切的決絕。
  “那麼到最後你只能守住我的屍體。”男子悠悠的說著,看著窗戶,似乎能透過這窗戶看到外面廣闊的天空,以及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孩子氣的笑臉。
  “不,不要這樣,我不要……”李撰搖頭,不停地說著我不要。突然他眼睛緊緊的盯住男子“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為什麼?我哪裏不好了?”
  “為什麼?”男子似是想起了什麼,恬淡的笑了“因為我有個喜歡的人了,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同樣的他也非常非常愛我,否則他不會……”甘願自己犧牲而不傷害我。
  李撰搖了搖頭,緊緊抱住名為翔的男子,“我的愛,你難道一點點都感覺不到嗎?”李撰的手在顫抖著,他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人,自己對他的好,他仿佛全都看不見一樣。
  五年了,自己全心全意對待他五年了,結果呢?自己也會累,也會痛,可是更不想放手,誰能告訴他,如何放手?
  “翔,聽我的話,現在先吃飯。吃完飯之後我會考慮讓你出去。”
  本來想開口的拒絕,結果在看到男人的小心翼翼以及祈求的眼神後,點了點頭。明明知道是謊言,明明知道的,卻還是……
  一口一口的機械般的吃下去,他察覺不到飯菜的香味,在這個昏暗的,察覺不到生的氣息的地方,自己只能透過唯一能看天空卻被木條封死的窗戶,自己仿佛是牢籠裏的鳥,明明看的到希望,卻不得不在逐漸的失望中認清。
  等李撰走了之後,翔慢慢爬到床下,拖出一個桶,然後嘔吐。不停地看著汙穢的東西從自己嘴裏吐出,看著自己吐得面無人色,看著自己吐到快要窒息。
  大部分的食物都被吐光了,明明知道……明明自己知道吃下去一定還會吐出來,為什麼看到他的臉就說不出拒絕的話呢?
  頭發順著肩膀散落著,五年的時光確實很長了,自己的頭發都已經那麼長了啊。
  實體穿越果然很難受,自己的身體跟這個時代的磁場格格不入,如不是李撰,自己可能早就死了吧……
  這個地方越來越排斥自己了。
  我親愛的華淩,我穿越千年前來尋你,結果……五年了……你在哪裏?我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我好害怕……
  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一個男子默默閉上了眼睛,他在祈禱,祈禱他愛的那個人能夠在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第三十二章
遇李撰


  華淩坐在蓮池旁邊,眯起了眼睛,享受似的靠在了蓮池的亭子裏。而後又想起了李廡葉的記憶,被人推進蓮池而死去的他,本來想為他報仇,結果卻因為種種事情使他措手不及,竟忘記這個事情了。
  回到皇宮內自己不是沒有打探過皇後的事情,眾人皆說皇後已經死去了,剛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裏一陣詫異,而後更令他詫異的是李昊豫居然把所有的嬪妃趕出了宮,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的自己說不開心是假的,因為當年的離開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也感覺到他不會給予自己渴望的一人一生一雙人的感情。
  那麼,現在的自己呢?是怎麼想的?自己是喜歡李昊豫,這個五年的時間居然一點都沒有變,反而越來越深,自己以前只知道逃避,等反應過來時,那個人的身影其實已經刻印在骨髓深處了。
  自己從未恨過他,因為喜歡,所以他就是唯一,這樣的他做出什麼自己大概都是能原諒的吧,只是好恨這樣愛著他的我,並在這個無法被獲得寬恕的憎恨中萬劫不複。
  我的愛……
  華淩站起身,漫步走著,或許是漫無目的,或許是……看著不遠處的雲霆殿,他黑了黑臉,轉身便想往回走。
  “五弟?”一個驚喜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激動。
  華淩站住了腳步,看著疾步向他而來的人皺了皺眉,隨即便欲行個禮,卻被眼前的人制止了。
  “五弟好久不見。”淡淡的微笑在男子的臉上浮現。
  “太子……”未說完便被眼前的男子制止“叫三哥就好了。以前你還不願意叫我三哥呢,總是李撰李撰的叫。”
  “那是我年少無知,還望……三哥不要在意。”
  “是了,我怎麼可能在意呢?趕明咋哥兩去喝一杯怎麼樣。”李撰的口氣使華淩覺得很溫暖,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暗夜一樣,自己以前最好的哥們。
  不自覺的就答應下來李撰的要求。
  “那就這樣說好了。”李撰在華淩的肩上拍了拍,轉身走了。
  錯過的時候,華淩在他的身上聞到一種味道,以前很熟悉的味道,是什麼呢?真的很熟悉……
  李昊豫聽到奴才匯報說葉兒在雲霆殿門口,他差點一蹦三尺高,結果一來就看到了李撰的爪子在他的葉兒身上,而葉兒居然沒有甩開!而且李撰都已經走那麼原來,葉兒居然還盯著別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心裏敲響了一個大大的警鐘,自己的葉兒很可能喜歡上自己的三兒子了!
  李昊豫眯了眯眼,若是自己把李撰發配到邊境曆練呢?
  隨即李昊豫又苦笑的搖了搖頭,若是葉兒真的喜歡李撰,自己那樣做恐怕葉兒會恨自己吧,這份感情自己維系的已經很辛苦了,不能,也不可以再有一點點的裂痕了。
  話雖這樣說,但若是李撰真的擋了自己的路,那麼就休怪自己不講父子之情了。
  用盡所有的力氣,使自己的表情變得自然,帶著微笑,他走進他的葉兒。
  “葉兒。”
  聽到李昊豫的聲音,華淩心裏一暗,自己居然沒感覺到他的到來,是因為他對於自己太熟悉了嗎?
  “你……不舒服?”看到一臉便秘似的李昊豫的臉,華淩毫不客氣的說出口。
  “沒,沒有。”李昊豫咳了一聲,隨即又抬起頭來“葉兒今天想吃什麼?”
  “隨便……”
  又是一樣的話,李昊豫歎了口氣。
  “你覺得現在的太子怎麼樣?”
  “?”
  “是這樣,他畢竟是以後繼承大統的人,你覺得他怎麼樣?”
  “算是比較聰明的那種人。”淡淡的給了個評價。
  “沒了?”
  “沒了。”這麼簡短,是不是就意味著葉兒根本不喜歡李撰?肯定是!於是某位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第三十三章夢中之人


  朦朧中,誰在輕呼著我的名字,那麼的柔和,那麼的心疼。
  “曉風……”
  悠悠轉醒,眼前映入無比熟悉的布景,是曾經的自己記憶裏最溫暖的地方。
  “曉風,起床了……”
  這是誰?為什麼聲音那麼的溫柔,為什麼自己會感到那麼的甜蜜。
  他推門進來了,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用他的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真是的,本來頭發夠亂了,你還揉。”這個撒嬌的聲音是自己嗎?
  “呵呵。”一聲輕笑,帶著寵溺“好了,快起床了。”
  看到自己幸福的刷牙。
  “這是你自己做的?”看著眼前的黑乎乎的面包,自己心裏一陣汗。
  “對啊。”某人似乎美得冒泡呢。“快嘗嘗看。”
  小心翼翼的吃下一口旁邊看起來還好的炒雞蛋。
  好吧,他終於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比如讓眼前的人做飯。有些東西不能吃,比如眼前的人做的炒雞蛋啊~~~
  不過,他似乎很期待呢。
  “還好。”他聽見自己說了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表情,只知道他似乎很開心。
  “那,你也吃吧。”自己果然很壞心眼。
  “不要。”果斷拒絕。
  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抽搐了“為什麼?”
  “看也知道不會好吃。”
  好吧,自己有了想殺人的沖動了。
  這個時光自己好像忘了一些東西。
  “彭。”什麼聲音,眼前怎麼變黑了,那個溫柔的人怎麼走了?
  回來……回來……
  “回來……回來……”嘴裏不斷的呢喃著。
  “翔……怎麼了?……好燙!快傳太醫!”
  手被握住了……不自覺的回握住,很溫暖呢。
  “曉風……要幸福啊……”這是誰在說話……好飄渺的聲音……
  “華淩!!!”猛地一個翻身,眼前映入了古樸的房間,昏暗的視線,竟一時不知道身處何地。
  “這是……哪裏?”嘴邊呢喃著,然後意識昏暗。天地都在旋轉著,自己好像正身處在一個沼澤地,慢慢的滑下去。他看到下面有個人的面孔,很熟悉。
  看著眼前的人兒再次陷入黑暗,李撰皺緊了眉“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旁邊瑟瑟縮縮的站著一個丫鬟,看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
  知道嗎?翔,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的樣子;還因為,和你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為我而做的事;還因為,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我愛你,因為你能喚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的傻氣我的弱點;我心裏最美麗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
  可是你的目光何時才會追隨著我的身影……

  “葉兒,快點吃。最近你都餓了。”
  華淩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其實他非常的無奈,明明瘦的就是眼前的人,還拼命的說是自己。
  已經變尖細的的下巴襯托著他完美的弧線,越發清瘦的身體卻被別人稱為有種妖嬈美,可是在自己眼裏,這是多麼的刺眼,而他竟還不知道疼惜身體,看著他每天批的奏折,不自覺的每天開始皺起。
  “你也吃。”夾起一夾子菜,放到了他碗裏。
  眼前的人似乎愣了半響,隨即像是得到什麼寶物似的,一點點吃著自己夾給他的菜。然後不自覺的,自己的嘴角似乎彎起來了。
  薄薄的,淡淡的,只屬於兩個人的一種名為溫馨的東西,漸漸地在四周蔓延開來將兩個人包裹,形成一個只屬於兩個人的空間。


☆、第三十四章懷戀


  吃完飯後的李昊豫,又如往常一樣坐在案殿前批著奏折。而華淩就躺在躺椅上看著五年前留下來的書籍。
  五年前的記憶與現在重合,相容,竟有種分不清現實和回憶。閉上眼睛,享受著此時的寧靜。
  李昊豫抬起頭,卻發現華淩已經睡著了,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懷中,放在了床上,用手撫摸著他長長的睫毛,白白的臉頰,薄薄的雙唇……唇,他頓了下,盯著他的臉,越發覺得他的葉兒真的是美豔動人,臉離得越來越近了,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緊張的一天。
  手慢慢滲出了汗,他盯著華淩,慢慢閉上了眼睛,嘴唇終於靠在了一起,他卻不敢有過多的動作了,他的葉兒太敏銳了,若是被發現了……後果絕不是自己能承擔的起的,真的……再也經受不住他的離開。
  鼻口間皆充斥著葉兒身上帶著淡淡青草香味,他慢慢的後退,後退,盯著葉兒的臉頰仔細的看,慢慢的撫摸著。
  門外忽然出現一個有些沉穩,但很小的聲音“皇上……”
  李昊豫歎氣,為華淩蓋好了被子,然後轉身離開。
  當門關上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原本應該熟睡的人卻張開了眼睛,眸子裏清明,他撫摸著自己的唇,眼神複雜的看著門外,然後閉上了眼睛。
  “什麼事?”
  “今天中午時,太子發瘋了一樣傳召了太醫,據下人說是一個叫王翔的男子,是否要查查?”壓低了嗓子說著話,透露出一些深沉。
  帝王家從沒有真正的親情可言,凡是太子,皇帝都會派人去查看,或是查看他的勢力,或是勘測他的實力,或是保護他的安全。
  “去查查看。”
  “是。”
  ……
  手不停的顫抖著,勉強撐起了身子,卻發現不是自己原本住的地方,不再是那種昏暗到看不見的地方了,在這裏,自己可以看見陽光燦爛,只是為什麼心卻一點點的冷了下去。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頭發又長長了些許,可是那個人為什麼一點點的消息都不曾有?
  時間的沙漏沉澱著無法逃離的過往,記憶的雙手總是拾起那些明媚的憂傷。
  我總是不停地回憶著過去的時光,卻在一次次的清醒後失望,你的臉已經變得那般的模糊不清了,可是那些細微的,帶著關懷的動作卻總是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五年的時光了,為什麼沒抹去你留在我身邊的氣息呢。
  有水珠落下,順著長長的睫毛,劃過白玉般的皮膚,從尖尖的下巴處落下。
  在光和影的交錯處,一聲歎息打亂了王翔的思維,他慌亂的抬眸,然後有種莫名的尷尬感。“李撰……”
  “翔,你是否真的需要飛呢?我的束縛是否真的只是束縛呢?”話語滿含著失落,可是嘴角卻掛著笑,一種名為苦笑的笑。
  一種慌亂感充斥著身體,他錯愕的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你不吃不喝不就是想要離開我嗎?”很平淡的聲音,卻忽略不了他聲音的顫抖。
  王翔很想搖頭,他只是身體的磁場與這個時代相斥而已,可是,身體太虛弱了,動不了了。
  “你喜歡的不是我,永遠也不會是我,我很明白,很明白。”聲音越發的小了起來,到最後只剩下喃喃低語之聲。
  “李撰……”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不要,不要說,求求你,現在什麼都別說,讓我靜一下,靜一下。”轉身欲踏出房門,卻微微一頓道“你若想走,便離開吧,只是希望你在這府裏養好身體在走。”
  他的話說完,王翔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開心,反而有種失落感,為什麼,為什麼……
  你在我生命中留下不褪色的傷口,就如流星的墜落絢麗地點亮了整個星空,這刹那過後世界只是回憶的沙漏。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一滴一滴凝成熱淚;你走的那天,我決定不掉淚,迎著風撐著眼簾用力不眨眼;我常對著自己笑,閉上眼,以為我能忘記,但流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我在想…有時,愛也是種傷害……
  淩……
  撰……


☆、第三十五章父皇要見你


  低垂著眸,看著手心裏的紅繩,勉強牽起的嘴角卻如此的猙獰。
  面前的人兒,不停地說著話,鵝黃色的衣衫不停地晃動,她似乎是不安,又似乎是興奮。
  “不知平安公主來訪只是為了給……一個紅繩?”不知道用什麼自稱,只好省略掉。
  李悠語這才停了一直說太子如何好的嘴,也停下了泄露她心情的動作,興奮。“怎麼會呢?皇兄把你當成寶貝般供起,我當然要來看看了,說不定就是未來的皇嫂啦。”看似純潔的臉,嘴角的一抹笑卻泄露了她的心情,諷刺的,不堪的……
  “公主真會開玩笑,草民與太子不過是能談的來,何談什麼‘未來皇嫂’,男子如何能當媳婦呢?”是啊,草民……太子……本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本來從未有過的階級念頭,此刻卻在腦海中乍現,一瞬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如何不能?我相信只要相愛就能在一起的。”
  堅定地眸,只是深處卻是鄙夷吧。王翔淡淡的笑了“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草民從未想過以這樣的方式踏入皇宮,更何況……”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怎麼了了?”果然上鉤了。
  “更何況我還想要個嬌妻和一個大胖小子呢。”露出靦腆的笑。
  “你……”猶豫了一會,終究是沒說什麼。“那王公子一定要好好休息了,本宮以後再來看你。”不明白這女人想幹什麼,不過也不會是好的事情,原來這宮裏竟是沒一個人真心對待李撰嗎……
  渾渾噩噩間似乎看見了李撰,但是他身後又似乎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人是……是了,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淩了。
  我如此執著想要留在你的身邊,而你究竟在哪裏,不知愛對愛錯,不知緣深緣淺,不知是否應該要堅持,其實自己只要在退一步,退一步……那個人就會在身後守護自己吧。
  突然又想起昨天李撰的那句,“想走就走吧”心口一悶。是了,他也不會再停留在原地了,那麼自己是錯了嗎?五年了,其實早就累了,什麼支撐著自己,大概就是李撰的溫柔使自己忘不了華淩對自己的溫柔吧,只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樣,不一樣……
  曾經天真的以為不管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有多長多遠,感情一定會恒久不變,因為愛是沒有理由的……曾經以為自己的愛情能夠長久,以為真心的付出就能夠換來幸福。其實錯了……早就錯了,我早就在等待中消磨了愛,留下的是對華淩不放棄的等待,等待什麼呢?大概還是一如期望中的放縱和寵溺吧。
  “翔……”誰在說話?
  “醒醒……”似乎是他的聲音……
  “快醒醒……小豬頭……”這是華淩的聲音!
  猛地驚醒,卻發現旁邊只有李撰一個人。
  “你剛剛,叫我豬頭?”小心翼翼的問,卻不知在期待什麼?
  “沒有啊?”
  “哦,是嗎?”皺緊了眉,卻不知道在失落什麼。那麼寵溺的話語,果然只會是華淩嗎?
  “好吧,看你確實也像個豬頭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睡著了呢?明明還那麼晴朗的天。……我覺得我以後也叫你豬頭好了,小豬頭,嘿嘿。”如同一道陽光般,照亮了王翔的心,一瞬間竟看到他的影子,心裏一緊,隨後釋然的笑笑。
  “對了,聽說平安來找你了?”
  “嗯。”悶悶的,有些不喜歡那個女孩。
  “那她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算了,別說了。”
  “嗯,你說不說就不說。”淡淡的話語,卻不知道此時的他心裏的緊張,昨天的劍拔弩張,他已經不想重演了。
  一雙手把王翔樓住,愣了一下,剛想掙脫,卻感受到了他的手心透過衣服把高高的熱度傳給了他,包括那濡濕的汗,不竟覺得好笑,一瞬間忘記了掙紮。
  而他的沒有掙紮讓某人很是高興,“對了,父皇說要見你。”
  “什麼?!”懷裏的人掙紮出去了。


☆、第三十六章注定不是過客

  仰望著天空中的白雲,以往只傷感於白雲逃不出天空的掌控,現如今覺得白雲也不完全是不幸福的,至少它還有天空作為依靠不是嗎?至少它能享受著天空的溫柔呵護不是嗎?至少它不是孤單的不是嗎?
  其實自己沒必要去躲避,竟然心裏早已經承認了他在自己心裏的地位,那麼為什麼自己不大大方方接受他呢?哪怕最後還是遍體鱗傷,也能體會到那滋味不是嗎?
  自己真的不是那麼矯情的人呢,竟然愛,那就放手去愛吧,想那麼多可不是自己的本色啊。
  跌倒是一次紀念,更何況早已過去了。我又何必執著於此,放開心結我才能真正飛翔。
  我想和你再一次,執手坐看雲卷雲舒,我們將一起笑著,可是……不知道當我們想笑的時候,會不會卻是潸然淚下呢。
  男子閉著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薄薄的唇抿著,發絲在微風的吹拂下風揚著,鏡頭拉遠,林蔭下他的臉變得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從他周圍的那些氣場看,某人似乎心情變好了,但,又似乎變得複雜了起來。
  另一邊的龍殿上。
  一個人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把玩著頭發,嘴角戲虐的揚起,狹長的眼眸裏滿是促狹,輕輕眯起著。
  地下站著一個人,面上是無表情的,但眼睛深處卻滿是恭敬,頭顱微垂下。他,在報告著他讓他去查的事情。
  “哦?這樣說撰兒是喜歡那個男人了?”最後的一個輕揚,更顯現出男人的惡劣,他感覺到一些好玩。平時不苟言笑的三子,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呢。“有趣呢。”
  地下的人嘴角微微抽搐著,但竭力不讓自己太過明顯。其實他想問那李撰不是您兒子吧,聽到這樣的消息,您就覺得有趣?
  “但是……”上面的人微微撚眉“太子啊,就注定會失去一些東西呢,是江山還是愛人呢?那幫老狐狸可不會那麼輕松地讓他兩樣皆有呢,哈哈。”如果沒有他最後那句笑聲,勉強還能覺得他是在乎自己的兒子的,但是,現在,真的不可以那樣認為了吧。
  “現在太子還在那個王翔的房裏?”
  “是,現在似乎又有了些爭吵。”原因嘛,貌似是咱們偉大的皇帝要接見王翔的事情。
  “哦?吵著呢,那就明天再接見吧,總要要別人吵完了再說,你說是不是?”
  地下的人面無表情,但是仔細看他的嘴角已經抽搐到麻木了。
  “嗯,那我現在去找葉兒吧。”
  某人歡脫的走了,留下一個燦黃燦黃的背影。
  剩下的那個人更加嘴角抽搐的看著一秒變化的自家的偉大的皇帝啊,一秒鐘就不偉大了。
  但只是一瞬而已,他的臉就又是平靜的樣子了,轉身消失於大殿之上,整個大殿靜悄悄的,不一會一個女子推開了殿門,輕輕歎了口氣沒有進去,而是又把門關上。正欲轉身離開。
  這件事情自己不能參與過多了,李昊豫和宮主的事情自己終究是不能插手的,在這個宮裏,突然發現失去了依靠。
  “喂,你不是三皇兄的丫鬟嗎?在這幹嘛?”一個穿著鵝黃色的衣衫的女孩出現在面前,太陽閃花了她的眼,在那瞬間她似乎看見了夢幻般地人。
  但也在那瞬間,心猛地疼痛。
  等到李昊豫來到雲霆殿時,華淩已經坐在林蔭下喝茶了。
  本來想早點告訴他,結果那麼長時間都沒來,那麼他可不可以不說。
  心裏氣不過只能拿水來撒氣,一來二去的竟喝下大半壺去【那茶早已經是涼透的了,只是華淩忘了換,下人自是也不敢的】。等到李昊豫回來他的肚子已經隱隱的疼了起來,但一直隱忍著,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
  “葉兒。”李昊豫自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詢問。“葉兒哪裏不舒服嗎?”
  “哼。”回答給他的只有這一個輕哼,令李昊豫不禁摸了摸鼻子,仔細想著自己又哪裏惹他不開心了。
  “?”
  “我說,我覺得自己又那麼一丟丟的喜歡你了。”尷尬的轉過臉,看著不遠處,咦?那是什麼?挺好玩的。咦?那又是什麼?也挺好玩的。看來看去就是沒敢看李昊豫的臉。只是等了老久都沒有聽到面前人的回答,華淩心一緊,扯出一個笑“只是一丟丟而……”‘已’被堵在口間無法出聲。
  等吻到面前的人手腳無力,身體發軟的時候,李昊豫才的停下,激動的看著眼前的人兒。“是你說的,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臉上的表情太幸福了,幸福到華淩感覺他的心臟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和他離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這是你的承諾哦。”貼在他的胸口,抬頭看他,他笑得很孩子氣呢。真是有些可愛啊。
  “喂,只是一丟丟哦。”可愛的神情總是令人忍不住欺負。
  看著面前的人有些委屈的挎著臉。華淩笑了。“以後看你表現啊。”原來自己終是不忍心看他委屈……話說也就自己能讓他委屈。
  果然,一個大大的笑臉出爐了。
  ‘可是讓自己等那麼久,似乎有些不爽啊。’華淩有些憤憤的想著。隨即挑挑眉“說不定你表現差了,我會把喜歡的感覺都收回的。”嘻嘻的說著話,面前的人卻突然變了神色。
  李昊豫一把抱住他,“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會好好守護你,會好好對待你,我會好好表現的,所以,別再收回你的愛了,好嗎?”聲音雖然極力忍住,但是顫抖的聲線卻仍是轉入了華淩的耳朵裏。
  華淩一噎,他沒想到李昊豫那麼敏感。是了,或許再來一次那樣的分別,自己也會受不了吧。正想說些話安慰他,肚子的痛又來了,他只能快速的推開李昊豫奔向廁所。
  而李昊豫在原地用一種複雜的神色看著華淩走遠,“葉兒,別再,別再離開我了,好嗎?無論未來你會知道些什麼,都千萬別再離開了……”
  風吹散了他的聲音,飄散在紅塵之中。
  是不是不站起來就不會倒下,是不是不牽起手就不會分手,是不是不想愛最後便不會恨,可是……我放不下了,我和你早已經緊緊相握的手放不開了,路還很長,我不會再一次令你從我身邊逃開的。
  你和我,注定不會只是一個過客。


☆、第三十七章會面(—)


  慌亂的看著一大堆的丫鬟僕人為自己穿衣打扮,長長的青絲被撩起,細碎的水晶散落在發絲間。一襲青色的長衫穿在自己身上,腰帶上繡著繁複自己不認識的字體。似是秀美,似是張狂。長長的衣擺垂地,衣袖處也同樣是繁複的文字。詢問下人才知,這是一種祝福語,至於具體是什麼,倒鮮有人知曉。
  李撰進來時,便見到這樣的王翔,一時竟忘記言語。稍顯小麥色的皮膚由於這幾年不見陽光愈發的白嫩,細細的腰不及一握。蓮藕似的手臂因擺弄發絲而露出來,粉嫩的唇輕抿起,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望著自己,裏面似乎盛滿了柔情,但又有著……憤怒!
  李撰立馬回神,將手放在嘴邊“咳。”的一聲,原本忙碌的人全部停下來看著他。他揮一揮手,整個房間裏就只剩下李撰和王翔了。
  王翔一撩頭發,對著李撰笑了笑,這本是個陰險的笑,卻在李撰眼裏成了紅果果的勾引啊~
  李撰眼睛發光,差點撲上去,可是他還沒忘記今天的會見。
  走上前,笑眯眯的說“走吧,讓父皇等的太久也不好。”
  王翔一甩袖子。翻了下眼,正欲走,卻被李撰拽住了。他輕笑著,在光和影的分界線出模糊了線條“你知道這些文字代表的意義嗎?”他摩擦著王翔袖子上的文字。
  王翔很是老實的搖了搖頭。
  李撰又是一陣輕笑,他慢慢撫摸著他的頭頂“你是我愛人。”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初代的語言,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這種文字了,不過皇族的人是都知道的。”
  王翔心頭一緊,他這樣做就表明把自己介紹給了所有的皇家人。感受到李撰正在看他,他扭過了頭,錯開了李撰的眼光,自然也錯開了李撰眼底的那瞬間的決絕以及哀傷。
  不管是誰,都不會讓他們妨礙到我們!
  “走吧。”王翔說著話,卻感覺到了喉嚨的幹澀,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心。
  “嗯。”聲音是歡快的,卻仍是感覺到他在顫抖。
  等步入殿前,一個人早已等在了那裏。他輕輕地頜首,讓他們進去,沒有表情,看不出心情,只是那裏面絕沒有對待太子應有的禮貌罷了。
  李撰也沒有追究,他知道那是父皇的隱士,自己是沒權利支配的。只是訝異於隱士大白天就這樣站在門前。卻只是一晃的時間,隱士就消失了。
  李撰這才整了整衣衫,敲了敲門。
  而王翔卻有些愣神,他覺得那隱士的冷漠和剛認識華淩的時候,跟華淩的氣場好像。等到聽見李撰在敲門了,才慌忙的回神,有些狼狽。
  踏進屋子裏,卻見有一個人端坐在最中間的位子,想必就是李撰的父親了,可是也未免太年輕了吧,看樣子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還有一個人坐在他左手邊的位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著,略顯慵懶,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卻給他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還有,就是心底揮之不去的熟悉感。
  煩躁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卻怎樣都平靜不下來,尤其是在那個男子望著李撰父親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能感受到心底的苦澀。以前華淩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是這樣的溫柔,不,有一些不一樣。
  當男子終於把頭扭過來看見李撰和王翔的時候,他的眼底劃過了驚愕。這個人,王曉風?
  兩個人就這樣注視著彼此,一瞬間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第三十八章會面(二)
(1567字)

  兩個人就這樣注視著彼此,周圍的一切似是都不關他們的事情罷了。
  李昊豫皺了皺眉,冷哼一聲,華淩這才回神看了看李昊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可沒忘記自己現任情人那是小氣非常啊,上次他看了火蓮一眼,誇了聲越來越會演戲了,他丫的都能找個理由把火蓮由他的貼身侍女改成普通侍女,若不是火蓮的身份特殊,她還能不能在皇宮裏待下去都是一個重大的問題。更何況昨天才承認他是他情人,現在就這樣盯著人家看,估計……回去又得生氣……你說他累不累。
  而且……曉風?怎麼可能是曉風呢。曉風應該還在現代,這個人應該只是曉風的前世罷了,就如同太子李撰不是暗夜一樣吧。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真的很搭配呢。
  王翔回神時就看見他正對著皇上笑,那眼裏的柔情很熟悉呢。驀地心一痛,牽扯起一抹嘲弄的笑。
  這邊廂李撰拉著王翔彎身行李“兒臣(草民)拜見父皇(皇上)。”兩個人就這樣行李,待都起身時,李撰又拉著王翔對他說“這是我五弟李廡葉。”
  王翔只能又行李“草民見過五皇子。”
  “免禮。”淡漠的語氣卻不知為何,王翔有些心痛,再一次抬頭深深地注視著李廡葉,卻不知自己將那份痛也傳遞出去了。
  華淩皺著眉頭。
  總覺得哪不對勁,哪呢?
  李撰看著王翔抿緊了唇,李昊豫袖子下的手捏的死緊,誰知道他現在真的很想殺人!
  華淩當然知道他們這一變化,心裏不禁埋怨這個不懂禮貌的人。“太子,趕快把這位介紹給我們認識吧。”華淩看到了袖子上的字,挑了挑眉,他當然知道意思,李昊豫以前可是經常寫給他看的,含笑的嘴角帶了點曖昧。
  “呵呵,這位就是你未來嫂子,我的王妃,王翔,字曉風。”
  華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白,他又一次打量了這個男子,然後也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你說世界上有那麼巧的事情嗎?長得像自己可以說前世,名字像有點說不過去了吧。那麼……
  華淩站起身,邁出一步。拉開了王翔的袖子,在胳膊處一個斑駁的印子躍然在他眼前,這是王翔的胎記……
  王翔一直任李廡葉動作,其實兩個人在剛見面時就明白了,只是現在都在抗拒這個事實。
  李撰看著李廡葉的動作,有些惱火,拉過王翔把袖子放下,同時厲聲喝問“五弟你在幹什麼?!”
  華淩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其實自己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是恨王翔的,畢竟他在自己身邊,說愛自己都是假的,連名字都是假的,最後還殺死了自己。如何不狠,但恨是由愛而來,自己遇到李昊豫之後便很少記起這個人了,過了五年更是把這個人忘記了,如今再見面竟沒有一絲感慨。
  “再見到你很高興。你好。”對,沒錯,在這樣平淡的打招呼就行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王翔會出現在這裏,不過,誰在意他都不在意了,如今才發現,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回神對李昊豫一笑,示意他安心,他能感覺到他的不安。李昊豫回了一個笑容。
  “淩……”看著兩人的曖昧動作,王翔甘心嗎?不,他不甘心。苦苦尋找五年多,不是為了這個答案。
  李撰在聽到王翔說‘淩’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已經沒辦法反應了。他知道王翔最喜歡的也是那個淩。不是他……
  不知誰閉上了雙眼,不知是誰先發出了感歎,感歎這時光的蹉跎,感歎這無言的悲傷。
  相遇的時候已晚,再次相愛的時候好難,可惜王翔看不見,看不見這已注定的結局。
  若放開手還彼此一個清靜,也許四個人都會幸福,只是他不甘,不甘心這痛苦穿越只為尋他,不甘心耗費了家族勢力只為尋他,不甘心五年等待只為尋他,更不甘心,等到的人早已忘記他。
  因為這不甘心,因為這不甘心啊!
  造就了以後的更不甘心。


☆、第三十九章你說,我便信


  王翔步行於小路上,一雙眸低垂著,眼光渙散,嘴角噙著一抹嘲笑,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滑落,他也仿佛沒有感覺般,比起剛去會見的時候那種只有緊張的感覺,現在的他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背脊也微微的弓起,現在的他只想要找個地方好好地想一想,想一想自己為什麼此時興奮和開心的感覺那麼少,少的可以忽略了。
  李撰稍稍錯步於王翔,他臉上是面無表情的,心底裏的苦澀意味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從王翔嘴裏喊出‘淩’的那一刻,他聽見某些東西其實已經碎的再也拾不起了。
  伸出手想要攔住前面快步走的人兒,可是卻又是僵硬的停下。想要不顧一切的攔住他,告訴他‘除了我,你誰都不可以愛!’,想要不顧一切的擁抱他,親吻他。
  可是,沒意義了。不是嗎。在這場戰爭中,自己完敗……
  他沒忘記在第一次見到王翔的時候,他滿身的傷痕,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口中還在不停地呼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有些難以自持的心動,可也是從第一天遇見他開始自己的菱角被磨光,苦笑的頻率也越來越大。
  終究也沒有舍得放手,因為他知道王翔沒有找到那個男子,遲早有一天會灰心的,所以自己盡心照顧他,盡心安撫他,可是哪怕自己將全身心的溫柔都只給他一個人,他也不為所動,反倒是自己越來越深陷,最後竟沒辦法在從這場戰役中爬出來。
  以為總有一天王翔一定是自己的,而那一天就在昨天就要實現了,看見王翔那麼柔順的伏在自己胸上,看著自己抱住他他也沒有掙紮。誰能知道自己當時的愉悅?然而呢……
  終究在這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變為泡影。
  知道嗎?翔,我曾經發誓‘不管是誰,都不會讓他妨礙到我們’。可是那個人是你的話,我又該如何?你教教我,好不好?
  教教我啊,好不好?
  幾人歡喜,幾人愁。
  李撰那麼愁著,李昊豫這邊……好吧,也不歡喜。
  那叫一個愁雲慘淡萬裏凝……
  有些誇張了。沒有萬裏,至少還沒出了這雲霆殿。
  華淩嘴角抽搐的看著雲霆殿上的暗沉氣壓,摸了摸鼻子。
  從一路回來的李昊豫就一直沒說話,那身邊的低氣壓也不是鬧著玩的。
  “那個……”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訕訕的閉嘴。
  回想起以往,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生氣,好像一直都是他追在身後不停地道歉,但現在是自己要表現的時候了吧。
  昨天剛剛許下承諾,今天就冒出個舊情人,哎,頭疼。
  “你,要不要喝茶?”有些僵硬呢,第一次為他做這種事情。
  但是李昊豫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心裏惱火,但只能忍氣吞聲,畢竟現在有理的一方不是自己啊。
  看著他坐在那看書,華淩只好閉嘴,做回自己的躺椅上。
  李昊豫終於沉不住氣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差點讓他吐血,他本以為華淩應該是在暗自反省,結果人家倒好坐在躺椅上安樂的看起書來。
  心裏雖然不滿,可是愛人就一個,若是他再哄哄自己,自己豈能生氣,那個閑人就讓他滾一邊去。
  可是……現在什麼情況,他不理我,咋辦?早知道剛剛就不要那麼拿喬了。
  “咳。”還得是自己打破這尬尷局面,心裏也有了一絲悲哀。
  華淩果然抬頭看著自己,眼中有了絲自己都沒感覺到的複雜情緒。
  “那個人和你什麼關系?”
  華淩張了張口,最後苦笑了一下。
  “那個人和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華淩抿了抿唇。
  “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你的心裏。”
  “我只是還沒有做好准備。”華淩如是說。
  李昊豫冷笑了聲,便垂下眼看書。
  “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你不能理解。”華淩苦澀的說。
  “你說,我便信。”如此堅定的話語,令華淩微微閃身,這樣全身心被信任的感覺,自己竟第一次感受到。


☆、第四十章
我相信


  “你說,我便信。”如此堅定地話語,令華淩微微一震,他抿著嘴笑了。徑自走到李昊豫的身邊坐下。
  華淩閉上眼,似乎陷入回憶的漩渦。“你不管聽到了什麼,都不要開口打斷我。”淡淡的話語,卻承載了太多的回憶。
  “好。”雖不解,但終是答應了。
  “從我五歲那年開始我便一直在神舞血,說實話五歲之前的記憶不詳,隱約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而師傅把我領進了神舞血。”
  “在神舞血,我和兩百多人一起學習殺人的技巧,一起對打,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流,每一天都是在重複著對活人的穴位,以及死人屍體的解刨。在神舞血裏,我們沒有自由。”
  “晚上睡覺的時候要謹防被別人偷襲,因為除了日常的任務,我們還有一個隱藏的任務,殺掉可能阻礙你的人。如果接到的任務相沖,我們就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殺死他們。”
  “這樣的生活終於使我感到壓迫,感到了厭煩。”
  “在一次任務中我受了重傷,是我的同伴暗夜救了我,那一天是我真正審視暗夜,以及我的身份,我終於想清楚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工具。”
  “在為師傅賣命的十幾年裏有人陸續的死亡,最後僅剩下五十多人了。而有一天……”華淩苦笑著說。“師傅要求我們正大光明的打一場,拼技巧,拼武力。那一天血灑滿了我們平時練習的地方,一個接一個的死亡,有男人,有女人。而所有人都是面無表情的殺戮,包括我。”
  “最後僅剩下十幾個人生存了下來,我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冷漠,嗜血,以及深處的不甘,不甘心被如此的擺布,不甘心被當成沒有感情的武器。於是我們開始在私底下密謀,商量著如何殺死他。”
  “雖然他養育了我們十幾年,但我們也執行任務為他賺了很多錢,所以,我們都認為已經不欠他的了。”
  “我們偷襲師傅並未成功,他警覺到了,所以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對付他一個,卻還是死的死,傷的傷。我不知道是否除了我和暗夜還有人活下來,因為我在一刀捅進師傅的身體後就昏了過去,醒過來時,暗夜在我的旁邊,我們都拒絕去回憶那天的事情……”
  “在兩年裏,我和暗夜成立了一個黑道組織,叫做‘暗夜’,但我們不會做殺人越貨的事情。而有一天我執行了一個任務,卻不小心有人死亡引起了當年的回憶,而在那一天我看到了在雨中有些虛弱,非常狼狽的王翔,看到他這樣我就想起了以前在任務中受傷的自己,於是把王翔帶回了家。”
  “他騙我說叫王曉風,他用三年的時間把我是殺手,是暗夜的人的證據搜集完畢,卻不慎被我聽見,最後我被殺死了。”華淩略去了他不忍殺王翔而導致自己死亡的原因,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讓李昊豫亂想。
  “後來不知為何我就來到了這裏,而且還附身在李廡葉的身上。”華淩低著頭,他不敢去看李昊豫的臉,因為自己也知道這實在不可思議。
  “借屍還魂?”李昊豫顫著嘴唇說。
  “我想大概是。”華淩抿抿唇決定什麼都說出來。“而且這個時代相比較我以前生存的地方要落後的多,而且我懷疑這個時代就是我那個時代的古代,也就是說我不僅借屍還魂,而且還穿越了,穿越了時光來到這裏。”
  李昊豫眼睛盯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抬頭說道“我信你。”
  一句話使華淩的心落了地,他笑著,溫暖了世界。
  “不過……”
  “嗯?”華淩看著他,眼底又有了絲不安。
  “你會不會回去。”語氣裏有著可以輕易察覺的恐慌。華淩知道他慌了,心裏更暖了起來。
  “我以前也想過會不會回去,不過五年的時間都沒有事情,我覺得應該是不會回去的。”應該……吧?
  “那就好。”某人開心了,一把摟住華淩。
  “不過,你對那個王什麼的,還有感情嗎?”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華淩眯著眼笑了“沒有了,你……才是我愛人。”
  李昊豫的身體顫動著,喜悅在他的臉上鋪滿,他更緊的抱住華淩。
  “我從不會愛上騙過我的人。”華淩的語氣帶著堅定,可是李昊豫眼裏卻劃過絲不安。
  若早知是如此,我便不會去猜測你的心意,也不會愚蠢到探測你的底線,如今的我恐慌的活在騙你的陰影之下,煩躁的心怎樣都無法靜止下來,你眉間一抹輕愁,我心間的一塊石頭。
  該如何去祈求你的原諒,我最親愛的。


☆、第四十一章彼此間的距離


  “手心裏長出的那一條線,糾纏出以後的恩恩怨怨。
  若是一切都不曾發生,我願一直一直守護你,到老。
  老到我們走不動了,我依然可以笑著說愛你。
  只是,為何,你從來都不願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
  翔,原來最終我們之間的結局是如此,只是你是誰的翅膀,陪誰去遠方。你的心遺落在他的身上,卻沒看見我的憂傷,只是該如何,我該如何?如何把那付出的真情收回。”
  怔怔的看著他,心裏苦澀非常,一個恍惚的時間,已將全部的話說出。
  王翔狼狽的低下了頭,發絲垂下遮住了他的臉,有人歎息著為他拂去發,溫柔的令人不禁落下了淚。
  李撰抬起他的臉,為他拂去那一臉的淚水,他輕聲說“別哭了,你的愛從不是我,別讓我有一絲絲希望可好?”
  王翔怔忪間,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擁抱,剛想要掙紮,頭頂又傳來那人的歎息,心底突然湧現出悲傷,只是為誰悲?為誰傷?
  “你要幸福,只要你幸福。”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大度之人,嘴裏的苦澀有誰能懂,明明想要落淚,卻還是故作堅強的扯起嘴角,然後轉身離開。
  早已明白在這場名為愛情的戰役中,自己已經出局,卻不願如此狼狽,只能假裝大度的揮手,給彼此一個喘息的餘地。
  也許以後只能做朋友……可是最終卻不願連朋友都做不成,因為自己不想連看你幸福的權利都沒有。
  王翔沉默著看他說完話後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他低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起身整了整衣服,邁向了前方,即認定華淩是終身愛人,那麼就別再彷徨和猶豫。
  就這樣兩個人在愛情中浮浮沉沉,最終越離越遠。而彼此間的距離,終究越拉越大,無法挽回的愛戀,竟流入彼此心中成為永恒的疤痕,而他們將永記這失去的瞬間,然後再未來中不斷的歎息,歎息那逝去的歲月,最終模糊了愛情。
  步行入雲霆殿,卻被守衛交劍阻擋,王翔皺了皺眉,突然眼光掃到一位公公,而那位公公要進去時,卻無人阻攔。於是他攔住了那位公公“這位公公,我想要見五皇子,不知可否通報一聲?”
  蘇公公皺了皺眉,看向攔住他的那個人。上下遊移在王翔身上,心裏嘀咕‘一身華衣錦服是哪家的公子?’突然眼睛瞄到一塊玉佩,臉色一變“是太子要見五皇子嗎?那奴才馬上通傳。”
  留下王翔一人不明所以,太子?李撰?可是明明是我要見華淩的……門口的兩個侍衛顯然剛剛才看見玉佩,臉都白了。
  他不知道以前李撰給他的玉佩是皇家人的象征,僅此一塊玉佩便可以號令太子門下所臣服的大臣武將。
  過了一會一個身影才施施然步出雲霆殿,見到他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太子要見我?”
  “不是,是我要見你。”王翔抿緊了唇“能不能找個地方聊一聊。”
  “哦?我和你好像沒什麼可聊的了。”華淩的口氣淡淡的,沒有一絲絲的起伏。
  “淩……”語氣之中有著急切。
  “王翔,我前世已說過,你和暗夜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你為何不聽?這一世你尋得李撰已是你的大幸,又何必苦苦相纏。”華淩的眼光掃過王翔,眼中有著憐憫。
  “夠了,別說的好像不管你的事情一樣,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我破壞祖上定下的規定硬是帶著這個殘破的身體穿越千年前來尋你,你為何如此狠心?”王翔的聲音如泣血般,白嫩的臉頰出現憤怒的紅暈,如櫻桃般的嘴唇被牙齒緊緊咬著,現出一絲妖嬈,顯出一絲魅惑。
  只是他的媚,他的惑終究沒有比上眼前之人,他的的一抬手一投足皆充滿著妖嬈,但是不娘,他的媚從骨子裏散發出來,混入天生,但是眉眼處卻有這一絲霸氣,矛盾在他身上柔和,卻不突兀,仿佛就該如此。
  此時華淩只是微微一笑,風華絕代就如同為他量身定做般。王翔竟不自覺被吸引,手慢慢伸向了華淩。
  “你在幹什麼?”一聲低喝,滿含怒氣的聲音傳來。


☆、第四十二章真心以對


  “你在幹什麼?”一聲怒喝,滿含怒氣的聲音傳來。
  人雖未至,但是華淩臉上那一瞬間臉上出現的溫柔深深刺痛了王翔的眼睛,一度認為自己才是華淩最愛的人,可如今是呢……又該是怎樣?心募得一痛,卻不願在深入去想。
  一個身影翩然而至,嘴角不似在華淩面前一樣帶著笑,此時的他就如同暴怒的獅子,誰若是敢動了他的東西,他便能奮不顧身的去拼搏殺戮。
  他的如刀子般的眼神在王翔的身體上狠狠地打量著,只是在轉身看著華淩時,眼底始終有一抹看不清的溫柔。
  華淩的手突然伸過來抓起李昊豫的手,淺笑盈盈的看著他,未看王翔一眼,自顧跟李昊豫說著“呐,晚上我叫禦膳房做了你最愛吃的魚,走吧。”說完便要走,但是他似乎遺忘了王翔的執著。
  衣擺被人扯住,這是一個異常熟悉,又異常陌生的動作,前世的王翔就喜歡這樣扯著他的衣擺,不用回頭看,他就知道王翔此時的表情肯定是可憐巴巴的摸樣。而以前的自己會怎麼樣呢?大概是異常溫柔的抱著他,輕聲哄著吧。而現在,自己光是想象著自己抱著他的樣子就覺得心裏說不出的異樣感,似是本該不那樣如此般。
  抬起手連回頭看都沒有,直接揮去王翔的手,也許他對於以前的情人過於殘酷了,但是既然已經不會在一起了,那麼斷就要斷的乾脆利落。
  留戀,憎恨,都已經隨著時間而淡去,如今只不過餘下淡淡的對於過往的回憶而已,但,回憶終究就只能是回憶了。
  哪怕是伸出雙手,也留不住時光的遠去的身影。
  所以我們都應該對什麼看淡些,因為冥冥中早就已經注定好了一切。
  可惜,王翔終究是不明白嗎?
  看著華淩要遠去了,王翔急忙說道“我已經和太子斷了關系,你收留我一下總是可以的吧,就看在我那麼千辛萬苦的追尋你的份上。”
  王翔很聰明的沒說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要是說那句話,華淩身邊的男人會暗中幹掉自己。
  追尋?華淩眯著眼看他,他記得王翔以前就說他是為追尋他而到這個時代,那麼……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在這裏,又為什麼能來到這裏?
  華淩卻什麼都沒說,僅僅是指了一下守門的衛士“送這位王公子去麒麟宮。”說罷,便扯著李昊豫欲走。
  “華淩!”王翔猛地一喊”若是你想知道我為何回來此,那便去找我,我等你。”說完,便在衛士的帶領下走了。
  眯起眼看著遠去的身影,華淩眼中劃過一絲複雜。
  “麒麟宮?為什麼葉兒會讓他去那裏。”隱下心中翻騰升起的怨,不滿,以及點點的苦澀意味。李昊豫笑著問著前面快步行走的人。
  華淩停下腳步,終於抵不過心中的慌亂,轉過頭正視他“昊豫,我希望無論王翔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懷疑我對於你的真心。”
  如此赤裸裸的告白,終於讓李昊豫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好了,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去吃魚吧。”輕松地語氣,淺笑的臉,似乎沒什麼不一樣,但是彼此都明白,若是過不了這個檻,恐怕彼此心裏永遠會留下一道痕跡,或許長埋心中永不消去。
  昊豫,這一次,我希望你永遠相信我。
  葉兒,希望你是真心對我。
  於是在這場戰役中誰會是勝者?那麼誰又會敗得很狼狽。


☆、第四十三章談判


  自從那次華淩說出他來自於異世以後,他的心裏從未平靜過,似是叫囂著什麼,又逼迫著自己沉靜下來。
  每天都會強迫性的在夜裏醒來,望著眼前之人的熟睡的容顏,就這樣癡癡地看著,守護著他到天明。
  夜晚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慌張,在夜裏,寂寞和惆悵總會擴大無數倍,而在這寂寞孤單中,他只想到了眼前的容顏,已經……再也離不開他了,他簡直不敢想象沒有華淩在一起的生活情節。
  也許這不是愛情,只是自己在長長的孤獨之路中的依靠,是自己強行留住了他,然後習慣了,習慣於他的溫暖,習慣於他的小心,習慣於他的冷漠,習慣於他對於自己的那一份特別。
  也許愛,就是習慣……
  李昊豫更緊的抱住了華淩,而華淩感受到了溫暖,向著李昊豫的方向挪動了一下,繼續熟睡。
  李昊豫的手在華淩的臉上輕輕摸著,在夜裏發出一聲歎息。然後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出現了反應,無奈起身,去洗了個涼水澡。
  黑夜中,一雙眼睛睜了開來,眼眸中有著一絲絲幸福的意味……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嗓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坐在桌旁正在品茶的王翔牽扯起一抹笑,他以為會晚一些呢。
  王翔眯眼看著打開了門走進來的李昊豫,陽光在他的身後流瀉而進門裏,仿佛是那個人本身所帶的光環。那個人並沒有身穿那一天看見的龍袍,只是一身青色的衣衫,腰帶見系著一個玉佩,很簡單的服飾,可是也能看出那個人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那種能夠俯視芸芸眾生的能力,仿佛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命運由他注定的一般。
  不自覺的王翔站起身,退後了一步。
  李昊豫向著王翔的方向而去,自有人幫他關上那扇門,依稀間,王翔覺得似乎看見了仙人一般,有些呆滯。
  直到李昊豫最坐下,他才驚慌的回神,略顯狼狽。
  “咳。”王翔用手捂著嘴咳了一聲,打破了那一絲尷尬。
  “草民……”
  “朕有事問你。”王翔的話被打斷,來人語氣平平的說道。
  “……”
  清晨的陽光入侵房中,去騷擾還未起身的人兒。
  華淩起身時還有些迷糊,但眯著眼摸著身邊的位子,卻發現已經沒人了,讓他回了理智。
  “今天上早朝嗎?”鼓囊一句,也沒了再睡的心思,又不習慣被別人服飾的他只好起身自己穿衣梳頭,看著梳子他有些愣,說實話,以前是蓮兒服侍的,可是被李昊豫知道後梳頭這件事就說梳頭必須只能是他做,就算自己未起身,他也要給自己梳完頭在走,只是今天沒做?。
  現在他也不在,那就自己梳頭吧。不過是梳了幾下而已,看著梳子上的青絲,華淩抽搐著嘴角,無奈只好披散著頭發。
  蘇公公在門外等了許久,總算聽見門裏有了點動靜,於是趕忙說“稟告五皇子,孫大人求見。”
  “孫大人,我不認識什麼孫大人。”冷冷的語氣在殿中響起,而華淩也確實想不起哪位孫大人。
  “兵部侍郎孫宇孫大人。”這次嗓音換成一個略溫和的男子聲音,而他的聲音華淩感到了一絲熟悉。
  孫宇?六年前的回憶……
  是那個人啊……
  華淩的眼神越來越冷,然後眼睛閉起,再睜開眼時,已經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化。
  “請進。”聲音平淡。
  看著進來的人,華淩挑了挑眉,孫宇是被人攙扶著走進來的,他的一只手捂著嘴,偶爾有一兩咳聲從他的嘴裏流瀉而出。發絲被規矩的綰起,一張蒼白的臉略顯病態,臉上有著不自然的潮紅,若是沒有生病,倒是個美男子。
  “不知孫大人找我何事?”華淩踱到桌子旁坐下。
  孫宇揮手讓扶住他的人退下,等門關上後,他才細細打量眼前的人。那人的發絲沒有綰起,柔順的垂下,淺棕色的眼睛眯起,略顯慵懶,一只手支起他的頭,整個人煥發著一種令人不住深陷於他的魅惑之中。
  “孫大人?”看著孫宇竟然在發呆,華淩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絲憤怒,但轉瞬即逝。
  “咳咳,我今日來是解答殿下的疑惑的。”
  “哦?”華淩未有任何表態,但是他的身子卻直了起來,靠在椅背上。“孫大人請坐下吧。”
  談判開始……
  “不知孫大人說的什麼,我又有什麼疑惑呢。”華淩斜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六年前……”孫宇說道,然後他看見華淩變的面無表情。
  他笑笑,繼續說道“六年前你恢複了神智,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的母親作為暗月宮的大小姐,是怎麼進入宮內成為妃子的嗎?你的外公是怎樣成為宰相的嗎?你逃到暗月宮,為什麼五年了他都沒有找到你呢?這是為什麼呢?而且你不覺得你們的相遇實在太過巧合了嗎?”
  華淩低垂著眼,看似在思考,其實是怕自己流瀉而出疑惑的眼神,他在思考,在那五年的時間裏,總是在思考這些問題,而他問過蓮兒,但是她說的讓他存在疑慮。似乎迷霧重重。
  可是自己卻始終不得解,而他所說的那個‘他’是李昊豫嗎?是了,自己好像從未懷疑過李昊豫。難道……?可是孫宇為何會知道這麼多?是李昊豫說的?
  一絲異樣的感覺浮出,他的眼裏劃過絲淩厲。


☆、第四十四章他說他愛你


  “21年前,暗月宮並未搬出臺面,只是一個殺手組織,卻並未太過出名。而這樣的組織居然想要刺殺皇上。“語氣裏有著絲輕蔑。“於是一個女人潛進皇宮,欲刺殺當時剛剛登基不久的聖上,結果嘛……自然被捉。而聖上見她不屈不撓倒是有些意思,便讓她在牢裏好好呆著。後聽說暗月宮找她找的很著急,聖上便派人廢了她的武功,打算還給暗月宮,畢竟才剛登基。留下個人情總是好的。誰知道那個丫頭,非但沒領情,還死皮懶臉的呆在聖上身邊,說是喜歡了聖上,當然以她的姿色自然是人上人的,但是你比我清楚吧。對於那些個女人,聖上是什麼樣的態度,但是當時他卻允下她留下,為什麼呢?”
  “因為他需要暗月宮的勢力,來鞏固他的地位。他先是派人給你外公說他非常疼愛她的女兒,希望她能留下,並且希望你外公能來京城,以便照顧。畢竟女兒當了貴妃,父親可是國丈。而你那位外公並不想一輩子在打打殺殺中度過,所以他來到了京城,所以……聖上就派人去暗月宮,拿下了。但是這些事情都是擺不上臺面的。知道的人很少,甚至是華妃也是不知道的。”
  華淩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死的時候還交代“……你外公本是暗月宮的龍頭宮主,因我堅持要嫁進皇宮才斷掉了對暗月那邊的消息,若你以後能出去這皇宮大院,那麼一定要接手暗月……”拿起茶杯,又喝了口水,表情依舊平靜著,像是聽一場不管自己的事情,心裏又在想什麼呢,誰知道,大概連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暗月宮的人剛開始是不聽從命令的,畢竟他們也算是江湖好漢了,但是一次大換血,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除了八大護衛,以及左右使未換,其餘的人都是死士,或者是皇上招攬的人才。他們只聽一個人的命令。而八大護衛以及左右使無了能使喚的人,又不願離開,只能不聞不問,除了那個火蓮,剛開始還不從,華妃死後,無了依靠,便聽從了。”
  “你聽完沒什麼感慨嗎?”孫宇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那些人於我何幹,我從未相信過他們,也未把信任給他們。”華淩淡淡的,他說的沒錯,雖然聽到火蓮是李昊豫的人令他有些恍惚,但是也正如他所說,他並未把信任給他們。連鳳汐也一樣,雖然他把畢生功力都傳授給了自己,但是前世他可是殺了自己師傅的人,對於師傅他只有防備。
  “哦?那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應該會有感觸。六年前你恢複了神智,但是你卻已經不是李廡葉了吧。”說的是肯定句,他並不需要回答。
  “你以為聖上未懷疑過你?鳳國求助,而使者卻病倒,你以為是巧合嗎?是聖上派人算計使者的,讓鳳國難堪,而炎國當然有翻譯官,可是聖上卻留了個心眼,故意不讓他出來,當時我還不解,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我就明白了,他是故意試探你是否與鳳國有聯系,而在當天其實翻譯官就在聖上的左側,推測是這樣的,如果你是鳳國派來的,那麼你肯定會因此著急,畢竟是鳳國有事來訪,而你來了將近一年了,卻無太大建樹,會因此來邀功亦是正常,令我不解的是,你事後雖然向李昊豫求理解,但是卻不編謊話來騙他,想必也是知道,說了也沒用。”
  華淩暗自苦笑,孫宇哪裏知道,李昊豫早在他面前說過知道他不是李廡葉,還說會信任他,所以他對於一些事情不袖手旁觀,不欺騙,可是……終究是不信嗎?
  孫宇看不出來,暗自皺眉。“聖上不動聲色,對你表現出信任的樣子。那天我去求聖上時,聖上是不是做出很不耐煩的樣子,其實是早已商量好的,只是沒想到你會尾隨於他,而你也知道他的武功在你之上。說實話,你的武功修為是不怎樣,但是技巧卻很好,我和他在屋裏說話時,竟不能知道你是否在門外,所以演了一場戲,看你的反應。但是真沒想到你會如此決絕,不顧一切往戰場上。”其實當時皇上是無措的,沒想到他竟會離他而去。
  華淩靜靜地坐在那裏,他能聽見某一個地方突然崩塌的聲音。
  “然後火蓮帶著你消失,當時火蓮並未告訴聖上,所以聖上知道你在暗月宮,你已經跟著鳳汐修煉了。四年後你以暗月宮宮主的身份出現。”
  對於孫宇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並無詫異,因為那暗月宮早已經不是華妃的了。而是當今聖上的。“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目的。”華淩問了自他說了之後的第一句問話。
  “目的?你待會就知道了。給你講個故事好了。從前啊,有個小男孩他是皇帝寵妃的兒子,也是大皇子,但是他不是皇後的兒子,所以便出了矛盾。即使皇帝寵愛小男孩的妃子,也還是去別的妃子的宮殿,納入別的秀女,而那個寵妃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就讓她的情人帶走她,然後統統被皇帝賜死。日漸,皇帝看小男孩的眼神也變了,變得厭惡,小男孩被人陷害,被人推入河,皇帝也是不管不問。所以小男孩三歲便知道宮女送來的東西不驗毒不吃,七歲知道怎樣陷害別人,八歲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並陷害給一個無辜的宮女。十二歲的時候便開始收買大臣的心,形成自己勢力範圍,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他身邊從小陪伴的謀士也一樣,要不是那謀士為他擋過一劍,估計現在還是不相信他吧。”說到這,孫宇臉上出現了一種可悲的笑。
  “十五歲那年,他已經謀劃要攛掇皇位,而他的父皇大概知道了什麼,卻對他兒子已形成的勢力無可奈何,只能協助他登基,因為他明白,與其再制造一個與他抗衡的人來搞得烏煙瘴氣,不如就這樣最好,也許還因為那個女人。”
  “男孩已不見了,變成了男人,他封皇後,封妃子,卻不見他的心在誰的身上。直到有一天,另外一個人假扮他的兒子,他才稍稍有點興趣,但是興趣最終一發不可收拾,他是愛那個人的,但是那個人什麼都不肯跟他說,所以他惶恐,害怕,居然特的請教他的謀臣,該怎樣試探一個人的心。可笑的是他的心已經遺落,雖然多次想殺了那個人,不讓那個人來左右自己的心思。卻最終無果。他不忍啊,為了他,盡管理由不充分,但他還是殺了自己的妃子,為他鋪平道路,但那個人卻還是令他起疑,因為他什麼都不了解,在一番試探後,那個人居然就這樣走了,他是無措的,可是更怕再見到那個人,在那個人離開的那段時間,他逼迫自己不去想他,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但最後,在平定了國家後,他明白了,那個人不是鳳國的奸細,更明白自己離不開那個人,所以他把自己的妃子都幹出宮去。至於自己的兒子,能封的則逢地,不能封的,就過渡給其他王爺。只留下一個太子。只為那個人留位子。雖然他一直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卻害怕貿然去,那個人會恨他。所以,他安排霍家堡的堡主演一場戲,順利的接走了那個人。可是他感覺不到那個人的心在他身上,他很傷心,因為是他傷了那個人的心,試探他,不相信他。”
  華淩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所以他問孫宇“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該不會還是是試探吧。
  “這是他拒絕我時,說的一個故事,我是照著他的版本說而已。”
  “我會告訴你,是因為別再固執,了解一切真相,會使你更好的判斷自己的心。”
  華淩淡笑、“我早已確定自己的心遺落在何方,不必孫大人提醒。”
  孫大人?過了今天就不是了吧。“那微臣告辭。”說著便退了出去。他感覺自己已經筋疲力盡了。
  “把這個交個皇上,遞給蘇公公一封信,便打道回府了。
  只有華淩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神情複雜。
  我們的心都在試探中消失,卻不願放開彼此的手,我知道是習慣,因為那五年我也沒改過來。


☆、第四十五章絕不離你而去


  夜幕降臨,吞噬掉一切。一切明亮的東西都在這裏突兀,黑色沉澱在周圍,寂寞叢生,夾雜著怎樣的一些不解。
  黑色的發絲如瀑布一般垂落下來,與黑夜融為一體,只餘下一雙眸子在黑夜中閃爍,只是暗淡而無光。
  “蘇公公,李昊豫……”話還沒說完,終究是閉了嘴。他不知道見到李昊豫該怎樣說。
  也許是習慣了孤獨的,也許是自己在選擇中總是做出防備的舉動,所以不肯相信別人的是自己吧。
  因為不相信,所以李昊豫說調查他就灰了心,揮袖離去。卻……未考慮的太多太多。
  蘇公公能陪侍皇上那麼些年而無事,自然是有些頭腦的,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懂得分寸,若是平時一些人被他聽見直呼天子的名號,那那人一定會不得好死,而這位……
  蘇公公擦擦臉上的汗。顫顫巍巍的說“皇上還在禦書房……”這位可是五皇子!而且皇上看來十分器重於他。以後的皇位說不定就是他的,若得罪了他……蘇公公猛地打了個寒顫…
  “五殿下,要不要老奴把燈點上?”蘇公公看著已經完全沉默在黑夜中的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下去吧。”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是。”恭恭敬敬的退出。
  然後輕柔的關上房門,步行穿過一個走廊,在走廊上坐著一個人,正在獨自欣賞那‘荷花池’,只是那荷花池早已經在華淩離開的時候,李昊豫命人給填了,如今已是荒蕪。
  “給皇上請安。”蘇公公還未到那人的身邊,便連忙下跪。
  “睡了嗎?”李昊豫的眼睛仍是盯著那一片荒蕪,雙眼似乎盯著某個地方,又似乎什麼都沒再看。
  “回皇上話,五殿下多次詢問老奴陛下何處,老奴也都照陛下的吩咐說了。只是現在殿下還未休息。”
  “下去吧。”李昊豫似乎是累了一般揉了揉眼睛,語氣裏卻仍是那般的冷漠。
  “那老奴告退。”蘇公公是不敢在李昊豫身邊呆的太久的,當初整理朝綱之時,對於那些貪官汙吏,皇上是當著文武百官面前執行的,當然他們這些人自然是見慣這種場面的,但是那掉下頭顱的若將來有一天是自己,那真真是萬分恐怖的。所以自那之後,各個都提著頭顱做事,生怕招來橫禍,百姓們自是樂見其成,只是苦了做官的,現在朝廷上下皆無反抗皇上的兵力和膽子,誰沒有一點汙穢的往事呢,所以把柄自然是有的。
  不過相應的,風調雨順。可是人心早已騷動不安了,每天活在恐懼之中誰願意呢,還好五皇子回來了。
  自五皇子回來之後,皇上雖人板著臉,不過心情似乎愉悅了起來。
  可是這幾天好像又不穩定了……
  一陣寒風吹來,蘇公公抖了抖身子,加快腳步走了。
  李昊豫呆在這裏倒不是因為什麼,就是上午之時與那個叫什麼王翔的小子說了一通,想問問他的葉兒,會不會突然離他而去,而得到的答案……李昊豫皺緊了眉,嗤笑著搖了搖頭,眼裏似乎是有什麼在閃動。
  而在將要回去時卻接到了孫宇的信,說的是他如今已經年老體衰,不禁朝政風雲,甘願告老還鄉雲雲,本已有些不悅,看到下一段時便變了臉色。
  “皇上,微臣之身破敗不堪,恐負皇上之重托,以此願告老還鄉,……微臣之力鄙,因此只能告五殿下之往事,願明其祥聞,以此解陛下之憂矣。若五殿下誠能陪伴侍候於陛下身側,則臣死不足惜,若誠然不能,願陛下早日看開……”
  信已被撕裂成碎片,可是,堆積在心頭的不安卻不能退下,該怎麼辦?
  “你……還要躲我多久?”一個聲音響起,原以為是幻聽,結果……
  “葉兒……”面前之人如鬼魅般出現,以至於李昊豫失神片刻。
  “你還要躲我多久?”聲音悠悠響起,卻無太多感情夾雜。
  李昊豫皺著眉,他覺得心頭突然一陣不安。
  “葉兒,你怎麼出來了?”
  看著華淩只著單衣的跑出,他無奈的歎口氣,起身將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人兒抱住。
  “我以為你又要離開了……”是誰在悠悠的歎氣,仿佛踏遍千年的回顧。
  “昊豫,我再不會將你拋下。”承諾般的話語說出,可是李昊豫卻並未有太大的喜色,他的臉埋於華淩的肩膀上,身體微微顫抖,這……是恐懼,來自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恐懼。
  “我發誓……”
  看著李昊豫,華淩的眼中複雜而出,他大概可以猜出李昊豫去了什麼地方,又見了誰,得到了怎樣的答案,他的愛人啊,總是為他鋪路,為他想著,現在還要為他傷心嗎?
  我發誓,絕不會離你而去……


☆、第四十六章陌生人


  陽光投下,穿過樹葉流瀉而出,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子,而這影子也打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斜靠在樹幹上,看著眼前的人,眼睛似乎並無波瀾,但若你仔細觀看便能看見那裏面壓抑著怎樣的痛苦,以及拼命忍耐的情感。
  “來找我幹嘛?”一出口就是這樣的冷漠,明明心裏不是這樣想的。
  “翔……”來人低呼一聲,話語裏大多是無奈。
  “太子日理萬機,怎麼回來這裏。”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真心想說這句的。
  李撰的神色呆了呆,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裏複雜起來“聽下人說,昨天父皇來找你了?而且走的時候滿臉不愉,你……”
  “他就是問我淩的事情。”王翔一臉不想多說的摸樣,看在李撰眼裏,微微刺痛。
  “我只想要告訴你,五弟是對父皇而言絕對重要,我希望你不要碰觸父皇的逆鱗,否則,誰也保不住你。”李撰的聲音也有些冷漠了,可是……怎能不說這也是關心的一種呢?
  王翔點點頭,他明白,昨日李昊豫來找他,見他說話吞吐,差點把他的脖子擰斷,若不是他提到了淩,說不定現在自己已是一具死屍。
  “我希望你好好保重,五弟是父皇的人了,我希望你……你不要……”李撰想了想,終是住口了,不要什麼?不要去招惹五弟嗎?可是那五年王翔的尋找有算什麼?
  “不要怎樣,不要去招惹他?”王翔冷笑“他可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愛人。”明明不想那樣說的,不想再傷他的……
  李撰的臉色微微一變“可是他是父皇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還是你想死!”
  “死又如何!我不在乎!反正我……”王翔略微停了一下,感覺到了不對勁,吞下未說出的話,轉而道“你又是我什麼人,我和你早沒有什麼關系了,我是死是活,不關你的事情。”
  反正?反正什麼?李撰本來還有些疑惑,不過聽見他的最後一句話,臉色霎時一白“五年的時光了,五年的精心照料,竟換來一句,不關我的事情?呵,真真是可笑。”
  “精心照料嗎?那為何你又會圈禁我?”這是王翔早就想問的了,一直沒有機會,但是李撰說的是真的,他對他真的很好,說是精心照料一點也沒錯,但是為何要圈禁他,這會讓他不安,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寵物罷了。
  李撰的眼神帶了點淒涼“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嗎?當時你的身子很虛弱,卻還要去尋找那什麼淩,想要拖垮自己嗎?所以我只能把你圈禁起來。到後來,父皇情緒不穩,朝廷上下皆動蕩不安,許多皇子被送出京城,我的門下之臣更是惶恐,擔心我的地位不保。若此時在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恐怕我也保不住你了。”
  “這……”王翔從未想過這些,或者他從未想過李撰。
  後悔嗎?王翔問自己,可是心告訴他,不後悔,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他和李撰是不可能的。
  “你最近怎麼了,臉色這樣蒼白。”李撰細細打量王翔的時候,發現他的翔,又瘦了……臉色也不好,是不是沒睡好?沒吃好?還是下人照顧他不周?
  “你也知我本來的身子就比較弱,這只是正常現象。”王翔地垂下眼。
  李撰也不說話了,兩個人之間寂靜非常,然而兩個人卻未感到尷尬,反而很享受,這種寧靜的時光,能有幾次呢?
  “你若無事,便離開吧。”王翔靜謐良久,終於說道。
  李撰一愣,隨即一聲苦笑。罷了。
  轉身而去,衣角翩飛。
  王翔的眼癡癡地跟隨著他,人影漸行漸遠,到看不見。李撰離開卻並未回頭看他一眼,若是看了?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人走遠了,回神。”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驚得王翔一個激靈。
  “你?”王翔看著華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以為你會問你來幹什麼?”華淩的語氣戲虐,看著王翔。
  “你,你來很久了?”
  “是,而且是我叫李撰來的。畢竟他的情人可是很危險的。”華淩嘴角揚起,掀起一抹嘲諷。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要問一些問題罷了,記住要好好回答哦。”面前的人臉上哪裏有以前對他的溫存,慢慢的皆是冷漠。
  王翔一愣,隨即笑了,華淩就是這樣,斷就斷到徹底!陌生人,如今只是陌生人了……
  不管是他和華淩,還是他和李撰。


☆、第四十八章注定的悲劇
(2300字)

  “什麼問題?”已經做好准備了,在這個時空裏停留的時光太長了,也許……是時候了。
  “呵,也沒有問題,就是……你知道的一些東西都告訴我就好。”華淩歪著頭,看著王翔輕輕地笑。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調,是警告嗎?
  王翔這時候真想下一場大雨,將自己淋濕,至少會清醒的看到,自己本來是多麼的狼狽和不堪。
  可惜,天氣依舊晴朗,他的心情左右不了老天,所以……真的……只能夠無奈的歎息,凝望著逝去的,然後默默懷戀,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沒有答案。
  正如同愚蠢的世人只能造就悲哀……
  “知道的很多,但我想你只會在乎你會不會離開這個時空吧。”仰望藍天,輕輕歎息,如此美好的陽光。
  華淩靜靜地打量著王翔,他的臉色有著不自然的白,薄弱的身軀像是隨時會倒下一樣。何時,竟變得這樣的柔弱了。
  “沒什麼。”王翔輕輕側過頭。
  等到王翔回答的時候,華淩才驚覺,剛剛竟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沒錯,我只在乎會不會離開。”
  “他,竟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嗎?”王翔的語氣淡淡的,如風一般消失。
  “是的。”華淩的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
  “離不開了?可是在那邊你也有你的朋友啊,暗夜還在等著你啊。”王翔凝視著他,緩慢的吐出驚人的話語。
  “什麼意思?我……他在等著我?他知道我在這裏?”華淩皺著眉,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不。”王翔搖搖頭“你其實並沒有死,不,應該說你的身體並沒有死,那天他不知為何會突然火急火燎的來到這裏,看到受傷的你,就抱著你就去了醫院。然後你在醫院裏成了植物人。他一直守著你。”王翔沒有說的是,華淩說對了,就算他執行了任務,那些人也會殺了他。當時他開槍了之後,警署馬上帶人來以非法持槍和故意殺人罪逮捕他,真的好好笑,他的槍是警長親自給予的,要他最後殺了華淩也是上級的命令,而最後居然變成了他一個人自導自演的悲劇。
  華淩突然想起了開槍之前給暗夜發的一條短信。現在想起竟有種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一樣。
  “那我問你,究竟怎樣可以留在這裏。”華淩壓下心裏的複雜,凝望著王翔,對不起了兄弟,愛人只能有一個,如果真的有來生,我一定還做你兄弟!
  “竟是這樣嗎?以前時,我和你在一起,若是暗夜有事找你,你一定會丟下我跟他走,現在卻為了那個人決定永遠不再見暗夜了嗎?華淩,有時候你比我想象的無情。在我面前傷透了我的心,卻是笑著動手的。”
  而這句話華淩聽到卻是想到另一個人,那個人也是這樣吧,笑著傷害,然後無辜的看著,以為沒有什麼,卻不知別人早已無力去痛。
  想到這,華淩的嘴角瀉出一抹溫柔,被王翔收到眼底,顯現出一抹的複雜。
  “淩,你真的……變了呢。”不知是好是壞。
  如果是以前,傷心時自己大概會撲在華淩身上哭泣吧,只是現在的自己失去了資格。只留下嘴角的一抹苦澀。
  “嗯。”淡淡的應一聲,從回憶中拉出,現在不適合回憶呢。
  “淩,你知道嗎?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卻留戀於這個時空裏的事物,是一種罪。而懲罰是你受不住的,那就是無邊的寂寞與想念。”
  華淩在一瞬間身體顫動了,然後挺直了背脊“你有辦法逃脫是不是。”
  “太高看我了吧,若是我有辦法,又何必苦苦拒絕李撰,明明我已經……動了心……”王翔的表情很複雜,像是哭,又像是笑。“而且,已經發現了吧,越來越虛弱的身體,無論怎麼補,好像都不會在身體裏停留,我的身體,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知道嗎?我是直接用靈魂過來的,等我到了大限後,連個屍體都不會留下。”王翔抬起手,在陽光的照耀下,透明了一樣的透出陽光。
  “而你。”王翔正視華淩“你是借屍還魂,停留的時間也是不能太長的,因為你違背了原主人的意願,若是他自願的倒好說,可惜是他死後你奪過來的,自然也是違背了法則。”
  “最後,你我都會死嗎?”華淩看著地面輕聲問。
  “不是,是回去我們原本的世界,對於這個時空裏的人來說,我們確實是死了。”
  華淩的手輕輕地顫抖,“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王翔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啊。
  “意思是說,我們必須回去?”
  “如果你能找到你原本身體的主人,讓他承認你的存在,那麼法則會把你當成他,放過你。可惜……”王翔沒有說完,華淩已知道結局。
  “你昨天也是這樣告訴昊豫的嗎?”
  “沒有,我只告訴他,你若是強行不離開,會魂飛魄散。”王翔苦笑。
  “怪不得他昨天有點反常。”
  華淩轉身苦笑著離開,現在他去哄哄他的情人好了,畢竟他很愛發小脾氣,至於能不能留下,暫時不想去想。
  “為什麼你知道你最後會離開他,也要在最後的時光裏和他在一起,難道不怕你離開後他會傷心嗎?”王翔對著華淩的背影悠悠的說。
  “他既然已是我的另一半,那麼就要有承受的准備,即使最後不得不分離,他也能理解。正因為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才要在最後的時間好好陪著他,就當是一種賠償吧,讓他記住我的好,我很自私,我不想他忘了我。如果你是因為這樣而逃避李撰的話,我只能說結局會很悲慘,你走後,他了解了真相以後會在歉疚,自責和無邊的想念之中度過。”
  說完,華淩便施施然走掉了。
  王翔站在樹下,仰望藍天“我……做錯了嗎?”
  你和我之間,是一場啞劇,沒有了言語。
  你和我之間,是一場悲劇,早注定了結局。
  即使如此,依舊愛你。
  哪怕,最後撕心裂肺的痛……


☆、第四十九章
請銘記我


  華淩的心很煩躁,如一潭水投下了石子,卻掀起了洶湧的大波一樣。呼吸幾近停止,迷蒙的眼凝望著天空,忽然會生出這個天空本不該存於自己的頭上,因為自己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呵,牽起一抹苦笑,如果最後的結局會是如此,那麼……我將守護你到最後,直到呼吸停止。
  最遺憾的是,我可能不能看著你的容顏老去,看著你牽起我的手一起看夕陽西下,看著你撫摸我銀白的發絲……
  昊豫……
  “宮主……”一聲低吟喚回華淩的思緒,他的身體越來越弱,警惕性也越來越弱,他是感覺到的,還以為是回到了多年未來的皇宮不適應罷了,沒想到是自己將離開的提醒……
  回過頭卻發現是鳳汐,有些訝異他怎麼在這?還有……雲啟呢?他們不是不離開的嗎?
  “好久不見。”看著華淩日漸消瘦的身子,鳳汐皺了皺眉。
  “嗯。”淡淡的回應一聲,他現在什麼時間都不想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他的心早已飛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別那麼冷淡。”鳳汐笑笑,“看我,笑得多開心。”
  華淩終於正視鳳汐,卻發現他一點都不好,平日裏高深的笑,變成了悲涼,隱隱還有諷刺。
  “不想笑就別笑了,很難看。”華淩如此說。
  鳳汐一愣,隨即更大聲的笑出來,甚至笑出了眼淚。“沒想到你還會關心人啊,奇跡啊。”
  眼淚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可是卻顯得悲涼。
  “鳳汐,雲啟呢?”華淩覺得不正視這個問題,鳳汐就永遠不會結束他們的對話,而他不想和他聊天,他的昊豫在等著他。
  鳳汐一愣,隨即笑容便成了淺淺淡淡的笑。“他走了。”
  華淩皺眉,卻未接話,他知道鳳汐還有話沒說。
  “從前的約定,我加了一個條件,那便是我若是娶了別人,就請他在我的生命裏消失。”鳳汐的臉上終於沒有了笑容,一張臉慢慢變白。
  “你娶了別人?”
  “是。”
  “後悔了嗎?”
  “沒有,牡丹是個非常溫柔的女子,她是我在煙雨樓認識的。”鳳汐笑了笑“以前我就認為她很好,可是卻未生出有娶她的欲望,這次是雲啟逼我的。”
  “他逼你?汐。我現在才發現你真的很愚蠢。”
  “……”鳳汐沉默了一段時間,仰望著藍天“哪裏愚蠢了?我認為這樣對我和他都好。”
  “如果你不喜歡他,不會去在意他,那麼也不會說他逼你什麼的,也不會說對他好這樣的話明白嗎?假如……假如他明天就死去了,你會不會後悔……”
  鳳汐一個顫抖,眼裏閃過驚恐,他慢慢轉過頭凝望著華淩“你……你什麼意思……”嘴唇顫抖著,透出了微微的紫色,他的面孔白如雪,發絲微微飄揚。
  “我以為你能明白……不……你明白我的意思,對不對?鳳汐,你已經在後悔了,現在去追還不晚,如果你總是被動的接受,那麼餘下的生活將只能在後悔中度過,看看自己的手吧,幸福會從指縫間溜走。”華淩在那一天明白的道理都給了鳳汐,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催動了他說出這麼一番煽情的話,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
  鳳汐真的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白玉般的手指,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華淩見狀轉身便走,浪費的時間有點多了,他自己本就沒時間去愛了,結果那群人有時間,卻讓愛溜走。誰知道現在的他是多麼的後悔啊,後悔那五年沒留在李昊豫身邊,如果早知道……早知道的話……可惜……
  “哎,慢著!等一下!”鳳汐又喊出了聲音,華淩這次真是氣了。
  回過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有話?”
  鳳汐在他餓狼般的眼神下摸了摸鼻子。“這次入宮主要不是來找你的,是找那個叫什麼祁葉的。”
  祁葉?昊豫身邊的那個無所事事的人?“他怎麼了?”
  “嗯……”鳳汐皺眉,考慮要不要告訴他,但看見華淩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後就果斷的說了出來,“祁葉那天看見我帶著牡丹後,就長時間的跟著我,說是喜歡牡丹。”
  華淩撚眉,祁葉不是祈城手裏的寶嗎?怎麼會?
  “祁葉不在皇宮深處,他在東南邊的一所宮殿內。”
  “嗯,明白了。”鳳汐說完後便轉身朝東南角掠過,如一只翩飛的鳥兒一樣。
  華淩等鳳汐不見了身影,便飛奔去雲霆殿去。
  李昊豫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在批閱奏折時停下,又是第幾次想到華淩去了什麼地方,他的心微微顫抖著,帶著恐懼。
  “昊豫!”來人進屋時帶著喜悅的笑,慢慢打量著李昊豫。
  李昊豫趕忙起身,緊緊抱住他。
  他走時他心裏不安,為何他已經在自己懷裏了,心裏的恐懼反而更大了呢?
  “怎麼了?”華淩輕笑著回抱住他,心裏甜甜的。他的溫度讓自己有了依靠的感覺。
  “你去找那個小子?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有辦法留在這裏!”華淩笑得很燦爛,心裏卻流著血,昊豫,若我離開你,你不要恨我,更不要忘了我,請銘記我,我不想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第五十章王翔篇(—)


  風吹過,樹葉婆娑,從樹縫中泄露出來的光也隨著搖擺,眩暈……
  世界仿佛都顛倒過來了,你說是我錯了……
  眼閉上,仿佛還能聽見那依稀的嚴厲的聲音。
  我的童年是在無數的教導聲中度過的,說不清是為什麼,仿佛本該如此,他們指責我,走路不端正會被罵,用詞不當會被打,飲食不注重身份會被厲聲指責,我的一言一行均被束縛,就像是一個框,框起來我的生活。
  我漸漸麻木,直到……五叔的到來,五叔是家族中唯一和我年齡相仿的,但是他與我不同,他逃出了這個牢籠,但我不明白,他為何回來。
  第一次見他時,他意氣風發的對我說,你不適合做這些事,當時的我只能搖頭苦笑,我能怎麼辦,但我沒想到,他真的改變了我的生活,他說我應該在天空下,享受陽光,而不是在這華麗的房子中間孤獨到老。
  他秘密送我出國,為此他受了多少苦,我卻是不知的。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不出那個家就不會那麼渴望天空,是不是就不會羨慕軍人的風範,是不是就不會屈就去當一個警察鬧的和家裏徹底反目,是不是就不會為出頭接受去當臥底,是不是就不會遇見華淩,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
  突然感覺,是我做錯了。
  猶記得在接受任務的時候,五叔對我說的一句,你不適合。
  原來他把我看的那樣的透徹,而我始終是太年輕了。我說“五叔,若不去爭取任務,豈不是要平庸的過一生?我想要登上更高的位子,讓那群老家夥看看,我可以在別的地方更好的生存,讓他們後悔!”
  第一次見到華淩的時候,我按照上級的指令要沖去他的車子,假裝暈倒,而我其實並不抱什麼希望,華淩有多冷酷殘忍,在他的殺人記錄我就明白了,但我萬沒想到,他竟會把我抱起帶走,對於我笨拙的謊言,他竟會選擇相信,不,他沒有相信,只是不在意,他孤獨太久了,希望有個人陪著,在華淩獨自站在窗口的時候,我的腦海裏總會閃現這句話。
  其實沒遇見華淩之前我是有些羨慕嫉妒的,羨慕他的自由自在,嫉妒他有暗夜這樣好的朋友。
  等到認識他後,我竟有些心疼,心疼於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在他的身上,我突然有種我的家人是在乎我的,是疼愛我的感覺,因為他,真的孤單。我的與他相比,真的微不足道。
  他有時看著我,竟會撒嬌般的抱緊我,會把頭埋在我的鎖骨上,會無奈的歎息的撫摸我,會吃下我第一次做的難吃的飯。
  會在下雨天陪我看電影,我不去睡就哄到我睡,他把我當孩子一樣看待。
  我明白,他太孤獨了。
  孤獨到,我的心都會微微作痛。
  空間分成幾份,又如何相遇,我與他本是平行線的啊,相交只是為了分離。
  與他相處的日子越長,我就越難以呼吸。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
  那天五叔說,他有個實驗要做,能改變人的一生。解釋著名的“祖母悖論”,提出“平行宇宙”的概念。
  我說,如果真的有平行於這個空間的空間,我願意進去,忘了他當時怎麼說的,也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總之,我的大腦,已經不堪重荷了,它被愧疚,情感,壓抑,痛苦所壓彎,只想著逃避,逃避。
  那一天,他終於開槍了,而倒下的人為什麼是他,我不明白,不明白啊。
  暗夜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快趕來,看著我的眼神當中不複從前的溫暖,只餘下憤恨,憎惡。於是他抱著受傷的華淩離開。
  看到在監牢裏的我時,五叔說他的實驗終於成功了,他笑得瘋狂,說著‘在那個房間的氣場完全的扭曲,那個靈魂進去了他的計算軌道,卻不知道為何如此,是什麼啟動了我身上的機器?’
  “只要你幫我逃出監獄,並把我帶到華淩家裏,我就告訴你。”我大概知道了什麼,卻又似什麼都不知道。
  他笑著離開,說他一定會回來。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五叔就是一個瘋狂地科學家。
  再次回到華淩的房間,屋子裏那一片鮮血紅的刺眼。
  五叔說,他保留了現場。
  我微微一笑,走進華淩的臥室,抽出一把手槍在手裏,看著五叔笑。
  我說,“我就做這一次賭注,死亦無憾,你可以嗎?無論在哪,我都想陪著華淩了。我累了。”
  於是在五叔愕然的眼神中,槍聲響起,我的靈魂飄飄蕩蕩,無數繁雜的東西在眼前飄蕩,最終什麼都沒剩下。
  似乎有人在我的靈魂旁歎息“那些救贖啊,究竟在哪裏……”
  我轉身,卻只有無邊的黑暗,隱隱有光透進來,有人在呼喚我。
  “曉風……曉風……”
  我顫抖著聲音,用盡全身的力量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可聲音又變了。
  “醒醒……”是誰在說話。
  “醒醒……”聲音好熟悉?
  “醒醒……”我隨著聲音的方向走,無論去哪裏,我都不會後悔……


☆、第五十一章王翔篇(二)


  陽光是如此的微弱,我幾乎看不見。
  我的身形是如此的輕,如化為一只飛鳥一樣。我輕輕翻轉,在這無邊的黑暗中獨自舞著只屬於自己的歌。無聲,但是更加令我沉醉。
  這很美妙,不是嗎?然而,我終於感覺到了沉重,一聲聲呼喚。那聲音中滿是疑惑不解,他的聲音如此清脆,可是……很熟悉的聲音,誰呢?
  “醒醒……”
  我皺起眉,身體慢慢沉重起來了,我不能在飛翔了,身體在急劇的下落。
  痛……
  是我此刻能感覺到的東西。
  強迫自己醒來,入目的居然是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的眼眸中沒有憎惡,憤恨。就那麼平靜的打量著我,仿佛我就是個陌生人一樣。
  “暗夜?華淩呢?”我急切的問他,他卻現出一絲茫然。
  “這位公子?為何暈在這裏?”他淡漠的說,透露出一絲不解。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服飾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奇怪。
  “古代人?那這是哪個朝代?”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看我像看怪物一樣。
  “我叫李撰,是封烈國太子。”
  封烈國?
  李撰?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陌生,而他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樣,我緊緊拉住他不放,他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摸樣。
  他說我是他遇到過的最奇怪的人。
  李撰,在我生命中留下了濃烈的一筆。
  我突然想到也許華淩也在這裏。我祈求他幫我找華淩,他也欣然答應,只是在他的眸中,我看見了一種名為受傷的情感。
  他對我越好,我就越不安,於是我想要離開,我開始試圖逃跑,帶著我越來越瘦弱的身子。
  但我自己心裏很明白我離不開他。
  終於我被抓了回來,被逮到他的面前,他眼中的受傷越發的明顯,天知道我是多麼心痛。
  他如同我祈求他幫我找華淩那般,祈求我忘了華淩,和他在一起。
  我很茫然然而我卻果斷的拒絕掉了。
  於是他把我困在他的別院中,我獲得了一絲絲的安寧。
  我生病了,他會一點點把藥吹涼了哄我吃下,還拿出哄小孩子吃的糖人給我,我又好氣又好笑。
  漸漸,我有些慌了,我居然模糊了華淩的面目以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發現我想念華淩的時刻越來越少,我恐慌。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醒來時卻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夢。
  在那個國家未過一年就開始了戰爭,作為太子的李撰跟隨皇帝南征北戰,他受了很多傷,他的背後有刀疤有燙傷,我不知道怎麼辦?他說‘你等我’。
  等,這個字太沉重了,但是我卻點了頭,他……不一樣了。
  五年了,終於在那一天我看見了華淩,可是我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驚喜,卻覺得難以置信和對李撰的深深愧疚,我覺得無法面對李撰了,而李撰似乎也在避著我,這令我更加受傷。
  當晚,噩夢如期而至,我終於看清了夢中的人,他像泡沫般消失,然後是一個猙獰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我,他對我說“汝為何人?”
  夢境忽然就倒塌了下去,我終於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越來越弱了,這個世界在排斥我!不,他是在排斥非這個世界的人。
  我勸說華淩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很明白,除非死去,否則如何離開。
  再看見華淩的一刻,突然似乎一切都釋然了,其實我沒有告訴華淩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微弱的靈魂看見了在華淩身邊不懷好意的眼睛……
  他像是空氣般透明,他隱藏於黑暗的角落,我突然知道他是誰了,和我一樣的靈魂嗎?
  那怨恨的眼眸又是對誰呢?
  淩,也許我還可以幫你最後一次,就當是還你前世的愛護和我背叛你的歉疚。
  回憶翻飛,思緒回籠,在清醒時看到的便是住了五年的太子的宮殿,微微一笑,推門而入。
  撰,我……回來了……


☆、第五十二章永遠並不久遠


  “蘇公公,父皇起床了嗎?”在未步入雲霆宮的時候,蘇公公便從裏面出來了。
  蘇公公抬首瞄了一眼,發現是五皇子,便又低首恭敬的道“回殿下話,皇上坐了一會,突然大發脾氣,說不上朝。如今已經睡下了。”五殿下可是皇帝最疼愛的皇子,只是令群臣不解的是—皇帝雖然喜愛這個皇子,卻把權利地位都給了太子李撰。但是五皇子的地位仍然是不可動搖的。
  “睡下了?”華淩皺眉,“說不上朝?”
  華淩看了一眼房門的位置,壓低聲音說“是下人惹父皇生氣了?”
  “這……”蘇公公謹慎的說“奴才不知。”
  華淩揮揮手讓蘇退下了,輕輕地踏步,來到屏風後輕聲道“父皇?”因為房間內還有平時幫助皇帝洗漱的宮女太監,所以華淩只好謹慎的行李。雖然那些個宮女太監早已對某些事情心知肚明。
  “葉兒進來。”裏面的人可不管那麼多,任性的就讓華淩進來。
  華淩笑了笑,對著身後的一幹宮女太監揮手讓他們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香,熏得人欲醉。
  華淩繞過屏風進來便看到李昊豫仰面看著房頂一動不動,就像是雕像一樣。
  “昊豫?”等華淩確定房頂卻是沒什麼好看的東西的時候再次叫到。
  李昊豫移了移眼睛,看到華淩又似是愣住了,就這樣呆愣的看著華淩的臉,眼睛眨都不眨。
  華淩看著李昊豫動,然後愣著看自己,覺得好氣又好笑。“又怎麼了?”
  有時候他真是不能理解李昊豫的孩子氣,明明是一代君王,有時確如小孩子般愛鬧脾氣。
  華淩在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著李昊豫的側臉,拂過他的劍眉,他深邃的眸,堅挺的鼻子,最後停留在他淡紅的唇。
  李昊豫感受著那絲微涼遊走在自己的臉龐,他卻沒有閉上眼睛去享受,他身體的每處都在微微顫抖,叫囂著讓眼前這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感受著他的撫摸,感受著他的呼吸,似乎就會好過一點。
  “昊豫?今天為什麼生氣了?”邊說邊抽離了手。
  君王生氣,臣子哪能詢問其緣由,而只有華淩能直面詢問,也僅此一人了。
  李昊豫感受到那絲微涼離開了自己的肌膚,立刻,身體的每處都在微微顫抖,訴說這什麼。
  他一把抱住華淩,嘴唇在他的臉上熱切的尋找著,然後吸允,深入,他的動作急切卻不缺乏溫柔,他半睜開的眼眸有著一份固執和難以說明的脆弱,也是這種脆弱,讓華淩只是閉著眼承受著他的溫柔吸允。李昊豫吻上那片柔軟便有些迷離,他想要,想要,可是他在顧忌,顧忌著華淩。
  一吻罷,兩個人皆有著臉紅和粗重的喘息,華淩更是被李昊豫半拉半就靠在了李昊豫的懷中。黑發糾纏在一起,竟分不清是誰的。
  華淩聞著李昊豫身上淡淡的麝香,凝視著他的眸子“昊豫。”
  紅唇輕啟,帶著被蹂躪過的紅,眼眸迷離,帶著魅惑。
  “淩……”李昊豫歎息著,將唇附在華淩的唇上,“你讓我該如何是好。”
  感受著李昊豫懷抱的越來越緊,華淩笑著撫摸李昊豫的臉頰“翔說,我沒事的,他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對不起,我只能這樣說。
  “真的?”李昊豫的眼在一瞬間被點亮了。“他說他有辦法讓你留在這?”
  “是的。”
  “太好了,太好了。”李昊豫伏在華淩的身上,臉埋在他的肩上,華淩感覺到有微涼的液體流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身子一僵,驚訝的望向李昊豫的後背,然後更緊的摟住他。
  李昊豫對於自己的眼淚是不屑的,骨子裏的帝王尊嚴讓他唾棄此時的軟弱,所以他寧願當一個鴕鳥都不願去正視。他的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鄙視現在的自己。
  然而,他卻聽到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說“昊豫,我會陪你,永遠。”
  突然覺得值得,為這一句話,付出一切,自尊,驕傲,生命,都可以。
  華淩低頭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李昊豫沒有抬頭,他不知道,此刻的華淩心裏在滴血。
  昊豫,我會陪你永遠,但是我的永遠可能並不久遠。


☆、第五十三章
走過


  “昊豫。”華淩在黑夜低喃,抬首覆上那人的背。
  “嗯?”在黑夜中李昊豫的聲音模糊不清,顯然是被華淩吵醒了。
  不過華淩卻緊咬住嘴唇,再沒有了言語。
  “怎麼了?”李昊豫被華淩的沉默嚇到,頓時神經清醒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現在華淩的身子可不比以前,尤其李昊豫又被華淩前段時間嚇到了,如今對他是呵護有加。
  “昊豫,我問你,你為什麼不主動……”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李昊豫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主動?主動什麼?”
  “主動提出……”華淩的臉已經完全到被子裏去了,李昊豫就更聽不見了。
  “什麼?”
  “主動提出要我啊,笨蛋。”兩個人情侶的身份已經坐實了,可是李昊豫卻沒有對他做出什麼,想當初他和王曉風,一確定戀愛關系就上了床。
  李昊豫微微有些錯愕,隨即感覺到身體火辣辣的,然後所有的熱量都匯集到了小腹處。
  “我怎麼不想的,可是你太要強,怎麼會……”怎麼能雌伏在我身下呻吟承歡。
  “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華淩的臉在黑夜中變得鮮紅鮮紅的,很可惜的是李昊豫看不見。華淩怎麼不明白,他太明白了,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要不然等李昊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上的話,指不定是猴年馬月呢。而自己能等到那時候嗎?
  能給你的太少了。
  自己的愛人都提出這樣的要求了,再不上就不是李昊豫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渴望,多少次看卻不能吃到的日子真的很悲催,可是他在恐懼,六年前華淩的離開剛開始其實並不在自己的手裏,而是火蓮的自作主張。所以那時候他真的慌了,如今若在來一次分離,他想自己也許會崩潰。
  他慢慢吸允著華淩的嘴唇,一直到華淩嚶嚀著喘息不過來,才慢慢的向下。從脖子處,慢慢的吻著,如此的虔誠,膜拜著他的身體,而華淩則是抑制不住的呻吟,身體變得粉紅。
  他緊緊咬住自己的唇,不想要聽到自己這樣的聲音。
  眼睛被情欲染上了別樣的色彩。
  兩個手更是攀上了李昊豫的脖子。
  他聽到李昊豫歎息著說“我的葉兒真是個妖精。”
  想要倔強的回話,卻一張嘴就是羞人的呻吟聲,他只好閉上眼睛緊咬朱唇,等待著。
  第一次的,總是痛的,饒是李昊豫在溫柔,華淩也抑制不住痛的侵襲,他的眼睛慢慢流出眼淚。
  然後他聽到李昊豫在耳邊說話“你的那裏也在流眼淚哦。”身體更加的紅了。
  他沉溺在痛苦和強大的快感之中,在這欲望海裏他能做的就只有緊緊抱住眼前之人。
  他能感受到李昊豫在自己的身體裏不停地抽插著,不論自己如何說,祈求他慢點,他也總是更加快速的繼續著。
  他能感覺到李昊豫溫柔的含住了自己的,然後玩弄著,他很想讓他停下來,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他能感覺到他的那裏很痛,可是快感卻傳遍了全身。
  他沉溺在這溫柔的呵護中,依靠在那人的懷抱中。
  他只有不停地呻吟著,無力的抱著眼前的人,然後迎合著他。
  這一刻,他忘記了很多東西,有很多不需要記起來的東西。
  在這個普通的夜裏,卻發生了別樣的事情。
  “我的葉兒,真漂亮。”
  “叫……叫我華淩!”
  “是,華淩,淩……”
  情人間溫柔的聲音,纏綿著。
  “我……我愛你。”不知道是誰先說的,總之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在一起吧。
  路途的障礙,我們都會走過。


☆、第五十四章
早生貴子


  等到華淩迷蒙的醒了之後,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而當他想起身後,發現已經沒有力氣了。
  後面雖然很痛,卻沒有任何黏膩不舒服的感覺,他知道是李昊豫清洗幹淨了,頓時臉上又有了紅暈。
  “葉兒,在想什麼?”李昊豫饒有興致的看著華淩臉上的紅暈,然後得到白眼一枚。
  他笑了笑,如同一只偷腥的貓。
  然後得到一個更大的白眼。
  只能訕訕的把手裏的東西遞上。
  “這是什麼?”
  “粥。”李昊豫頓了頓又說“補身子的。”
  心裏一暖,那暖流圍繞著他的全身。他指了指那碗粥“你做的?”
  李昊豫左右瞄了瞄,看房頂,然後說“嗯,你要是想喝我做的,我以後一定做!”說完目不轉睛的看著華淩。
  華淩拿過了碗笑了“你?算了吧。我就問問,要是你做的,我還真不敢喝。”
  李昊豫又笑了,只是心裏卻暗暗下了一個決定,明天去學廚!怎麼能讓自己的愛人看不起不是?
  華淩喝了一口,卻感覺有些怪。“你確定不是你做的,怎麼那麼怪,還那麼甜。”
  李昊豫輕輕退了一步說“不是我做的,我吩咐下人做的。”
  “哦?”華淩瞄了瞄李昊豫的腿,“說?裏面有什麼東西呢?”
  “都是大補的東西啊,說了你也不懂的。嘿嘿。”
  華淩卻是不諳醫術,不過他感覺有些怪異。“說。”
  “就是……嘿嘿,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李昊豫又後退了一步。
  “紅棗,花生……早生貴子!”華淩低頭看那粥,突然明白了,一個碗就朝李昊豫扔去“李昊豫!”
  而某人已經轉身就跑了。
  粥撒了一地,而華淩則是倒在床上呻吟,他的腰啊。
  黑發散落,映出華淩白玉般的身體,而白玉上卻多了幾個粉色的小印子,引人於無限遐思。
  李昊豫聽到聲音就立馬回來了,看到這樣的一幕,咽了咽口水。
  “莫動氣。”李昊豫一點一點的過來,看著華淩,笑得好不獻媚。
  “哼。”華淩轉頭又看向他“今天沒上朝?”
  這時間應當是正在上朝時啊。
  “啊。那個啊,我已經交給太子去了,他都那麼大了,該一個人處理國事了。”
  華淩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人越發的懶了“扶我起來。”
  李昊豫立馬殷勤的扶起華淩,為他穿好了衣服。
  “淩啊,我今天梳頭時發現了一個白發。”李昊豫瞄瞄華淩,輕聲的說。
  而在華淩眼裏卻成了委屈的聲音,他看了看李昊豫那頭烏黑的發,如同瀑布般垂落“你在騙我嗎?”
  “沒有!”說著,拿起了一個包囊,從裏面拿出了一絲白發。“全白。”
  華淩看著那絲白發若有所思“你也四十多了,有白發很正常吧。”
  李昊豫垂頭喪氣“哎,我已經年老體衰了。”
  華淩仔細的看著李昊豫的臉,那認真的樣子連李昊豫都緊張了起來。然後華淩的兩只手就捏住了李昊豫的臉“你哪裏老了!樣子根本就和六年前沒變嘛。還說你體衰,我的腰現在都在痛!”
  李昊豫一愣,隨即看著華淩的大紅臉,笑得更加‘猥瑣’。
  “那今天晚上……”李昊豫在華淩的耳邊輕聲說著。
  而我們只能看到華淩的臉瞬間成了猴子的屁股。
  “不要!”
  “為什麼?”
  “我的腰好痛的。”
  “那就現在吧。”
  “唔。”
  “嘿嘿。”
  “放開……放開……”
  “……”
  “慢點……慢點……”


☆、第五十五章變化


  華淩皺著眉,扶著自己的腰,在黑夜中迷蒙的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然後滿足的睡去。
  這一夜,雖然有黑夜的包圍,而華淩仍然感覺到了安心。
  再也沒有恐慌在黑夜中放大,這一刻他緊緊抱住眼前這個男人,只因為真的安心。
  昊豫,我何其幸運,能跨越時空尋找到你,能夠用我的雙手去擁抱你,能夠用聲音表達我對你的愛意,能夠用眼睛去細細描繪你的每個紋絡,能夠感受到你溫熱的呼吸,能夠一起瘋狂狂亂。
  昊豫……
  當華淩再一次醒來時都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而身邊又沒有了人的蹤影。
  “又去弄粥了?”華淩有些迷惑。
  只好自己艱難的起身,一件件極慢極認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
  “蘇公公?”一開門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早。”蘇公公微笑的打招呼。
  華淩抬頭看看已經在頭上方的太陽,抽了抽嘴角,然後回到“早。”環顧四周,卻沒發現應該在的人“昊……父皇呢?”
  蘇公公繼續笑“在上書房處理一點事情。”
  上書房?昨天不是說已經把事物都交給太子了嗎?“太子呢?也在上書房?”
  “沒有,太子在前傾殿中。”
  華淩挑了挑眉“那你在這幹嘛?”
  “皇上吩咐說請您務必好好休息。”蘇公公繼續笑。
  這摸樣讓華淩想起了狐狸。“我已經休息好了,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嗎?”
  “是,皇上吩咐了,若是五殿下問起,自當全數說完,只是奴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政治上的問題,做奴才的是不該知道的。”
  “本殿下允許你知道。”
  “是,早朝剛過,一眾大臣就來找皇上,說是太子不適合繼承大統。”
  “原因。”
  “前天太子書房裏出現一個男子,且與太子舉止親密,外面就流傳說是太子的男寵。”
  “所以那一眾大臣就受不了,要撤換太子?”
  “是,太子的行為打亂了他們固有的思想。‘於理不合,逆天之事。’是他們的理由。太子在沒上位前就提出要改革,一眾大臣均已被打上了貶官的符號,許多人也因此地位不保,世家大族更是惱怒,可苦於沒有理由,而在早朝上,太子更是承認了男寵一事,說只愛那男寵一人。所以……另外……”
  “什麼?”華淩皺眉,出了那麼多事情,自己竟是一點都不知道,雖然自己本不欲插手昊豫的事情,沒想到竟一點風聲都不給。果然上位者多猜疑。不過蘇公公的下一句話就讓華淩知道,他是在保護自己。
  “另外五殿下深受皇帝寵愛,且又是征伐的大將軍,雖然回來後不欲插手政事,而那群大臣仍然把心思放在了您的身上。原本朝廷大臣分三派,一群支持您,一群中立,一群支持太子。原本太子從小學的便是帝王之術,朝廷自然大多支持太子,可出了這事……哎……”
  “那群老家夥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也要看他們有沒有資格把我變成任人擺布的木偶。想借由我鞏固自己的權位嗎?哼!”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自己早已下定主意不插手政事的,畢竟上位者啊,究竟有多少信任能給身邊的人呢。
  “我累了,下去吧。”
  “諾。”
  華淩坐在桌子邊,手指有節奏的打在桌子上。思量半天,他決定還是去找王翔。
  雖然他感覺到這件事情李昊豫應該是能處理好的,但他想知道太子究竟是怎樣的反應。
  太子若是只想與王翔廝守,那革命是什麼意思,而且最後估計會落個人財兩失。
  若是只要江山,那麼早朝上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究竟怎麼想的?
  王翔為什麼沒有阻止,那家夥腦子秀逗了。居然任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當華淩步入前傾殿時,他感到了一絲怪異,王翔坐在庭院的石桌邊,卻沒有看見太子在什麼地方。
  “太子呢?”
  王翔抬頭看到是華淩,一雙失神的眼睛終於有了絲色彩,他苦笑的指了指殿內,有嘴無聲的說“在裏面。”
  “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
  王翔又低下頭了,嘴角有絲苦笑“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沉默在此處蔓延,風吹動樹葉,發出‘莎莎’的聲音。
  “他在用這種方式束縛我,他害怕我會在離開他。”王翔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他在用這種方式警告我。”
  “他在害怕,害怕我會再離開他。”
  “怎麼辦?華淩,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華淩一時無語,他覺得太子似乎變了,不再是那個溫和笑的人了。


☆、第五十六章終期於盡


  華淩看著面前跪倒的王翔,嘴邊長掛的微笑已經不見了,他凝視著他,說“好。”
  王翔低下頭“對不起,我已經欠你那麼多了,已經還不了了。他……我不忍啊。”
  “不,我是為了那個人的江山,我知道他在乎,在乎這一片廣大的土地,這片土地只能姓李!”
  昊豫,讓我再為你做一件事情好嗎?
  我才能實現自己在你身邊的價值啊,我是那麼的渺小,在你帝王的權利地位面前,現在我終於也能為你做一件事情了。
  天空突然變的低沉了,烏雲沉積著,風雲變色,而片刻只是雲散風清。
  封烈國統一第三年,五皇子對外宣布一件震驚全國的事情,圈養男寵!
  其實圈養男寵在那個平穩的年代,並不稀奇,但震驚就在五皇子的高調宣傳,而且那名男寵不是別人,竟就是不日前太子宣布的那位,一時間皇宮就像是炸開鍋了一樣,而皇帝更是惱火非常,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侍衛,宮女,甚至是地方富甲,貴族門閥,掌握大權的大臣因這樣或那樣事情被剝奪權利財產,甚至處死。
  而五皇子隨即澄清,佯裝著無辜的樣子,說太子是為他背起了黑鍋。
  而原先那些請奏廢太子的大臣此刻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才好,到最後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皇家的尊嚴不是誰都可以挑戰的。
  而這些人到最後的結果都是皇帝以那種這種理由廢除。
  華淩明白這是皇上在為太子鋪平道路,因此他保持著沉默。
  李昊豫曾說過天下遲早是要交給李撰的,只是李撰太年輕,能力尚且不足,如今這事情一出,反倒是加快了李撰登基的日子。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值得你這樣付出,我已經在找解救的方法了,你這樣……要世人怎麼看你。”
  “昊豫,請你相信我,我六年前在宮時你就不曾相信我,鳳國來訪時,你在我面前演戲,說我國沒有翻譯者,卻在背後召集所有會翻譯的人在偏殿等候。打仗時你讓火蓮緊跟著我,只是沒料到她會助我逃脫。在那五年間你處處觀察我的行為,卻不來找我。一旦覺得時機成熟,你就演了在霍家堡,武林賽事這兩場戲。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覺得你是真心在乎我,現在,只要求你相信我,相信。”
  兩個人的話看似好像不沾邊,但是彼此都明白話中的意思,兩個人對對方執著的心也是同樣的,因而對於對方的行為,李昊豫保持了沉默,也因為那番話……李昊豫知道也許當初的事情在華淩心裏種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他想要撫平,卻最後發現,原來那傷痕也可以見證一番風雨飄搖,他和他之間的情、愛,化成了一層紗遮住了那猙獰的疤。
  李昊豫以為不提起,就不會想起,如今才發現曾經的錯那麼荒謬,傷他傷得那麼深。
  華淩看到李昊豫此時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自責,華淩動容,走上前輕輕執起他的手,笑著來了句“我許你一個承諾--願與君偕老。”
  在李昊豫還未反應過來時,華淩就已經放下他的手,繼而離開。
  只有李昊豫呆呆的看著那個手,然後笑了。
  聽當天下午的婢女,奴才講皇上似乎是不大正常,和大臣談論時嘴角老是掛著一抹詭異的笑,駭的那幾個臣子回去時無不舉袖擦額,冷汗漣漣啊。皇上獨處時批著奏折居然笑出了聲,嚇得蘇公公都不敢呆下去,借口端茶就離開了。
  雷聲倒是挺大的,就是楞沒下出雨來。太子仍然是太子,五皇子由原來的良好品質變為斷袖,不知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其中就包括平安公主,皇帝更加陰晴不定。
  李悠語聽到在議論李廡葉的時候還皺眉怒喝,她根本不相信她的五哥是個斷袖,但是漸漸地這個消息連去冷宮送飯的嬤嬤都來嚼舌根,氣的李悠語直接就從前皇後那裏出來直奔麒麟殿--從宣布五皇子好男寵開始,華淩就搬出了雲霆殿,回到了麒麟殿和王翔住在一起。(當然搬出來的時候受阻頗多,但結果是華淩壓倒性的勝利。)
  而呆在那裏的火蓮看著這一幕,皺了皺眉,然後什麼都沒說,眼睛盯著面前的皇後。
  前皇後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笑了笑“聽說你以前是五兒……五皇子那邊的?”她笑著想說五兒,但頓了頓明白自己此刻已不是皇後了,於是換了尊稱。
  火蓮點了點頭,未說話。
  前皇後沒有在意她的無禮行為,反而一笑道“那五皇子應該是極恨我的,為何你會來這裏看望我?還是要殺了我?”
  說到殺,皇後沒有一絲的波瀾,如今的生死對她來說已無關緊要。
  火蓮搖頭,沉默。
  “罷了,你既然願意看我這個將死之人,本是該感激的了。”
  火蓮皺眉看她“什麼意思?”
  觀前皇後氣色應是不錯的,為何說出這樣一番話?
  “五皇子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沒死吧?皇上大概是忘了,你呢?為什麼?若殿下知道我未死此刻我應該就不會那麼悠閑的坐在這裏和你聊天了吧。”
  火蓮沉默,她也知道李廡葉癡傻時的突然落水和前皇後有關,如今聽她這樣說,應該是她做的。
  “以前憎惡他母親受寵,才妄自做了那種違背天地法則的事情,現在想想真是世間對錯自有評斷,修短隨化,終期於盡!”
  前皇後穿著青布站起身,打開窗戶讓陽光進來,火蓮能看到無數灰塵在陽光中跳躍,一時皺緊了眉。
  人的壽命長短,最終都會完結。
  突然就失去了自我,在次轉眼看陽光,又一次堅定。
  前皇後看她的眸子搖了搖頭,她還是執著於此。
  平安到了麒麟殿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說了什麼除了當事人之外幾乎無人可知,只知道李悠語是哭著回到前皇後那裏去的,得到了一番溫柔撫摸,再加幾句疏通的話,情緒就變了。又變回以前那個任性的她了,任性玩耍,任性的笑,只是她卻不曾哭了,對於五皇子也不再多問了。對於火蓮也不熱衷了,原本逗弄的心也沉靜了。
  這個轉變對於很多人來說正是好的,而火蓮不說好也不說壞,只是跟隨著她。


☆、第五十七章華淩的昏迷


  王翔盯著華淩的身後看了良久,在華淩的一聲咳的提醒下回神,然後繼續盯著,華菱皺眉,然而什麼都沒有說。
  近幾天來都是這樣,王翔盯著華淩的後背跟看鬼一樣的盯著,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是沉默就是沉默。
  華淩無所謂,王翔腦子亂哄哄的一片,偶爾會為那個人傷悲,但大多都在凝視著華淩後背。
  誰知道他看出什麼來了,反正是一個穿越異世的鬼魂,見到什麼稀奇東西都不稀奇!
  好吧,雖然說華淩也是異世鬼魂,但他是以正常的李廡葉的眼睛看這個世界,就和王翔用自己的眼睛看著本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就有了差異。
  此刻王翔歎了口氣,突然走了出去,再然後在柳樹下面站了一會,似乎在自言自語?再然後步出麒麟殿,在某些地方轉轉停停的不知在幹些什麼。而華淩倒是無所謂,他並不限制王翔的去留也不關心,他手握的一本書是李昊豫親自抄寫曆來一些文學家所提出的一個理論。
  什麼內容?不好意思,華淩也不知道,他只是用心在看李昊豫的書法,他的一筆一劃,練什麼字他不知道,只知道很好看的一個字。透過那個字,華淩似乎看到了那個人,嘴角不禁帶上抹寵溺的笑。那個有時愛耍無賴的家夥在幹什麼呢?
  李昊豫此時正在一個小冊子上寫著什麼,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繼而望著那字沉默,他記得華淩曾經對他的字眼裏露出過贊賞。
  而在一旁的蘇公公嚇了一跳,要知道那皇帝的身子可是尊貴的很,要是發燒感冒的話,自己的命還要不要了?
  虧得這位少年時便隨皇帝殺敵,並勤學武功至於到了現在都沒有生過一次大病,但是要是真感冒了……蘇公公想都不敢想了,這罪一定會怪到自己身上,怪自己沒照顧好皇上,就是別人不說什麼,自己這關也過不了是吧?因為那啥……任貼身太監的這幾年該收的都收了,不該收的也收了個零零八八,他知道皇帝明白,他的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了,但是那皇帝就是不管,所以蘇公公更加衷心的對待這位好皇帝,並想著服侍到老。
  至於李昊豫什麼想法,他純粹是懶得,懶得在換另一個可能比這位太監更加貪得,懶得在試探另一個是否會忠心。還有最重要的——這個太監知道自己和華淩的關系,但是嘴巴很緊,而且神情自然。(廢話,神情不自然的都是想死的好吧。)對此,李昊豫很滿意,所以……就這樣了……
  蘇公公躊躇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位皇帝,看他的神色是否如常。
  李昊豫自然也察覺到了蘇公公的不正常,皺著眉看他,卻並不開口。
  蘇公公渾身顫了一下,他知道剛剛那樣的直視是無禮的,於是趕忙跪下說道“老奴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饒過老奴,奴才知錯了。”
  “無事,起身吧。”蘇公公本是先帝身邊的一名侍衛,卻因能力不足導致了一些錯誤,卻不想離開皇宮,所以自願當了太監留在皇宮裏,陪在太子身邊,太子上位後就成了太子身邊的一名貼身太監,其地位三品文官都要恭恭敬敬的說聲“蘇公公。”將軍都要抱拳以示尊敬。
  所以他稱老奴並無錯,而他做的事情也不至於讓李昊豫罰他,只是李昊豫有些納悶,他無事盯著自己幹嘛。想著便也問了。
  而蘇公公亦是緊張的回答“稟陛下,剛才老奴見皇上不適,自認為是皇帝哪裏不舒服了,因而很擔心。”
  李昊豫愣了下,突然勾了勾嘴角“蘇公公如此記掛朕,朕很是開心,身體也卻是有幾分不適,卻不用找太醫過來,你只需悄悄告訴五殿下說朕生病即可。”
  蘇公公聽完這番話愣了一下,等走出上書房的時候嘴角才抽了抽,合著這是唱的哪出戲?
  雖然蘇公公內心百般無奈,可是皇命不可違,除非你想死!
  等蘇公公把李昊豫的意思告訴華淩的時候,華淩還在看著那本書,聽到蘇公公的話愣了下,隨即站起身,手碰到茶杯,水浸濕了書,他卻無心照看,轉身走了出去,而那個被水潑墨的字只能很無語的表達自己剛才還是寵兒呢,現在就稱沒人要的破字了……
  華淩是用了輕功飛去的,哪怕身體的內功損耗的已經很嚴重了。
  他知道若是習武之人生病定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體內之寒氣,體外是內力,兩力相抗衡,就算是不死也要去掉半層。
  然而到達蘇公公說的地方,華淩停下了腳步,李昊豫是躺在床上的,得到了這一個認知,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到最大的極限,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李昊豫本是批奏折累了,想眯一會,順便等等華淩,他知道華淩有多在乎他,他才不會惡劣到把人捉弄狠了。
  所以他普一睜開眼剛看到華淩就急哄哄的掀開被子,一把抱住他,以至於華淩都沒來的及反應過來,人就莫名其妙的到達了李昊豫懷裏。
  華淩本來是想笑一笑的,可是過於蒼白的臉怎麼也沒辦法做出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他的臉越來越白,手卻來越顫抖,大朵大朵的黑花在眼前盛開。
  昏迷的最後一眼,他看到了李昊豫的臉,多麼想伸出雙手去撫平他緊皺著的眉。然而,已無力……

☆、第五十八章結局


  華淩昏迷後上上下下亂成一起,偏偏皇帝陛下還不願意放開他。一眾禦醫在他們面前跪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良久後,李昊豫深吸一口氣,把華淩放倒在床上,回過頭怒瞪了禦醫們一眼“若皇兒有什麼事情,你們……”未說完的話最恐怖,許多太醫腦子上面已經慢慢滲出了冷汗,咽下一口口水,只有一位年紀稍長的太醫跪地向前一步道“臣一定竭盡所能。”
  李昊豫冷哼一聲走出門外,心裏亂的跟一團團毛線呢。卻碰見了來到這裏的慌慌張張的李悠語。
  “父……父皇,大事不好了,王翔瘋了,他要殺死母後。”李悠語氣喘著說,眼裏有掩飾不了的恐懼。
  李昊豫皺眉“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李悠語氣喘籲籲的說“王翔突然就拿了把刀沖進冷宮,要刺殺母後,現在蓮兒竭力阻止他,那個王翔說讓我來找您。”
  “蓮兒竭力?”她的武功需要竭力阻止嗎?
  “是啊,您別問了,趕快……”話還未說完,眼前早已空無一人。李悠語楞著,繼而跟著跑。
  當李昊豫看到眼前的景象,止住了前進的勢頭,靜靜佇立著。而當李悠語進來時,整個人卻如瘋了一般的抱起他的母後“娘親……娘……”淚水如不要錢的一樣橫流著,淚花打濕了她娘親的屍體。可是她的娘親,嘴角掛著一抹恬淡的笑。
  血灑滿了整個昏暗的屋子,火蓮手捂著肩膀的傷口,血卻肆意的從她的手指縫中溜走。
  “王翔呢?”發現還少了一個人,李昊豫皺眉問道。
  火蓮搖搖頭,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翔就如一陣風飄走了,整個事情怎麼回事她自己都沒理好。
  “說吧,怎麼回事?”帶著火蓮步出屋子,李昊豫的口氣相當的不好,什麼事情都一股腦的上來,而淩兒現在還昏迷著,到底都怎麼回事?
  火蓮歎了口氣任命的說“早上時王翔找到我……
  早上王翔信布去了司監,他知道蓮兒在這裏任職是華淩親自告訴他的。
  有宮女來示意他稍等,現在蓮兒還在內殿中忙,他便笑笑,等人走後,在旁邊的一盞茶裏放入一粒微小的東西。
  “嗨。”王翔微笑的和火蓮打招呼,得到了一個皺著的眉,王翔也不在意的笑笑,示意火蓮在旁邊坐著。
  “前皇後……”語氣剛起了頭,之間王翔皺眉向向後向看去,似是示意身後人別妄動,可是他的身後哪裏有人,這讓火蓮渾身震了震,有些許的不安在心底鼓噪著。“前皇後未死吧,應該還在……皇宮裏的某個角落?”
  火蓮抬頭,眼睛緊盯著王翔“皇後早死了,在皇帝下令讓宮中女子都走時,皇後寧死不屈,下令斬首,這不是人人盡知的事情嗎?”
  “六年前皇後‘死’前曾和皇帝因她父親被驅逐大吵一架,然後被關進天牢是吧?而那時候恰巧是皇帝不耐煩驅逐宮裏的人的時候。平安公主求情,皇後被釋放,趕進一所冷宮。是也不是?”
  火蓮沉默,拿起旁邊的一杯茶看了一會,喝掉,良久說“是華淩宮主讓你來的?告訴他,我永遠是他的屬下,就算是曾經的事情也是為了他好。”
  曾經?曾經什麼?宮主?屬下?王翔一頭霧水,看向身後的那個鬼魂,看來他沒告訴自己的事情很多呢。不過既然已是如此,還少了很多功夫呢。
  “這杯是毒藥嗎?其實不必的,他若是讓我死,我便死。”火蓮拿著茶杯笑笑。
  王翔突然釋然,笑笑“你很忠心嘛,不過不是,這只是一杯散功散而已。”
  良久,王翔打破了尷尬的靜謐道“那麼我就走了。”
  “去哪?”
  “前皇後的命運已定了,你說呢?”王翔說罷,抽出手裏的劍,笑得風華絕代。
  火蓮見狀,心亂成一團的跟上。她是不放心,可也不知道能幹嘛?
  到了冷宮的偏殿,王翔見到前皇後,二話不說抽出劍來就砍,一時亂作一團。
  火蓮看到身邊的公主,也抽出劍對抗王翔,原想只是做戲罷了,不過身體卻是一點力氣都沒了,眯眼看王翔,王翔正好看到笑的很陰險的臉。
  過了會後,王翔看向傻在一邊很久的公主,不著痕跡的皺眉,然後笑笑,讓她去找華淩還有皇上。
  李悠語不知道誰是華淩,只能快步去找皇帝。這才出現了李悠語慌亂找李昊豫的一幕。
  李悠語走後,火蓮也停下了攻擊。王翔笑笑,看著一邊神態安詳的前皇後笑道“你就是皇後?”
  “老身以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前皇後神情淡然道。
  “哦?那我還是沒找錯人咯?很好。”王翔拿起劍,正欲刺下時,火蓮突然想到了李悠語離去時的那種無助的眼神,替了皇後擋了一劍。
  王翔皺眉拔劍,“我這可是替你家主子殺了這個女人啊,要不然你家主子會死的哦。”
  “哎。”前皇後歎息一聲,說“你說的主子是五皇子?沒想到他如此恨我。”
  王翔笑笑,眼睛看向空蕩的生活說“他的表情真的是很猙獰呢。我想他真的很很您。”
  無人知道王翔的話是什麼意思,前皇後歎息一聲,站起身,從王翔的手裏拿過劍。王翔也不阻止她,然後……自刎。
  “犯的錯終究要還,要還。”這是皇後最後說的話。
  然後是王翔看向身後“李廡葉,我助你報仇,你該和我一起走去黃泉了吧?”說完,突然一把撲向身後,在最後時慘叫出聲的不只是一個人的聲音。在彌留之際道“真正的李廡葉已死了,你主子應當會活得開心了。哎。”
  歎息聲化成蝶翩飛。
  最後時,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像五皇子的輪廓。”
  火蓮的話說完了,突然轉身,看到身後的人眼睛變得沉暗。
  “原來,這才是真相。”李悠語笑得很無力。火蓮的嘴角牽強起的笑也很無力。
  李昊豫頭腦人就是亂哄哄的一片,轉身走出這個院落,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還在床上躺著的人兒。
  封烈統一天下第三年,五皇子昏迷,而那些一眾太醫因查找不出原因具被殺死。
  第五年,皇帝駕崩,太子李撰即位。
  一所僻靜的院落,這裏遠離喧囂的街市,在綠油油的空曠的地方,似乎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院落高大卻不算是豪華。
  在這裏只住著三個人。一奴兩主。
  “蘇公公。”一位身穿紫色華服的男子笑道。
  “皇上。叫老奴小蘇子吧,老奴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蘇公公了。”
  李昊豫笑笑,點了點頭。本想問為何要跟著自己出宮,如今這樣一看,似乎也就這樣了。
  “喂!”遠方一個人氣急敗壞的說“幹嘛呢。趕快來打掃屋子,那麼大的房間都要我打掃啊!”
  “淩兒在催了。呵呵。”
  “說也奇怪,自從五殿下醒後,誰也不記得就光記得您了,性情也是大變。”
  李昊豫笑笑“也許,這才是真的他。”放下所謂的堅持,放下城府,真正的你。
  我願許你一個承諾--願與君偕老。

  李撰看著身邊睡著的女人,眼睛愈發的寒冷,披著一襲薄衫步出雲霆宮。
  王翔,你真是無情,現在的你在哪裏?
  王翔死後,火蓮李悠語同時蒸發,李昊豫沒工夫告訴他,至此,李撰竟是一點都不知道愛人去了哪裏。
  
╮(╯▽╰)╭。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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